端木篁一听,哭笑不得,没想到这丫头还有美珠的几分真传呢!于是半吓唬半教导了几句,就让她下去了。
心里却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要劝美珠,还是少让这样的人做贴身丫鬟的好,因为保不准哪一天,就会因为她坏大事!
回到内室一看,只见美珠已经面朝床里,身子弯成一个小小的虾米状,可怜兮兮地睡着了。
端木篁一看,颇为心疼,赶忙脱了衣服上床,把她揽入被窝,又想了一会朝堂局势,便明白皇后为何会有这一出了,可惜他对皇位没兴趣,因此很快就睡着了。
美珠却睡着睡着,突然就惊叫起来:“不要,不要!”顿时冷汗涔涔,浑身发抖。
端木篁惊醒之后,赶忙抱住她,轻轻摇晃道:“珠儿,珠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美珠这才哦的一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望望周围,还是夜晚两人的内室,只在远处点着两盏烛火,不禁茫然若失。
“珠儿,你到底梦到了什么,不妨说给为夫听,为夫可是师从异人,会解梦哦!”
美珠侧头一想,自己好像梦见自己大腹便便,而后看见端木篁妾室成群,却一个一个都在嘲笑自己,而端木篁居然朝一对姐妹花走去,自己大惊,才会呼唤出声。
可是这样的梦,又叫她怎么说给王爷听呢?再说自己说了,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太在意他,或者根本会认为自己善妒呢?
端木篁见小妻子低头不语,表情变幻莫测,顿时猜了个八九,便轻轻地拍拍她肩道:“珠儿呀,你是不是梦到了一对姐妹花,还是很美那种?”
美珠一惊:“王爷怎么知道?”难道自己表现得很明显吗?
“事实上,本王已经问过了绿娇那个丫头,知道她在你面前胡说八道,害你担心了。”
“这,王爷,绿娇真的是在胡说八道吗?”美珠切切地抬起头来,想看清端木篁眼底的真意。
“没错,皇后今日也不打招呼,就给本王塞了一对姐妹花,本王其实挺恶心,刚把你送的人给打发了,你居然又趁着珠儿刚有身孕,就迫不及待地塞了一对过来,这不是诚心给你添堵吗?”端木篁说着,轻轻地用手指抚摸着美珠的脸颊,眸光里满是心疼和怜惜。
美珠顿时心头一酸,又随即一暖,讪讪道:“其实吧,王爷,妾身有了身孕,无法照顾王爷,自然该给王爷分忧;只是皇后贸然塞了人来,妾身唯恐不知底细,反而对王爷不利。”
“知道你一心为为夫着想。”端木篁了然地笑笑,帮她披上一件衣服道,“夜深了,你也别多坐,还是躺下歇息吧。”
美珠乖顺地跟着躺了下去,心里却又冒出一个疑问:倘若你的亲娘也来塞人,你是不是会笑纳呢?
端木篁感觉妻子躺下后,依旧身体僵硬,就揉了揉她的肩膀,又揉了揉她的腰身道,“好了,别胡思乱想了,其实本王不怕告诉你,除了你珠儿一个,本王根本对别的女人没兴趣;随便她们怎么塞人,本王一概不理就是。”
美珠听了这话,才暂时放下心来,勉强算是睡熟了。
等她睡熟以后,端木篁才撑起身子,借着微弱的烛光,仔细打量着她:“唉,可怜的小人,你居然这么担心我纳妾,这是不是说明,其实我已经走入你心里了呢?你放心,我必不会让你失望的!”
第二天,端木篁去皇宫当值,刻意嘱咐人不要吵醒美珠,因此她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懒洋洋地起来。
还好,恶心的感觉不甚强烈,她就又吃了一些稀粥和小菜。刚吃了个半饱,就觉得没了胃口,便放下了筷子。
正在这时,只听外面白鸽高声道:“两位姑娘这是做什么,我家王妃正在用饭呢,倘是打扰了王妃,奴婢可担当不起!”
美珠一听,这是提醒自己呢,就问红丸道:“你去看看,外面吵什么。”
红丸去了片刻,便回来了,眉头皱得紧紧的道:“王妃,是,是皇后赐的那对姐妹花,来这里闹,说她们是皇后派了来伺候王爷的,不是干那些粗使丫头的活儿的。”
美珠一听,推开饭碗道:“听说昨日,是管家分派她们的,而管家,其实是奉了王爷之命,既然如此,你就过去说,是王爷亲自吩咐她们如此的,若她们还是不服,就等王爷回来,见了王爷再说。”
红丸点头,又迟疑道:“娘娘,您不想见见她们吗?”
“有什么好见的,就算美貌如花、我见犹怜,又能如何?”美珠冷笑道,一副并不放在心上的架势。
红丸这才放了心,一挽袖子出去撵人了。
那对姐妹花见王妃根本不把她们放在心上,连见她们一下都不肯,也没兴趣再闹,打定主意以后还是从王爷下手,就匆匆离去了。
美珠想想,还是不免有些心烦,中午就又没吃多少。
下午睡了个午觉,起来的时候饿坏了,又哇哇狂吐起来。偏偏肚子已空,胃口极差,根本不想吃东西。
这一日宫里又有事,端木篁回来时,已经是灯火阑珊了。等他急急赶到内室,却发现里面没有人,一问,才知道美珠去净房了。
端木篁心里一紧,朝净房走了几步,还有老远呢,就听见美珠撕心裂肺一般的干呕声,他听得心都揪了起来,急忙奔了进去,只见美珠正仰着头,一边可怜地拍胸,一边准备下一次猛烈的吐呢。
端木篁心疼不已,过去帮她拍背道:“好端端的,怎么又吐得这么厉害?”
“没事。”美珠有苦难言,强忍不适道。
“来,珠儿,告诉我,你究竟想吃什么,本王让人立即给准备——要不,本王亲自给你做热干面?”
“好啊!”美珠联想到端木篁一介冷面王爷弯腰做热干面的情景,禁不住觉得好笑,心头就放松了一些。
端木篁一听,立即亲了她一口,兴冲冲地挽着袖子道:“等着,本王去去就来!”
两盏茶的工夫,端木篁真的捧着一碗热干面,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美珠探头一看,只见翡翠色的精致玉碗里,是一筷子细细的面,上面放着黄瓜丝、芝麻酱、榨菜、酸豆角,还有一点红红的辣椒。
美珠一见,只觉欢喜:“哇,这面看起来好好吃!”拿起筷子,竟真的有食欲,却又怕吐,就一小口一小口地吃了起来,不知不觉,吃完一碗,居然又伸碗道,“王爷,我还想吃!”
端木篁一见大喜:“只要想吃就好,本王再给你下点面去,让你吃热乎的!”
美珠望着端木篁那俊美倜傥而又温暖深情的背影,只觉得心里又是暖,又是酸:哎哟,端木,你为啥要对人家那么好呢?人家眼看整颗心都把持不住了呢!
第二天,因为要亲自照顾美珠,端木篁居然请假。说也奇怪,由他仔细看顾,美珠果然用饭多了点。
到了下午,美珠午睡刚醒,突然听到白鸽在一旁小声唤道:“娘娘,您要是睡醒了就起来吧,贵妃娘娘已经来了好一会呢!”
“什么,贵妃娘娘,母妃,她,她怎么来了?”美珠万万没想到,好端端的,谈贵妃怎么会从皇宫跑到自己的王府来了;难不成,她也是来送人的?
“是这样的,贵妃娘娘听说最近两天,王妃您孕吐得厉害,吃不下睡不好,心里担忧,就亲自过来看看,还带了御医来呢。可是看您正睡着,就说什么也不让打扰呢。”
美珠一听,谈贵妃居然如此关心自己,不禁有些受宠若惊,急忙起身道:“快快快,快给我穿衣服,我要去见母妃。”
“珠儿,你这样想,可就错了!”蓦地,门外传来一个优雅而又亲昵的女声。
美珠惊讶抬头,只见谈贵妃穿着一身淡雅的便服,款款地从外面走了进来。日影西斜,愈发衬得美人如玉,可亲可敬。
“母妃,您怎么过来了?真是折杀儿媳了!”美珠一见,赶忙要下床行礼,贵妃却几步走来,按住她道,“珠儿,你现在有了身孕,可别乱动;来,叫母妃看看,哎哟,真的憔悴不少呢;别怕,我带了专门看妇人的御医过来,保准开一服药就好。”她亲切地拍哄着美珠道。
美珠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又听着她如此贴心的话语,不禁感动道:“母妃,您对珠儿真的太好了!”说着很自然地偎近她。
谈贵妃拍拍她的肩道:“傻孩子,咱们是一家人,你是我的亲儿媳,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呢?”
接着,贵妃关切地问了一些起居饮食情况,而后就叫御医号脉;过了一会,御医回禀道:“王妃胎像很好,只是身体虚了些,还是要好生调养。臣开两服药,吃了之后,害喜的症状就会大大减轻。”
御医下去开方子了,贵妃就握着珠儿微凉的手,关切地问:“听说那对姐妹花给你添堵了?听母妃的,你大可不必在意她们,因为篁儿根本不会理她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