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同里,杨波对老牢头说“一会我们要乔装出关,你们俩装扮成死人,我们要在你们的板车上放些恶臭的东西,你们一定要忍住,千万别露出马脚。”转头对姚佳说“随时准备发信号,通知关外接应的人。”
商量好后,贝蕊推来了一辆板车,老牢头和赵红叶躺在了上面,脸上被姚佳涂上了一层黑青颜色的涂料,身下放着几只已经开始腐烂的动物尸体,一股恶臭让赵红叶哇哇的呕吐起来。老牢头急忙给她捶背顺气“坚持坚持,能不能出去就看我们能不能坚持住了。红叶,在我身边,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赵红叶看着杨波三人“他们行吗?”
“行不行的也只能这样了,他们今天的所作所为的确很巧妙,不露声色的就营救了我们,可以说他们有自己的全盘计划,我们只需要按照他们的计划行事,事已至此,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毕竟单靠我们自己,是出不去的。我相信他们肯定还有接应的人。”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呢?”
“这个我也在想,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先出去再说吧。”
一行人拉着车直奔西边的关口而去。
马冲在作战室里一边品茶一边看着地形沙盘,宋乔和万里烟在一边伺候着,连喝了几杯茶后,马冲突然说“通知郝吉风,让近卫营全体出动,到养马山关附近接应营救小组。”
宋乔出门去了,万里烟给马冲续上了茶水“冲哥哥今天有些魂不守舍啊,有什么心事不妨说出来,我们也好为你分担分担。”
马冲摇摇头“也不是什么心事,就是有些担心,近来赵国的军队调动频繁,尤其是针对我方的一侧部署了重兵,我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何在,只是有些担心我们的商队,宋子歌来信说再有几天就回来了,现在赵国境内,这次大获丰收,具体的成果还在统计中,但绝对出乎预料。”
万里烟看着沙盘“赵国要是劫下了我们的商队,对于我们可是大大的不利,你想怎么办?”
马冲摇摇头没说话。不是马冲不想说,他有他的想法,只不过他一般不在女人面前谈论这些机密,毕竟他看过后世的很多宫剧,后宫干政的事情太多了,自己的女人虽然都有本领,但还是不能让她们知道的太多。不是不相信她们,是因为他要防患于未然。
养马山关的西门是四个关口中最远的,杨波等人事先已经制定好了撤退的路线,并且将关内的大梁军内线调动起来,专门负责放行。可他忽视了一点,那就是宋军胜的反应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快。西门已经是重兵把守了,这让守在这里的内线叫苦不迭,盼望着杨波他们别出现,但事实上,杨波他们偏偏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板车散发出来的恶臭熏得半里地的人都能闻着。尤其是到了眼前,十几个羌笛士兵臭的捂着鼻子躲到一边,交给降军来检查。降军没有办法,只能捏着鼻子上来盘问。
杨波弓着腰“小人家里的大哥和大嫂得了病死了,小的没办法只能推到关外找地方埋了,在关里实在是待不住,街坊邻居的都嫌弃。”
内线上前来掀开床单,看了看立刻变得紧张起来“莫不是得了瘟疫死的?”
杨波赶紧说“郎中看了说是,我们也不清楚是什么病,只知道病了没几天就死了。第三天就开始浑身发臭了。臭的实在是让人受不了。”
一个头目问内线“这个什么瘟疫厉害吗?我怎么没听说啊。”
内线说“在我们街区几年前有过这样的病例,后来把得病的人都拉到关外,不管死活的全都埋了,这个病也就没有了。但不知道怎么的,这病又出现了,听说死了好几个了。”
“传染不?”
“当然了,要不然当年怎么不管死活的全都埋了呢?”
“可是总领有令,一律不得出关,这怎么办?”头目有些迟疑。
内线的眼珠子一转“要不然你跟那几个羌笛大老爷说说,他们只要是同意了,出关了也不是你的错,有他们顶着。”
“这?”
“万一要是留下来传染了,恐怕要祸及全关啊。连你也逃脱不了。”
这话很严重,头目马上就害怕了,他刚刚有了儿子,娶了小妾,正享受天伦之乐呢,染上病了,还有什么天伦之乐啊。他马上走向了羌笛守卫那边。内线给杨波递了个眼神,杨波会意地点点头。
小胡同里,宋军胜看到小头头搜出的衣物,脑子不停的盘旋,根据报告,上午有一个富家少爷带着两个女人进关,进关后不知去向,现在搜到了他们脱下来的衣物,小头头又搜到了羊倌的衣服和樵夫的衣服,更加证实了这是混进来的敌人扔掉了变换装束的道具。现在他们又变成了什么身份呢?
一个士兵来报说,东边一家住户的板车半个时辰前突然丢失了,连同家里因为鸡瘟死去两天的死鸡也不见了,宋军胜忽然一拍大腿“我知道了,快,立刻派出快马通报四个关口,凡是拉着板车的,带着恶臭的,一律拿下。如有反抗,就地格杀。”
他走出来还在想着什么,突然停住脚步,问着闻讯赶来的达斡尔“总领要是逃跑的话,会选择什么样的路线。”
达斡尔说“当然是最近的地方了,跑的快啊。”
宋军胜摇摇头“不对,他们就是想给我们造成这样的错觉,把衣物丢在这里而不是销毁,就是让我们以为他们是匆忙间逃窜,只能选择最近的地方出关。他们一定从最远的地方出关。一定,一定”
达斡尔说“那还等什么,抓啊。”
宋军胜赶紧说“总领的亲卫营听令,立即向西关口全速进发,他们一定在那里。”
达斡尔说“好,我让齐格勒跟着你去,他可是七大神射之一,百步穿杨不在话下。”
头目和羌笛士兵呜哩哇啦的说了一通,羌笛士兵的脸上也泛出了惊恐之色。赶紧挥手示意放行。头目回来了“走吧,赶紧走,远一点埋深点。”
内线这才松了口气,杨波等人赶紧鞠躬谢过,拉着板车吱纽纽的向关口走去。杨波等人开始一直慢慢的走,走着走着就加快了速度。眼看就要到关口了,再走十几步就出关了,关口的十几个守卫已经打开了关门,就等他们出去了。
就在这时远远地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匹马发疯似的奔来,马上的人喊着“总领有令,凡是拉板车的,带着臭味的,一律不得放行,立即抓捕,如有反抗就地格杀。”
这话守卫们听见了,杨波他们也听见了。杨波大喊着“你俩赶紧出来,我们冲出去。”
守卫的人看到板车突然停了,板车上原本的两具死尸突然复活了,跳下来就跑。这才知道上当了。那个头目一把拉住内线“你这个叛徒,原来是你。”他手起刀落,砍死了这个内线,带着自己的认冲了上来,羌笛士兵也跟着冲上来了,门口的守卫立即抓起兵器迎了上来。杨波大喊着“小型弩”。紫衣卫三人组立刻在奔跑中开始了射击。
迎上来的守卫还不明白怎么回事,就一个个的倒下了,守卫头目吓得赶紧趴在地上,眼瞅着自己的人一个个的哀嚎着倒地。那几个人就这么冲了过来。
紧随跟来的是达斡尔的亲兵营,一个个杀气腾腾的,跃马挎刀的赶到了。不用问怎么回事,多年的征战已经让他们洞悉了战场的一切,他们没有丝毫的停顿,冲刺一般的奔向关口。杨波扭头看见老牢头和赵红叶跑得慢,他们的后面又是一群杀气凛凛的追兵。他大叫着“姚佳,贝蕊,你们冲过去护住关门,我接应他俩。快。”
两年来的朝夕相处,特战队员们已经形成了非同一般的默契,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个声音就能知晓对方的意思。更别提这样明着的呼叫了。姚佳和贝蕊立刻加速向前,小型弩继续着射击,杨波急速向后一转身,向后跑去。来到两人跟前,杨波不由分说,一把将赵红叶扛起来,大喊着“跑啊。”
赵红叶叫喊着“你要干什么,放我下来。”老牢头赶紧说“别叫,别动,人家是来帮你的。”有了老牢头的话,赵红叶老实了。有了杨波的帮助,他们的速度明显加快了。关口前的守卫除了趴在地上捂着头不敢动的头目外,全都被射杀了。前进的道路打通了。距离冲出关近在咫尺了。
宋军胜和齐格勒也赶到了,远远地看到了五个人,其中一个男人还背着一个,视力极佳的齐格勒说“他们要出去了。再不射就来不及了。”
宋军胜瞄了瞄“有把握吗?”
齐格勒伸出大拇指比对了一下,点点头。
看到关门了,杨波大喊着“放信号”,姚佳立刻从怀里掏出了焰火窜天炮,点燃了一松手,窜天炮嗖的发出了巨响腾空而上,在高空中炸开了。关外的特战队员立刻展开了行动。
与此同时宋军胜他们也看到了,宋军胜叫着“不妙,他们发信号了,外面有人接应。射击吧,再晚点动手,他们就跑了。”齐格勒张弓搭箭,偏着头再看了看,确认之后,两支箭从弓弦上弹出,高速射向了在地上奔跑的老牢头和杨波背上的赵红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