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长歌会这么直接就问名册在哪,也就是说她这是表明了自己便是那盗取名册的人,梅影是她的人。胡伟不由得一愣,心惊,这长公主比之三公主真是更可怕啊,毫不顾忌她公主的身份就这样挟持朝廷命官,还如此自信地直接了当地问他名册在哪……
“下官不知长公主您在说什么……长公主,下官是三品大臣……您这样做……”
“少废话!别和本宫装傻,今日你若不交出名册,我就杀了你!”长歌声音冷凝,看了眼外头,而黎湛已经默契地替她望风起来了,见状,长歌便一门心思对付起胡伟了。她冷冷地打断了胡伟的装傻充愣,手中的匕首紧了一分,冰冷锋利的刀刃登时就抵住胡伟的咽喉处,后者甚至都能够感受到自己脖子被化了一道血痕……
名册若是交出去,他就很有可能保不住这条性命,可是若不说出名册的下落,他完全相信这不按常理出牌的长公主会毫不犹豫地一匕首解决了他……
“长公主,下官求您了,下官什么都不知道,真的呀公主殿下,什么名册下官完全不知道……”索性他想梅影从他这得到的消息,然而梅影给了纳兰无忧错误的信息,这样一来自己撇清掉,那么也许长公主自己也不确定名册是不是在自己手上?
当然,他太天真了,若是他用这一套对付纳兰清这个正儿八经在钥国长大的公主,或许纳兰清没有证据不好对朝廷命官怎么着。但是他偏偏很不幸地对上的是长歌,这半路上杀出来的长公主——不在乎名声和皇位,不用担心影响什么,一不高兴错手杀了朝廷命官她也能做得出来——
“再说最后一遍,别和本宫耍花招——你说,本宫要是将你给杀了,也没人知道是我干的……你说是不是?”长歌匕首的前端微微贴近胡伟粗短的脖子,声音带着鬼魅一般的冷笑。
黎湛闻言冷不丁地看了眼胡伟……果然,后者已经是面如死灰,一副惊恐不已的样子,黎湛不由心中鄙夷好笑之于又有些感慨,这样手段狠毒直接的手法,才是长歌啊。胡伟这个贪生怕死的遇上长歌这样油盐不进的铁血手腕,根本就耍不了花招啊。
果不其然,黎湛才心中叹完,胡伟已经面色如蜡地抖着唇窝囊无比地求饶,“长公主饶命啊……刀剑无眼,长公主求您挪开点,下官知道,下官知道名册在哪!我都招!”
胡伟果断选择了招,开玩笑,这姑奶奶是真的不怕死的,更加不怕杀了自己,就像她说的,没人看到她杀了人,那自己再不配合,惹恼了这姑奶奶,真的会死的!他贪生怕死不是第一天的事了,且不管名册交出去会不会被女皇治罪,死罪,但是能够多活一天是一天不是……
黎湛不禁拍了下手,长歌抬眼面无表情地凝了一眼他带笑的面庞,而后看向胆小如鼠的胡伟,脸上没有他愿意说出名册下落的喜悦,只是冷冷地盯着胡伟的眼睛,凤眸里带着让人不敢忽视和欺瞒的冷光——“快带我们去。别耍花招!”
她可是记得,胡伟这蠢东西在房里弄了机关害自己被困住,有了前车之鉴,她觉得有必要叫胡伟带路。
胡伟为难了,他没有想到长公主不禁凶残还很聪慧,这是必须交出名册不然就没完的意思了?
“快走!”长歌一手提起胡伟的前襟,将他带起身,右手匕首没有动,直将人带着往胡伟房间的方向走。
黎湛看了眼外头没有动静,便回头去帮长歌。“外面的人随时都会发现或者闯进来,这样,我去守着,你小心些,拿了名册就赶紧出来……”大抵是因为胡伟房中那玄铁密室的存在叫黎湛有些担忧起长歌。
然而已经上过当的人怎么会那么蠢再中招?
很快长歌就真的从胡伟房中拿到名册,她押着已经一脸死灰的胡伟,名册的一角露了出来。黎湛好心地提醒了一句,她才将名册完好地塞进身上。
“大胆刺客!快,保护大人!”刚走下台阶出了门,哪知胡伟手下的侍卫不知为何发现了不对劲,这时候正是一群人浩浩荡荡带着兵器冲了进来。见到被胁迫住的胡伟,带头之人不禁,脸色一变——
“……”长歌心中叹气,但是面上已经是森冷的对方,“都别过来,不然——”说着匕首又贴着胡伟的脸,早在那些人过来之际她便飞快地拿出丝巾遮住了脸。
胡伟比长歌还要担心这些人过来,他慌慌张张的声音里带了埋怨,心里想你要是早点来老子还会是这幅模样吗?现在这纳兰无忧跟疯子一样,这手上没个轻重的,要是真不慎抹了自己的脖子,那可就真的死了……
当即吼道,“都别过来!退开退开点!”胡伟瞪着自己的手下,命令道。
众人犹豫,但是不得不听令行事地后退开几步,谁也不敢上前啊,这要是万一胡伟有个什么闪失,他们也跟着死啊……
长歌满意地看了眼,然后与黎湛的视线不期然对上,她错开,不再看对方,只是微微松开了些匕首,不叫胡伟连话都说不利索,“叫他们都下去,放本宫和这人走,不然……你知道的……”
胡伟闻言真是眼前一黑险些就要晕过去,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外头传来一声高亢的一声——
“清晖公主驾到!”
什么?纳兰清也来了……长歌讶异,心里想的却是这下可怎么办,纳兰清这么昭示天下地赶来,肯定是收到了消息,但是这样一来,可就难办了……
眼珠子一转,长歌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黎湛已经趁纳兰清进来之前,将长歌的衣领一提,然后利落地揽着她的肩膀,然后就带着人脚尖一点地就飞身离去……
众人莫不是傻乎乎地看着夜空中慢慢消失了的两个人影……
“名册!”胡伟失去浑身力气,跌坐在地,过了半晌,才抱着头懊恼地低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