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玩到天快黑了才从游乐场出来,亚夕小脸红红,更是娇俏可爱了,依偎在易阳身旁,“太好玩了,易阳,以后我们有时间再来好不好!”
易阳看着她,温柔地答了一声,“好!”声音里满满都是爱,“可是现在我们要回去了!”
明远刚好要回去,一行四人驱车回家。
路上,可能是亚夕太累了,上车没再唧唧喳喳说话,一会就睡着了。
我坐在后面,看着易阳的侧颜,心情默默,闭眼凝神,却不想因为心神疲惫,竟然也睡了过去。
明远坐在旁边,眼睛里一直看着我看着易阳的样子,看着我昏昏欲睡,倒在了他肩上,而他一动也不敢动,而我竟然毫不知情!
醒来时发现自己不知为何竟然靠在了明远的肩上,车已经停在了公司楼下,前面两人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迷迷糊糊中看到易阳的笑,瞬间清醒,顿觉尴尬,可是看到易阳似乎欣慰的笑,心里莫名生气,只得对着明远说了声“对不起,不小心睡着了”。
算了,也算为了成全这两人的心意,也是为了让自己解脱,这何尝不是一个机会。
“明远,到公司坐坐,看子秦筹备得如何,给点意见!”
“好!”明远跟着进来了。
办公购置的家具都是高端实木,古典的枣红色。公司初建,在这里没有资历,也没有建立过合作关系,只能靠门面和人脉关系,而世俗人惯会看表面是否光鲜,这反倒让人省了不少功夫。
“土豪!”明远笑着评价,亚夕捂着嘴偷笑。
我知道亚夕是在笑我恶俗,我却对明远的评价很满意,所谓土豪才能让人相信你的实力,而如今实力的直接表现方式就是给人看到你不差钱,这么恶俗只是因为世人如此,我只是迎合得很到位而已。
“评价很中肯,我喜欢!”我转身去倒水,“要喝什么,茶还是咖啡!”
“咖啡!”亚夕说道。
易阳我是知道的,他一直只喝绿茶,我这里一直都备有上好的龙井,明远可能看到易阳没吭声,也就没有作声。我给亚希冲了咖啡,又泡了一壶龙井过来,我们三个一起喝。
“早知道你要喝茶,我就不要咖啡了。”亚夕冲着易阳抱怨。
“子秦知道我只喝绿茶,她问的是你和明远!”易阳的话让亚夕脸色都变了。我若无其事笑着看了一下易阳。对着明远说,“我以为你不出声是跟他一样呢?”心里却暗自得意,一天下来总算有一件事不那么堵心!
“我对喝的没那么多讲究,所以就没出声!”我似乎感觉到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那种洞察人心的眼神,人太过聪慧也是很讨人厌的,还是我表现得很明显吗,也是,我从来也就没有隐藏过,8年来一直如此,若不是中途出了一场大的变故。
我不再理他们聊什么,独自悠闲自得喝着茶,亚夕饿了,不耐烦催促着要走。易阳拗不过女朋友撒娇,歉意地看着明远,“走吧,顺便晚饭一起了。”
“不用了,我回家吃!”明远说道,“我家就在这里附近!”
“忘了你才是真正富二代,你家是应该在这一片!”易阳想起了明远有个搞房地产的老爸。
“我也不去,累了,我要在家休息,你们自己去!”
“走了,易阳,刚好还可以让他们俩单独聊会天!”亚夕说着冲我眨眼睛。我满脸的笑算是应付了。谁要是知道我此刻心里的真实想法,想必也会感叹女人的恶毒也莫过于此。
易阳被拉走后,留下明远在我身后,我不知道是要关门,还是站着等他也离去。回头看他只是站着没有离去,也不是要坐下,一时我也不知道要如何,只好开口问道:“你是要离开,还是再坐一会?”
“你是在下逐客令还是在留我?”明远笑里有一份促狭的感觉。
我不禁生出一份恼怒,我和他不熟,我不喜欢和不熟的人又任何熟络的表现。看我脸色变了,他赶紧补充到,“你不回家吗,我送你吧!”
“我就住这里,楼上!”说完我就后悔了。
“哦!”明远笑得很开心,似乎知道了一个一直想知道的秘密一样,“那你晚上吃什么,饿着也不好,都喝了一天的干醋了!”
“你!”被人这么戏谑地道出心思,我是彻底恼羞成怒了,却一时组织不出稳妥的词语来回击骂人,只因平时疏于这方面练习,最后憋红了脸,只说出两个字,“小人!”觉得太过丢脸,我上楼关了房门睡觉去了,再不理这个爱走或者不走的闲人!
没想到我只是一会功夫就睡着了,这样的情况也是一种心理病态吧,每每遇到心里不能承受的事情我总是能很快让自己睡去,像催眠一般,而梦里除了哭泣就是梦靥。
梦到很小的时候,因为失去了一件心爱的玩偶,我哭得伤心欲绝,从梦里抽泣着醒来,醒来犹自出不了那种情绪,还想痛哭一番,却再也哭不出来,冷冷地看着漆黑的墙面,醒明白了才从悲伤中恢复过来。
隐约听到了敲门声,这么晚了,很害怕,第一个念头是打电话给易阳,让他过来,拿起手机突然想起,如今他是有女朋友的人了,这么晚真得不适合,心里刚才的悲凉重又被自己这一刹那念头招了回来。意兴阑珊,如今自己还有什么好怕的?
下楼,听到敲门声仍旧不疾不徐地响着,我不敢开灯,正打算鼓起勇气问是谁?门外已经有声音响起,“子秦,我是明远,开门呀,我给你送晚饭过来了!”
听到这个声音,我不由得蹙眉,刚才的尴尬还没有散去,我不是很想见他,被人当面调笑,作为一个爱情失败者我觉得我根本从容不了。何况我们什么时候已经熟到可以送饭的程度了?我想默不作声假装没有听见,或许他一会就走了。
“子秦,我听到你下楼了,开门呀!”我决定明远是我见过最讨厌的男人,没有之一。
我开了灯,走过去打开门,看到明远提着一个保温桶站在门口。
我皱着眉笑了一下,想必表情很是诡异难看。
他倒是一点不陌生,好似我们一直这么熟稔一般,径直进去,在一处藤椅圆桌前打开了保温桶,一股饭菜的香味冲击我的味蕾,不由得肚子咕噜咕噜响了一下。我又看到他忍着轻笑了一下,这次他倒是假装没有听到。
“吃饭吧!”他看着我说道,眼神里全是笑。
我默默过去坐下,吃了起来,如今再装说不饿只会更被笑话得无地自容,不如先吃饱再问后续故事。
“哪个饭店的菜,这么好吃?”味道非同一般,特别是我喜欢的。
“我做的!”他倒是说得云淡风轻。我却差点被噎死,第一次见面就给我做饭吃,说他看上我了,一见钟情,我也勉强相信,可是如此殷勤直接,却大大超过我的理解范围,过往商场经验显示,如今的情况,绝不是爱情,俗语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好好的饭菜,被这样个情景糟蹋了,不知是吃得差不多了,还是被那句话吓着了,瞬间没了食欲。抽了纸巾擦了擦嘴,问他,“明远,说吧,有什么事情要我做的?”
“和聪明女人打交道就是省脑子,可是你问得这么直接我倒不好意思说了。”第一次见面的印象总觉得他温文尔雅,如今看来是我眼瞎!
“那就别说了!”我几近咬牙切齿,做得这么明显,这么直接,反倒说我直接。看来易阳的朋友大概就这样的水平了。
“不要!辛苦这么一大圈了,过几天是我奶奶70大寿,你陪我回去一起祝寿!”
我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他这样的想找个人回去,还用得着这样?看到我不作声,估计是发现了我的怀疑。
“这个地方太小,熟人不好下手,其他同学同事后患无穷,你刚来,没人认识,最合适!”明远看着我,解释地很诚恳,我还是不信。
他是见了我才有了这个主意,还是早就有这个主意,一直在找一个人,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我在意的问题。
“是你拜托易阳帮你找一个人,还是易阳说要给你介绍女朋友?”我问道。
“都没有,易阳前几天说要找我叙旧,我看今天有时间,刚好早上给他打了电话,后来听到他女朋友电话里说可以一起!”
我有盯着他看他有没有说谎,我还是怀疑,他解释得太过详细,也太是我想听到的解释,巧合?还是他又洞察了我的心思?可是我心里晴朗了很多,最起码易阳没有给我找男朋友的打算,这样就够了。
“我会附加一个好处给你,关于易阳的。”估计是看我没有吱声,以为我还在犹豫,却不知我心底已经看见一片晴天。
“好,我答应了!”
“痛快,你不就是想知道易阳爱不爱你吗?”被人第二次如此直白道出心思,我又眼神凌厉地看着他,“不要生气,我一定配合你,让易阳明白他到底是喜欢你,还是喜欢那位美女。旁观者清,给我一段时间,等我看明白了,一定告诉你。”
我确实不知道,易阳到底有没有喜欢我,这才是我要不要放弃的关键,我一直和他如雾里看花一般迷茫,每当我绝望打算离开时,他就会靠近,给我一个希望,每当我以为那是爱时,他却又远离,如此及远及近的折磨,我真得受不了了。
“好!成交!”我竟然和一个初识的人达成此种协议,我是等不及了吗,还是等得太过疲惫绝望,在心底默默放纵了自己的情绪。
“不过,是男人都会喜欢亚夕那种漂亮优雅可人的。”明远若有所思地回答。
他的话触动了我心里的隐痛,更让我自惭形秽的是他用了那么多美好的形容词。我却一样无可辩驳,因为在心底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我想扯出个笑容说句那倒是,可是话却怎么也从嘴里冒不出来,眼泪却在眼里逡巡了一圈。
“没事你就走吧,再见!”我径直上楼去了,今天第二次被我一人留在这里。这一次却是因为怕被他看见我的狼狈,太过克制感情不要爆发式泄漏,以至于我都没听到明远一直在身后叫我。
“子秦!”人影已经被楼梯隔断,明远脸色阴郁,心脏却一直砰砰跳着,一见钟情原来如此美好,可以让自己如此疯狂地不顾一切,感谢易阳没有先自己去爱她。“子秦,你岂止是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