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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追忆当年

快斗低下头,额前细长的碎发在手表的灯光下头出片片阴影,使人看不出他的表情。

柯南没有出声,因为他明白,他昔日的宿敌,那个大胆华丽的月光下的魔术师——怪盗基德,就要回来了!

柯南双手插在口袋里,静静地等候着,心中轻叹,久违了,我的宿敌。

快斗依旧低着头:“真是的,”他悠悠开口,低沉带着些许自嘲的声音仿佛悦耳的琴音,“我堂堂怪盗基德居然要被宿敌说教,真是太可笑了!”话正说着,快斗猛然抬起头来,挥手一抓,白衣便已穿戴在身上。而单眼镜片下的灰蓝色眸子慌乱不再,转而代之的,是含着淡淡笑意却又散发着唯我独尊的霸气与不羁的耀眼眸光,那眸子是那么张扬,荡漾着迷人氤氲,令人深陷其中。

快斗双手插在口袋里,迎着柯南走了过去,走过几步,又潇洒的停下。他们以相同的姿势,背对着对方。快斗微微低头,一手扶住帽檐,一手插在口袋中,嘴角是那完美自信的扑克笑脸:“Thank you,名侦探。”

柯南换上成熟的语气,睿智的冰蓝色眸子在并不明亮的光源下耀耀生辉。他微微闭了闭眼,嘴角勾起一抹自信帅气的弧度,那是只属于破案时工藤新一的微笑:“欢迎回来,怪盗基德。”

这一刻他们不是那个阳光平凡的高中生黑羽快斗和呆萌的万年小学生江户川柯南,而是大胆华丽的白色罪人——怪盗基德和狡猾如狐的光之魔人——工藤新一。

“又解决掉一个,可惜还没找到他们。”夜把昏倒的宝石组织爪牙扔到墙角,轻笑了一声,“看来宝石组织是想把我们分散开,然后逐个击破。”

“这方法简直老套的掉牙。”我摊了摊手,一脸嘲讽。

天花板完全合拢之后,不出几秒,周围便有灯光亮起。我发现偌大的空间里只有我和夜两人。

四周房间并不多,倒是回廊交互错杂,像一个迷宫,不时有人从转角处或暗门向我们发起进攻,我和夜一边前进寻找失散的其他人,一边打晕攻击者,一路来,也算是相安无事。

我默默地跟在夜的身后,看着夜挺的笔直却略显消瘦的背影,不知为何心头有些复杂。

夜和雪自从两年前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到底都经历了什么?雪到底是如何加入组织的?夜和雪在组织到底是什么身份?

诸多的疑问在一瞬间充斥我的脑海,我在瞬间感觉脑袋有些胀得发痛,似乎有什么要喷涌而出,可又像是被什么强行阻拦。

“就是他,我要选的人就是他。”似乎有谁在桫椤双树下,曾指着谁带着稚嫩的声音这样大声宣告。

“看,受伤了吧,都说了叫你不要翻墙,明明是个女孩子。”似乎有谁轻轻牵着谁受伤的手臂,温柔地贴上一个印着兔子脑袋的创可贴。

“我们逃走吧,我不想这样下去,在这里过一辈子。”

“好,我帮你们。”

似乎有谁的小脸布满坚定,又似乎有谁扬着温和的笑脸,轻柔却郑重地许下诺言。

零零散散的记忆碎片在我的脑海中飞快闪过,快到我来不及抓住,便已经消失无迹。

我停下脚步,靠着墙无力地按住疼痛的太阳穴,慢慢滑坐在地上。

“小羽?”夜发现了我的异样,立刻跑回几步,半跪在了我的身旁,一向云淡风轻的语气带上焦急,语速也在不经意间加快了些许,“小羽,你没事吧,小羽……”

“夜……”我似乎听到有人在急切地呼唤我的名字,却因为意识模糊不清,本能的唤了一声。

我想要追上那些飞逝的光影,却有心无力。我想要睁眼醒来,那些四处乱窜的光影突然飞速旋转,将我围在中间。

那些光影就像深不见底的漩涡,让我深陷其中不能返还。我感觉身体越来越沉重,意识越来越涣散。在我的身体中似乎传来什么裂开的声音,巨大的空虚感使我情不自禁地低声轻喃:“快来保护我,我的……小小黑夜骑士……”

正在用手帕为我擦汗的夜猛地一愣,那双一向波澜不惊的黑眸一时间犹如翻腾的深海:“小羽……”

回忆随着心绪翻腾奔涌,一下子将夜带回了被岁月掩盖的往昔。

那一年冬天,他们七岁,小雪六岁。因为临近过年,蓝夫人(小羽和小雪的母亲)带着小羽、小雪和他去买东西。那天他们都很开心,殊不知那一天正是一切变故的开始。

蓝夫人带着三个孩子出了组织基地,向繁华的商业街出发,他们都很开心,以至于忽略了远远跟在身后的两辆黑色汽车。

当他们路过一个人烟稀少的仓库地区时,车突然爆了胎。蓝夫人下车查看,他们三个孩子也下了车。

小羽和小雪站在车旁,兴致盎然地讨论着待会儿要买的东西。夜无奈地笑笑,随即帮蓝夫人一起检查车胎。

可当他看到车胎上的弹孔时,却再也笑不出来了。夜脸色骤然一僵,立刻拉着蓝夫人躲到了车后,并吵小羽、小雪喊道:“快趴下!”

虽然姐妹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出于对他的信任和听到命令时身体的本能,小羽和小雪立刻就做出了反应。他们刚刚卧倒就听到了散弹枪的声音。

他们尽可能的蜷缩着身子,缩小目标将自己藏好。

“伯母,不要这样,您会受伤的。”被蓝夫人护在身下的夜看着四处飞溅的子弹和玻璃碎片,焦急道。

为什么护着他,他和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不要这样,他不值得她这样做……不要对他温柔,因为……

他回报不起……

“小夜,”蓝夫人轻轻捏了捏夜的小脸,声音温润如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小夜。一年前我就说过的吧,组织是你的家,小羽、小雪是你的妹妹,我也算是你的母亲,那么母亲保护自己的孩子,又需要什么理由吗?”

夜垂下眸子,静静地听着,心绪不宁,在他以前的世界里就只有自己,训练不是为了完成任务,而只是为了让自己更强,因为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有可能背叛你,唯独自己不会。

他一直被灌输着这种思想,所以他谁都没有去相信,谁都不会去相信,所有的事情都是靠自己来完成。他早已习惯在自己的路上独自打拼,可是……

夜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三年多来在组织里的回忆,禁不住勾起了嘴角。

无论是那姐妹俩,还是蓝大人和蓝夫人,他们早就走进了他的心里,进驻了他的回忆,他们早就如那个总是笑得一脸俏皮温柔女人当年的话一般,成为一家人了啊……

“小夜啊,放下你所有的防备和戒心,我们都是你的家人了,你再也不是孤单一个人了。”

想起蓝夫人当年的话,夜的心微微一暖,他们如此温柔地对待他,叫他怎么忍心拒绝他们的好意,他们在他心中,又何尝不是家人呢……

夜忍下微微红了的眼眶,稍稍平静了心绪,沉声道:“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我已经发了信号,很快会有人来救我们,但是现在我们必须想办法逃离这里。”

蓝夫人望着男孩儿眼中的坚定微微怔了怔,随即笑得倾国倾城:“好。”

夜暗暗握紧双拳,在心底默默宣誓:既然以前都是为了自己独自打拼,那么如今为了我的家人,我一定保护好他们。

夜趁着攻击者更换子弹的间隙,带着我们躲进了附近的旧仓库区。

仓库很大,废弃的铁板和货物堆放的到处都是,这倒是方便了他们躲藏。他们躲在一个大型废铁箱后,静静地观察,小心地防备。

追进来的有六个人,都是成年男性,每人手枪一把,还有一人持有散弹枪。而他们这边,一个女人三个孩子,只有训练完忘记卸下的一把手枪,一向淡定的夜夜颇感头疼地皱了皱眉角。

“我们现在只能尽可能的拖延时间,等人来救我们。所幸,他们现在是分散的,并且这里离基地也不算远,只要不和那个拿着散弹枪的家伙撞上应该不会有太大危险才对。”可是,这份强烈的不安,这种即将失去的预感是怎么回事……

小雪一向唯恐天下不乱,但她太小,虽然受过组织里的训练,但因为年纪并不明白真正的危险和死亡。

蓝夫人一向被那个妻管严的老公保护的很好,这些年来也并没有经历过很危险的事。更何况小雪的性子就是随了她这位母亲,所以,蓝夫人也没觉得怎么样。

只有他和小羽……心中总是隐隐有些不安,不过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有拼上了才有一线生机。

所以,夜和小羽压下心中的不安,决定搏一把。

小羽故意在其中一人面前跑过,泄露踪迹。那人见只有小羽一人便稍稍放松了警惕,放心地追了上来。

跑了几步之后,那人却突然闷哼一声,往前趴了下去,手枪也被甩出了几米。没等他爬起来,小羽已经回过身来,走回了他的身边,手中的重物就狠狠地砸向了那人的脑袋。

那人的手抽了抽,然后无力地垂下,显然已经昏死过去。小羽面无表情,语气冷漠,不含情绪:“晚安了,大叔。”

夜一向看不惯小羽,在执行任务时这幅冷漠的样子。可他也明白,这大概是种后遗症吧,因为在射击活动等各个方面的训练中都要求绝对的冷静,而小羽和小雪年纪太小,可塑性太强,所以每到了这个时候,她们就会不由自主地为了保持冷静而变得冷漠无情。

但是在夜的各种方法的“治疗”之下,这种情况已经得到了有效的控制。可又或许是性格或者是控制能力的不同,小雪在控制情绪这方面就比小羽出色的多。

遇到什么情况时,小羽会不由自主地冷淡和平静,而小雪甚至可以谈笑风生地与敌人搏斗,然后让敌人在她甜美的微笑中遍体鳞伤。不止这样,小雪还可以根据不同的情况很好地表露自己的情绪来完成任务。

就像他之前对小雪说的:“小雪已经将自己的情绪也化为了自己武器。如果作为杀手,小雪在这一点上一定比小羽更强,因为小羽在隐藏和控制自己的情绪这方面,做的不如小雪出色。”

可夜在批评小羽的同时,又是有些开心与庆幸的,因为小羽性格决定她不会成为杀手,她不必躲藏在黑暗中,而是可以在温暖的阳光下肆意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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