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大哥他们在哪里。”夜倾城自言自语,也不管身后那一堆成了肉垫的人和兽。她从来只在乎家人的安危,那些与她不相干的又关她什么事。
说她冷血也好,无情也罢,她本就不是圣母,没必要慈悲为怀。
摊开紧握的手掌,掌心多了一颗紫色的痣,嘴角同样浮起一抹玩世不恭,看着有些邪气,却也有些咬牙切齿,宫无雪是吧,我记住你了!
那混蛋居然在她身上留下印记,还是魔族的同心印!以后不管她到哪里,只要宫无雪他想,他便能随时感受到她的地点,她的思绪。可恨得是,这破印是单方面的,她什么都看不到他的。
真是亏大发了!
此时,夜倾城口中的男人正好整以瑕地坐在晶蓝宫殿的大殿,心情很好,甚至还用他的紫阎冥火煮了一壶上好的清茶。
修长的手指熟练得捻杯,温杯,醒茶,冲泡,动作有若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这个男人好看得就像一幅画。
泡完茶,宫无雪将第一杯茶放在空无一人的对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细细嗅了口,茶香四溢。
“好茶!”对面突兀传来一声辨不清男女的声音,在这空无一人的大殿到有些诡异,更诡异的是对面居然出现了一团模糊不清的影子,正品着茶。
明明是团影子,偏偏能读出与生俱来的优雅与贵气。
“你那么整她,她会生气。”宫无雪微皱了下好看的眉头,对对面的行为明显不赞同。
“我可是很无聊呢,你这家伙太无趣,还是那丫头好,够机灵,很好玩。”那团人影貌似很愉悦,连那虚幻的影子都似乎在愉悦颤抖。
“我不准你动她。”宫无雪发出警告,内心却也有些无奈,他睡了那么久,一直与这家伙为邻,自然清楚这货的脾性。
“哈哈,那么好玩的可人儿可得活得久一点,她还得慢慢陪我玩呢,倒是你,骗那丫头,也不怕她发飙?”
莫名的,宫无雪听出了促狭,神色不改:“谈不算骗,本尊本来就要离开,只是离开前想跟老伙计聊上几番——”
“我发现,你家伙也有些好玩了。”
夜倾城可不知道自己被摆了一道,还以为是传送阵故障,才让她跌进魔兽与人的双方战局,此时她正在纠结,自家老哥跑到哪里去了?
耳朵动了动,迅速辨明了方向,那地方……眼底闪过一抹意味深长。
……
“哥哥,我好怕。”
一身苍蓝的梵朵蜷缩着身子,尽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一派惊魂未定的模样。她原本一尘不染的头发居然有些凌乱,掺杂着几片碎叶,就连腰间挂着的贝壳链也被扯断了大半,零零星星只剩下几粒贝壳。
她旁边的梵缺更不堪,苍蓝衣袍上有不少血迹与魔兽的爪痕,头上包着的头巾散了大半,胸脯剧烈得起伏,眼睛更是充血得厉害。
显然,他们刚刚经历了一番生死大逃亡。
兄妹俩现在藏身在一个树洞里,梵缺努力平复剧烈的呼吸,将妹妹紧紧揽在他染血的怀抱,柔声安慰:“乖,朵儿不怕,哥哥在。”想了想,将手掌往破损衣服上狠狠擦了几遍,才揉上妹妹柔软的发丝。
但内心却一片酸涩,他好恨自己没有修炼天赋,不能保护自己的妹妹。但更恨的却是那个男人,那个给他们兄妹生命,却狠心赶他们出门的男人。
自私,冷酷……
他的妹妹才不是废物,妹妹只是病了,他们千里迢迢赶来就是要寻找只好妹妹的灵药。
只是没想到他们花尽盘缠找来的佣兵居然有那样的人,想到那个竟想将妹妹丢去喂魔兽,心中便是一阵气愤。不过他的下场很是凄凉,他亲眼看到他被魔兽撕裂,只是可惜了那个好人大叔,对他和妹妹很照顾……
梵缺揽紧自己的妹妹,眼神不停扫过用宽大阔叶掩饰过的洞口,忽然,目光一凝。
缝隙外那毛茸茸的脚——是魔兽!
居然这么快就追来了,心中一片绝望,当真是天要亡我?
手臂不由紧了紧,用自己不算宽阔的肩膀将妹妹完全护住,看来这一劫是逃不了……
可是等了许久,预想中的剧痛与危机并没有到来,不禁有些疑惑,难道走了?
封堵洞口的树叶被人挪开,阳光一下子射了进来,有些刺目,没办法睁眼。
“危险解除了,你们还不出来么——”
那道声音有如天籁,居然让这个坚强的哥哥差点落泪,得救了!
待眼睛适应时,梵缺愣愣看着树洞外笑容温和的少年,他想很多年后都不会忘记今时今日的场景,还有那个改变他一生的少年!
少年一袭紫衣,手上一把绘有黑红莲花的折扇,充满了贵气,却又有着邪气,精致的嘴角总是挂着一抹玩世不恭。有些嚣张,有些张狂,却很难让人反感,似乎这就是他的人格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