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露的手腕被人大力卡住,压在肩膀两边,那力度快要捏碎腕骨。与此同时,双手握着的木棍也顺着被扑倒的力度死死卡在喉咙处,一阵窒息。
“咳咳,你……你给我,咳咳,滚开!”司马露眼前一阵阵黑,一股剧痛席卷全身,她仿佛看到了一片打着旋的星星,鼻子更是冒出了酸水!
一睁眼,便对上了一双染血的眸子,心脏被人捏住了般,一阵阵发紧。死命挣扎,却发现不过是徒劳!
在她惊恐的目光下,那个被她认为是怪物的美少年咧了一个染血的笑容,没有温度的冰凉薄唇贴在了她的脖颈,连皮带血撕咬下了一大块……
…………
紧闭的房门被人一把推开,氤氲的热气迎面而来,迅速充满了整个房间,除了蒸腾的热气外,还有一股浓郁的药味。
“瑾堂,你又发作了。”来人有着一副温润如玉的好嗓音,光听声音就知道是那种翩翩贵公子,脸上常挂着一抹醉人的暖笑,十足十的少女杀手。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嗯?你吸了处女血?”
墨玉泉神色惊讶,他一进门就看到泡在浴桶中的瘦削少年,那苍白的肌理上有着明显的血痕,眉头挑挑,心中了然。
作为同室舍友,他对这个脾气古怪的少年还是有些了解,看似是拿坏脾气将众人拒之门外,又不何尝不是害怕受伤,害怕失去的一种表现?只是他的方式太极端了,伤了别人同时,也让那颗刺猬心更加脆弱。
孤寂如狼,就是这个少年的真实写照。
“不用你管。”泡在浴桶的少年头都不回,声音冷漠。甚至憋了口气,屏住呼吸,直接一个猛子扎进浴桶。
水花四溅,漫了一地。
浴桶的水不是清澈的山泉,而是浓绿色的药水,上面还漂浮着好些药植、药果,看着让人犯呕。
墨玉泉轻叹了口气,虽然他早就习惯同窗舍友这般谁都不理、爱搭不搭的姿态,但整天拿一张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他也会累,也会心里不舒服。
即便他知道这不是少年的本意,只不过是他的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
“我才懒得管你呢,就你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不消十来天就能饿死在宿舍。”墨玉泉难得毒舌了一回,他实在看不惯这家伙,三天五天埋在他的那些设计图中,不吃饭,也不睡觉,眼中红丝赛血,憔悴的就像个乞丐。
要不是他时不时回来一趟,这家伙早成了一堆散发着腐臭的尸体。
摊上这么个能折腾事的舍友,墨玉泉就觉得世界满满的都是恶意。
“哗啦——”
水溅了一地,浴桶中的少年刷得站起,拿过旁边衣架上干净的里衣,一个旋身披在身上,也不系系带,就这样跨出浴桶。
“哎呦喂,你也不注意点形象。”墨玉泉赶紧拿羽扇遮住眼,直呼非礼勿视。
诸葛瑾堂长发遮住的脸看不出表情,但能明显感觉他嘲讽一笑:“有那个必要么?大家构造都一样,是也不是,木匠?”
最后一句木匠说不出的玩味,居然带着丝邪气。
“靠,说谁木匠呢!说了多少遍,那是机关,强大的机关,能够攻城杀敌的伟大机关!”
“那也得等你成功了,现在就是木匠,也只是木匠。”诸葛瑾堂不客气泼了盆冷水,浇灭那不切实际的热情。
墨玉泉瞬间被打击了,这是事实,机关已经不再是强大的机关了。
墨家是当今世上硕果仅存的几个机关世家,家族都是以研发机关作为生计。在那遥远的年代,机关曾经广受欢迎,发展达到顶峰,家家户户的生活都离不开机关。小到照明灯,厨房炉具,代步工具,农用工具如锄头、镰刀等都是一个个机关。一个个小型机关再度组合形成大型机关,如那守城卫兵,如那全是机关打造的机关城!
但这些已经成为过去,成为了历史。
世界格局变荡毁去的不仅是修行法门,还毁去了大量成品机关以及机关制造图纸!
作为机关的核心,少了图纸就如同人类缺了大脑。
现如今,机关世家越来越不景气,想要恢复老祖宗当年的成就简直是无稽之谈。
没有图纸的机关师就像拔了牙的老虎,巧妇尚且难为无米之炊。再加上机关制作是个精细活,每个齿轮、轮轴、卡槽都要精密计算,精密雕刻,错了任何一步,机关都会在运行时崩解。不少学徒吃不了苦,半途而废。
现在数量不多的机关师竟连简单照明灯都没办法制出,机关要永远消失在这个大陆么?真是很不甘心啊。
“不说我了,这次发作又是谁惹你了,还有那个被你吸血的姑娘,你把人家怎么样了?”他不过离开了一个礼拜,这个家伙就发狂了,还真是能惹事。
不理会这个人后邋里邋遢,人前扮作温和智公子的家伙,诸葛瑾堂默默翻了个白眼,反正头发遮着,墨玉泉也不可能看到。
“过后你就知道了。”想了想觉得有必要提醒他,“那个家伙把元虎一群人给收服了。”
墨玉泉的嘴巴惊讶得都合不上了,这……也太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