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也出了山洞,怀仁心事重重也无心看风景,明礼知道他担心惜情,便找了个话题,说道:“我们可能中了那些妖怪的计策。”
言信道:“我明明看到阎王与师父是由他人所变。”
宣义道:“如果我没猜错,那五个妖怪是那南岭五妖,他们有足够的法力开辟一个小空间,你第一次去的应该是他们开辟的空间,你看到的也都是幻像。”
言信道:“南岭五妖我也听说过,以他们的法力要夺地府很容易,却为何费这番周折利用我们夺地府?”
宣义想了一下,说道:“利用佛门来对付我们,或者利用我们对付佛门。”
因怀仁一路上很少说话,众人玩得也没意思,不觉行路也快了,两日后便到了文武山。
到山下,自有小喽罗报与华崇文与华尚武兄弟。
文武兄弟迎下山来,看到怀仁激动地说道:“兄弟果是我文武山的贵人。”
怀仁不知所以,便道:“哥哥说哪里话。”
华崇文叹道:“兄弟不知,自上次一败官兵之后,官府不敢再在生事,只是半月前来两个好手,带一众人与我争山头,文武山的兄弟损失了数十个,我正打算散了山寨,教兄弟们各谋生路去。”
扬智道:“什么鸟好手,他胆敢再来,教他有来无回。”
华尚武道:“虎兄且莫说口,那兄弟二人果然不凡,我与哥哥与他们交手只有逃命的份。”
扬智道:“且说说他二人来路。”
华尚武道:“好像也是什么神仙弟子,两个都是三十来岁年纪,一个名成诚,使一把夺天刀,武艺堪比关公再世,一个名成挚,使一根战天棒,武艺也不俗。”
言信笑道:“我看是你二人武艺差,并非他二人武艺高。”
华尚武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我兄弟虽学艺不精,究竟也是神仙弟子,哥哥的劈天钺,我的惊天矛也非普通兵器。”
言信指宣义道:“我这个姐姐的武艺便是阎王老子都怕她。”
华尚武这时才注意宣义,见宣义生得怪异,说道:“这莫不会是西方国家所说的天使吧?”
宣义笑而不语。
华尚武忽地跪地道:“小子不才,还望仙子指点一二。”
华崇文也跪地道:“还望仙子指点。”
宣义从未受人拜过,忙扶起二人,说道:“我何德何能?”
怀仁道:“姐姐使枪,尚武兄使矛,倒可指点他一二。虎兄使斧,崇文兄使钺,亦可指点一二。”
宣义道:“既然你说话了,我也不好推辞。”
明礼听着这话别扭,冷声道:“想显摆便显摆,什么是他说话了你不好推辞,难不成他让你死你也死?”
当着文武兄弟说出这话,怀仁只觉不好意思,尴尬地笑笑。
宣义不理会明礼,只谓华尚武道:“你可施展一下你的看家本领,我好指点。”华尚武便拿矛耍了起来,只见:
漫天梨花带雨,彻地寒光生风。看着华丽好看,其实平常稀松。
华尚武耍了一番,宣义道:“上盘功夫下盘稳,下盘功夫上盘紧。兵器在心不在手,意念带动全身走。你的武艺,招式虽然到位,然基本功不够扎实,上下结合不好,真气与武器结合不好。”
扬智道:“确实如此,那一日只轻轻一拽便将他拽倒在地,可见他下盘功夫太差。”
扬智又让那华崇文耍了一番,也不过花架子而已,扬智道:“斧钺不似刀剑等灵便兵器,斧钺头重而力猛,但收回速度却慢,且斧钺攻击性强,防守力弱,容不得花招虚实。斧钺招式归究起来不过下劈横砍,花架子多了也无用。”
文武二人谢过便开始苦练不表。
却说这日文武兄弟正在习武,忽闻报成诚、成挚又来攻山,二人便要带人去应战。
怀仁道:“我兄妹与文武山也算有缘,山中有事我兄妹也不能坐视,便随二位哥哥会会那诚挚兄弟。”
华崇文喜道:“如此甚好。”
七人便率山中三百多好汉下山。
诚挚兄弟生得皆是五大三粗,手下亦是三百多好汉,两军对垒,成诚喊话道:“文武山的兄弟们,咱又来攻山了,还是那番话,只你们让出文武山,咱保证不伤害一人。”
因有了怀仁等人,华尚武说话也有了底气,也喊道:“成诚小贼,切莫欺人太甚,我兄弟敢立足文武山,也绝非好欺之人。”
成诚喊道:“咱也莫说谁欺谁,兵器上见个高低,谁若作了缩头乌龟,谁就是孙子。”
华尚武大怒,便欲出战,怀仁拦住道:“让兄弟会会他。”
林怀仁召出镇天棍走到场中央,朝那诚挚兄弟拱手道:“小弟不才向二位好汉讨教。”
成诚见是个年轻人,根本不把他放眼里,说道:“咱兄弟从不与无名小辈动手,胜了也无意义。”
怀仁笑道:“二位好汉若胜得小弟,文武山拱手相让,若胜不得还请二位另寻名山。”
成挚怒道:“好大口气,为这一口气也要与你斗斗。”说罢抡棒打来,怀仁举棒招架,一场好打:
龙虎相争文武山,言语难和怒上颜。两条铁棍来赌胜,互不相让狠招连。
这个威猛捣虎穴,那个轻灵搅龙潭。又施风来又施雾,又遁地来又飞天。
二人天上地下斗了七八十回合不分胜负,怀仁招式一变,用起“江山一统棍”,何等威力,有诗为证:
漫天金棍万千条,杀气腾腾冲九霄。
山中自修伏虎式,神仙授艺降龙招。
一棒搅乱大乾坤,胜过花果石猴妖。
扬智看了也不禁赞叹:“想那花果山的猴子也不过这般本事而已。”
明礼笑道:“棍法不错,不过内力与那孙悟空差了万里路。”
再斗十多个回合,成挚被一棍打落下来,成诚见弟弟落败忙来抢人,却被言信用浑天绫拽了过去。
成诚急道:“文武山无好汉,拿我兄弟算什么?”
言信笑道:“你是好汉为何不另立山头,却要与文武山抢山头?”
成诚竟无言以对。
怀仁让言信放了成挚,又谓成挚赔罪道:“方才多有得罪,还望兄弟不要计较。”
成挚道:“你也不用假惺惺,咱也是输得起的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怀仁笑道:“若要杀你岂容你说话?劝你们莫再逞强,带人退了吧。”
成挚冷笑道:“咱若有地方可去,何须走山贼这一步。”
怀仁问道:“天下之大,缘何无落脚之地?”
成挚道:“既然敢做咱就敢当,咱兄弟杀了官员,如今能到何处?”
怀仁道:“缘何要杀官员?”
成挚道:“咱兄弟俩自三个月前下得仙山,到四川总督府干了份差事,只因那巫山中来了十二妖女,总督除妖不力,咱兄弟一怒之下将他割了脑袋,带着这三百兵士逃了。”又道:“咱杀的可是大官,朝廷悬赏白银万两拿咱兄弟,今日既然落在你手中,你尽可拿咱报官。”
言信忙道:“你杀过官,我们也杀过官,所谓人以群分,我看你们不如同上文武山。”
成挚看一眼华崇文,说道:“一山怎容二虎?”
华尚武面露不悦之色。
怀仁却笑道:“这倒是不错提议,有了诚挚兄弟的加入,以后官府绝不敢小看文武山。”
华崇文也不想容纳诚挚兄弟,但又无法驳怀仁的面,便道:“你兄弟是重义之士,我兄弟也非无义之人,我文武山有钱有粮,不在乎多个三五百人。”
成挚欣喜,说道:“容我与哥哥商议一下。”说罢自过对面去。
因言信教诚挚兄弟入文武山,华尚武知诚挚兄弟厉害,怕被他们夺了大寨主之位,心上不悦,便问华崇文道:“哥哥同意留下他们么?”
华崇文道:“凭我们山中这几个兄弟,纵然不被诚挚二人吃掉,迟早也被官府灭掉。”
言信笑道:“正是这意思,你们两股力量合一起,也好与官府对抗。”
华尚武不再说话。
一会诚挚兄弟拍马过来,成诚谓华崇文道:“华大寨主果愿收留咱兄弟?”
华崇文道:“原来不知二位义举,方才听闻成挚兄弟所言,小弟佩服,愿让成兄坐大寨主之位。”
成诚道:“怎敢,咱兄弟只求有个落脚之处。”
怀仁道:“且上山再说。”
一众人上了山,华崇文命人备酒,又让成诚坐首位,成诚道:“咱是粗人,只求过吃安生饭,睡踏实觉的日子,首位咱坐不了,居个次位便可。”
推让一番仍由华崇文坐了首位,华尚武心里方松了口气。
成诚笑道:“世间之事还真无法预料,方才还刀戈相见,现在便同桌共饮。”
华崇文笑道:“刀戈相见非我文武山本意,是成兄攻我来着。”
成诚道:“方说了咱兄弟是粗人,只当那一山不容二虎,所以只有将你赶走,今日见识了华兄胸怀,方知华兄乃是龙。”
华崇文笑道:“要说龙,这林怀仁兄弟才是真龙,不见虎兄与这三位仙子都围着他一人。”
众人又说笑一番不表。此正是:
义气相投一路人,山中聚义定乾坤。一朝天子惹民怨,纵马横刀护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