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唐家人便将夏曼罗叫进了大堂。
夏曼罗只见大堂中,未见唐志,她的心感到钻心的痛。
唐泰安道:“曼罗,我不在多说些什么,如果你和志儿过不下去的话,你可以离开唐家。”
她心道:是啊,我本可以离开唐家,为什么我的心总是向着他。
夏曼罗道:“我正有此打算了,今日我就离开唐家,从今以后我和唐家再无瓜葛。”
唐冠英怒道:“好一个再无瓜葛,若是志儿醒不来,我便叫你以命抵命。”唐冠英只是碍于唐泰安的权威在,便也不敢贸然动手。
夏曼罗闻言,凄然道:“好,这条命你拿去吧,省的这颗心再痛下去。”
唐二奶奶秋雨哼了一声,道:“呵,这么煽情,你以为三少爷死了,我们还能放过你?”
唐夫人道:“眼下志儿昏迷,能不能醒是未知数,让她这样走了,太便宜她了。”
唐泰安对唐家人道:“你们休要说了,我已做了决定。”又对夏曼罗道:“你今日便走吧。”
夏曼罗闻言,也不答话,回头便离去了。
夏小虎见夏曼罗收拾行囊,便也猜到了结果,也一同收拾。
夏翠见二人离去,也要一同走。
唐云飞见夏翠要走,忙拉住夏翠。“翠儿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怎么办。”
夏曼罗见夏翠要跟着她,于是停了下来,对夏翠道:“翠儿,你我姐妹多年,多少有了些情分,外面兵荒马乱,我这番走了,不知前途凶险,恐怕不能带着你受累,带着你受苦。”
“小姐,我不怕受累,带着我走,云飞,你别拉着我,我求求你。”
唐云飞拉住夏翠道:“我不能,我做不到。”
夏翠见夏曼罗头也不回,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在路的尽头,痛哭失声。
夏天,烈日当空,夏曼罗和夏小虎二人在道上休息。
“小姐,我们去哪里?”
“走到哪便是哪吧,只是苦了虎哥哥,跟着我受苦。”
“小姐,你不要乱说,我这条命就是小姐的,没什么苦不苦的。”
夏曼罗见夏小虎一脸真挚,她将夏小虎头上的树枝拿下,她突然想起双亲,想起双亲在世之时的时光,一时间泪如决堤一般。
夏小虎见夏曼罗泣不成声。“小姐,你不要哭,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全天下人背叛你,我也不会背叛你的。”
夏曼罗哭了一会道:“虎哥哥,答应我一件事。”
夏小虎道:“小姐你说。”
夏曼罗道:“从小到大,我一直叫你虎哥哥,可你一直叫我小姐,我希望你不要叫我小姐,叫我曼罗吧。”
夏小虎嚅嗫道:“使不得。”
夏曼罗道:“虎哥哥。”
夏小虎见夏曼罗苦苦央求,只好答应道:“好,小姐。”
夏曼罗嗔道:“还叫小姐。”
夏小虎这才支支吾吾道:“曼,罗。”
夏曼罗道:“这才是我的虎哥哥,时辰不早了,我们走吧。”
夏小虎道:“好。”
二人盲目地走,全然不知去哪,有些路上横尸遍野,腥臭无比,夏曼罗见那些尸体上全是凌乱的刀痕,那尸体生前定是饱受了凌迟的痛苦,她开始厌恶这些武士,对他们的暴行感到愤怒,这时她察觉到身上的一股杀意,又油然而生,她又想起了刀,那些刀法。
夏曼罗这才知道,原来这股杀意是源于自己的情绪,只要她克制自己的情绪,便可以压制,她急忙将安抚自己的情绪,果然,这股杀意被压制下去,她这才松了口气。
二人走了几日,走到了长春,只见周遭战乱,但长春仍歌舞升平,热闹非凡,二人打听,原来长春市长和一位名为佐藤原一的日本人交好,那佐藤原一也是日本赫赫有名的一个武将,因此此地被日本划为租界地。
夏曼罗听到这些没来由的厌恶,不希望在此居住。
夏小虎没有意见,便顺着她的意思,二人打算离开长春。
“峰儿,是你吗。”
夏曼罗回头一望,见一妇女激动地看着夏小虎。
夏小虎一见那人,愣住了好半天,才支吾道。“娘。”
那妇女闻言,立时泣不成声。“然儿,为娘找你找的好苦哇。”
夏小虎也泪流满面,二人离别有二十年,本以为这辈子不会相见了,竟然还会碰到,母子二人一时间哭成泪人。
二人到了夏小虎的家中,夏小虎将入宫之后的事情讲给那妇女,那妇女闻言,直对老天道:“老天有眼,保住了于家的血脉。”
于夫人看见夏曼罗站在一旁,急忙擦干眼泪道:“这位是?”
夏小虎道:“这位是夏家的小姐,夏曼罗。”
于夫人道:“原来是恩公的女儿,我失礼了,快随我来,到家里坐坐。”
二人随着于夫人到了家中,夏曼罗见家中虽然简陋,倒也整洁干净,想必那于夫人也爱美,爱干净。
于夫人听闻夏曼罗双亲逝世,握着夏曼罗的手道:“以后便住在这吧,当自己的家一样,虽然简陋了些,但也是个落脚的地方。”
夏曼罗闻言道:“夫人收留便就是万幸了。”
夏小虎听说母亲给人家织坊打杂,一时间觉得心里极难受,母亲年迈,还要养活自己。“娘,孩儿回来了,你便就享受晚年吧。”
于夫人闻言,双眼婆娑地点点头,她望着这个多年没见的孩子,像似一夜之间成人一般,心里说不出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