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来人,我苦笑了一翻,这人不正是多年前被父亲逐出家门的大哥吗?这个时候回来,难不成是打听到了什么消息?
我说不准也吃不定,只是他脸色惨白,两眼发黑,像极了一具走肉,来到我跟前,咧嘴一笑,说:“符家凭什么是你的,我才是长子吧!”
听到这话,看着面前这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落魄之人,我抿住了唇,胸口难以言语的痛苦,就要脱口而出。
但,下一秒,符仁回身对着众人,说:“大家若是有意分符家的一杯羹,大可跟着我,我不会亏了大家的,只要你们有钱,想要买下容襄也不在话下。”
这令人难以置信的话,在我听来,句句重创着我,容襄是祖辈们打下来的根基,是父亲死也要守护的命脉,此刻在他嘴里竟是那样的一文不值。
哈~我现在终于明白父亲当初的用意了,原本还在感伤的我,突然冷笑了起来,符仁听到笑声,回身白了我一眼,说:“有什么好笑的。”
听着他的话,我收起笑声,站直身体,冷眼看着眼前这个怪物,沉稳着声调,对着众人,说:“让大家见笑了,请大家先回吧,符兰馨会给大家一个合理的回答。”
众人本想接着反驳,但,看着我强硬的态度,坚决的气魄,虽然不甘,但还是只能先回,众人纷纷离开,有人还不时朝着符仁,说:“别忘了你刚刚的话,我可是备好银两等你啊!”
听到这话,大家都纷纷笑了,有人不禁暗叹道:唉,纵腰缠万贯,也不及一明子可贵,遇上这样一个败家玩意,也只能说是符家的不幸。
看着众人离开的身影,我回身对着莫管家说:“把他给我扫出去。”听到这话,莫管家点头示意下人把符仁扔出门,看到有人想要拎他出门,符仁情急之下,目瞪着我,说:“我是符家少爷,你不过是一嫁走被弃的弃妇罢了,少给我蹭鼻子上眼。”
听到这话,我扬起嘴角,对着莫管家,说:“莫管家,符家的家规,若是有人诋毁大当家,该怎么处置?”
莫管家回着我的话,说:“回小姐....哦,不,回当家的,理应杖打三十,逐出家门。”听了这话,我点点头,说:“本就不是符家的人,杖打就免了,把他拎出去,再也不许踏进符家半步。”
说完,我回身走进了里屋,全然不顾身后符仁的叫骂声,可悲,可叹,可气,好一会,我对着身后的人,说:“今天之事,谁都不许传到别院去,若是有违者,家法侍候。”
下人听着我的话,忽然瞪圆了眼睛,小姐怎么在突然间换了个人,这般的魄力着实不是一个大小姐该有的,越是这般想,越是佩服得紧。
迈步走去的我,来到了后院的湖亭上,看着一池的锦鲤,父亲的脸猛然浮现于脑海,清云紧跟于身后,看着我孤寂的背影,她低下头,轻轻的站在我身后,连呼吸都控制到最小,因为她明显的可以感受到小姐心里的苦。
只是仅作为下人的她,并不能为小姐分担些什么,老爷他......
想到这,清云就更是难受了,好不容易可以过回正常人的生活,但,这突来的变故却又将小姐推回了谷底,上天为什么总是要这样的不公?
然而,你的幸运在别人看来却是碍眼的,当那晚的贼人回到周家时,把从符道元那里夺来的包裹放在周建面前时,周建详问了当时的情形,那人看着周建手里的包裹,一五一十的回着周建的话。
看着这尽忠于自己的狗,没有见钱眼开,周建一副感动的模样,夸了贼人的机灵,随后,邀他入内与自己畅饮一翻。
受恩于周建的贼人自是认为这是周建的感谢,也就没多想,跟着周建进了内屋,在周建把酒放到他跟前时,他一饮而下,看着周建目光直视着自己,贼人正想开口。
突然胸口一痛,吐了口血,倒地而下,他恐慌的看着周建,嘴里叫道:“老爷,您这是.....”看着躺在地上的贼人,周建冷冷说道:“别怪我,你知道的太多了。”
夜里,我躲在自己的房间里,让清云守在门外,不许任何人靠近,手里的口风琴早已被握出锈迹了,可是,我不想松手,因为我怕一旦松手了,那么,那些回忆也就会随之而去,可是,再怎么挣扎,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有具被毒死的尸体出现在了容襄的染缸里,这消息传来,就如一计重创,较之父亲轻些,却令人措手不及。
隔天,丁府派人过来封了容襄,而看着被封的容襄,前些天来找事的大老爷们都纷纷找上了门,要收回自己的投在符家的份钱。
一开始,以符家的实力还能挺过一阵,但,随之而来的是各实体店面被周家收购,丁府的全面查封。
再一次站在符在正院时,我已不再是小姐,而是符家的大当家,我知道,我的突然出现会引起众人的不满,但,不管如何,我都不能看着容襄被别人夺去。
事情还没得到证实前,竟就引起了这般轩然大波,我四下找人,希望能得到那些个老爷子们的谅解,但,最终都无功而返。
就在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赶回符家时,被陈勤挡了去路,他邀我上周府一趟,本没心思去周府的我,还是来了一趟了周府。
当我一进门,陈勤就引我走向后院,但,我没有迈开步伐,仅是淡淡的看着陈勤,说:“既然要会客,何必到后院,这似乎不合情理,更何况,我一女流之辈,到后院见周老爷怕是不便,你请告知一声周老爷,就说符兰馨在正厅等他,若是不愿见,那我就走。”
看着我态度坚决,陈勤一时没有回过神来,好一会,他才哈腰点头,说:“是的,小的这就去会知一下老爷,请当家的在这里等等。”
说完,陈勤飞快的走去,不一会,只见周建在下人的引领下,慢步走来,直到他来到跟前,我这才看清他身旁的丁永言。
他目光炙热的看着我,我镇定的看着眼前这两人,无视丁永言投来的目光,周建咧嘴一笑,一把站到我跟前,对着我,说:“周某还以为自己请不来自己家的小姨子了呢!快,请进正厅。”
说着,周建有意要我进正厅,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对着周建,说:“周老爷这样挡我的道,不会只是为了请符兰馨来喝茶的吧?”
我用锐利的目光直视周建,只见周建被我这么一看,倒是露出了三分笑意,他长长的深了下气,对着我说:“馨儿怎么就这般见外呢,就算不想见周某,看在你姐姐的份上,进来坐坐又何妨?”
周建故意在这个时候提及姐姐,这着实令我感到不悦,我冷眼看着他,说:“姐姐的话,我改天过来看望,周老爷大可把想说的话就此说了。”
看出我的不愿意,周建眼里闪过一丝阴冷,随后,邪笑着上下打量了我一翻,说:“既然馨儿不愿意,那周某就不勉强,只是周某此次请馨儿来,是想向馨儿讨教一下前些日,你在众人面前展示的手艺,现在想起别人的夸赞,周某也甚想见一见,不知馨儿意下如何?”
原来这才是目的,我看着周建,深知此人的卑鄙,我笑道:“符兰馨只是懂些皮毛,不值一提,更不好在周老爷面前卖弄,周老爷若是只想看,改日请到符家看便是,天色也不早了,符兰馨这就不奉陪了。”
说着,我朝着他二人躬了躬身,转身就要走去,见我就要走去,周建在身后对着我,说:“馨儿走得这么急忙,莫不是有什么不能说的事情,瞒着在下?”
周建此刻的语气是带着阴冷的,我背对着他,说:“符兰馨怎敢,周老爷是什么样的人啊,符兰馨这样一个不起眼的人,就是有什么事情,怕是也入不了周老爷的眼吧!”
说完,我扬起嘴角,在周建的目瞪中迈步走去,丁永言看着我走去的背影,回身告辞周建,紧紧的跟了上来。
当他寸步不离的走在我身旁时,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虽说仅是淡淡的一眼,在这一眼在丁永言看来,是那般的珍贵,他欲开口。
我忽然停下了脚步,看着前面的马车,对着丁永言,说:“丁大人这么跟着小女子,就不怕坏了名声?”
听到我这话,丁永言扬起嘴角,说:“他们敢?”这口气倒也挺大,我笑而不语,见我不说话,丁永言接着自己的话,说:“兰馨小姐.....如果.....如果有在下可以做的事情,你大可开口,只要是用得着在下的,在下意不容辞。”
说着这话的他,倒是慷慨,我轻轻一笑,想着容襄,摇着头,说:“谢大人的美意。”说完,看也不看丁永言,直直的走回马车前,坐上,示意陈仁驾车离去。
而被我一口回绝的丁永言仅是痴痴的站在原地看着马车的离开,脚步怎么也迈不动,他要她,不管用什么方法,他都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