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虚无,充斥着冰冷与黑暗的虚无,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也从未感受过。
还有,我是谁?
回想,回想,再回想,那些看过的小说,动漫历历在目,仿佛昨日刚看过,那些让自己烦恼的习题也是记忆犹新,但是,我是谁!?
用过的电器之类,吃过的食物,养过的蛇和雨林蝎什么的,全部都如此清晰,但为什么,想不起我是谁?与身份也好,性别也好,只要与此直接有关的东西全部都被模糊了,我无法认识我【自己】。就像一棵树,它的主干被活活挖去,但其众多支干仍然立在虚无中,顽强而畸形地存活。
多么可怖的景象,但这景象用在我的记忆里在合适不过了,明明最重要的东西已经不见了,但分支们依然毫不在乎地顽强存在。
这可真是.啊啊啊啊啊啊!!!!
是什么!是什么!?是什么!??
什么东西进入我的意志里了!?就像是一条冰冷的蛇,肆意地游走在我的思维之中,又像是一根炽热的铁棍,疯狂地搅动我的记忆。
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痛苦!好痛苦!!
不,它在,改变,在改变我,我心灵最深处,我所坚持的原则,我的思维基础,正在,被改变,被重塑!?
不!不!!不!!!停下,快停下,我不要,我不要改变,因为那样我将不再是我,不,停下!停下!
但它不会停止,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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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
这是从虚无中复苏的她思维中的第一个思绪,还未等她看清这世界便感到一阵剧烈而持续的疼痛从大脑中袭来。
“啊!”女孩做出了非常合乎常理的反应,即抱着脑袋尖叫来试着缓解痛苦。
断断续续的惨叫在这未知之处持续数分钟后,少女奇迹般地抗住了仿佛是一根满是倒刺被加热到半融化的铁椎在最敏感的肉中反复搅拌的剧痛,不但没有立即昏迷甚至还能硬撑着观察周围的情况,该说是好奇的力量,还是自我意志的坚强,还是说本就是它改造的杰出成果,但这都不重要。
一片黑暗,这是少女最先看到的,然后一点光芒在黑暗中点亮,随即便如太阳般迸射出无尽的波浪状光辉,最终这些波动的光之洪流快速收拢化成一道名副其实的【光之路】,就在她脚下涌动,如波涛起伏。
“这是什么?嘶!好痛,好痛,我的头,为什么还在痛!?”好奇心刚刚涌起便被剧痛杀得落花流水,女孩痛苦地蜷缩在光之路上,双手捂住头部似乎这样便可以缓解痛苦。但即使五指紧紧地扣住头皮,那可怕的剧痛也未曾减弱。
理论上足以使人昏迷的剧痛已经持续将近十分钟,但女孩仍旧保持着清醒的意识。这也就意味着在自我保护机制无法启动的情况下,少女要自己独自承受所有的剧痛的折磨。
最终,不堪那剧痛的折磨,一心渴求解脱的她从光之路上纵身一跃,如折翼之鹰般在周围的虚无之暗中急速下坠,希望以死亡摆脱痛苦,但这不是它所想看到的。
在短暂的失重感之后,女孩在黑暗中看到一道光芒,散发着温暖与神圣感的柔和光辉将她笼罩,她感到那光芒似乎由外而内地渗入身体,抚平心中的恐惧,安抚灵魂中的剧痛。她在这光芒的笼罩下感到自己如同**中的婴儿般舒适,少女在有意识以来第一次笑了。
然后便是冰冷的触感与撞击物体带来的痛苦,两者毫不留情地撕碎那虚假的舒适与温暖,将少女再次拖回了残酷的现实。视觉显示那光芒源自一条如波涛般起伏的光之路,而起源于灵魂的剧痛再次在袭来。这两者都以冰冷而嘲讽的口吻告诉女孩;恭喜你回到原点,这只不过是无.用.功罢了。
少女那夹杂着痛苦与绝望的哀鸣响起,但无论是周围的黑暗还是光之路都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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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认真去数真是太好了。”
看着那仿佛亘古不变的光之路与虚无之暗,少女以近乎麻木的语气再一次重复着
“没有认真地去数度过了多少时间真是太明智了,不是么,不然早就像贝伦卡斯泰露(注1)那样人格崩坏了呢。”
“但是呢”少女露出了凄凉的笑容,“也没多大区别了不是么。”
十年?百年?或者说千年?她一直都困在这个无名之地,除了那似乎是永恒的光与暗,剩下的便只有永不间断的裂魂之痛与思维上的永远清醒。
自杀?跳下光之路只会返回原点;自残,割腕之类的伤口反而会会瞬间愈合;饿死?渴死?不知为什么自从有意识以来就再也感觉不到饥饿,连困意也感觉不到,呵呵,这就是所谓的永恒清醒吧。
于是便在光之路上停停走走,发发呆,可以说是毫无目的,就像无头苍蝇一样。
到底是什么时候呢?连这种撕裂灵魂的剧痛和孤身一人的孤独都习惯了。形影相吊?他们至少还有影子陪伴,而她站在这光之路上,来自脚下的光芒让她的影子都隐入了那无尽的黑暗之中。
光与暗中的唯一之人,听着似乎很中二很文艺,但有几人知晓其中的痛苦与孤独,何时解脱?
少女仰头问那无尽的黑暗,无人无物回应。她就这样仰着头,保持着这个姿势良久,终于低下头重新回归那麻木冷漠的神情
继续吧,继续走,继续发呆吧,至少还有那裂魂之痛陪伴着不是么?
啊,啊,到底是何时,已经习惯了那痛苦的陪伴呢?
少女自嘲着。但此时异变突生
平时如波涛般涌动的光之路突兀地开始不正常地仿佛抽筋一样地抽搐着,最后崩塌了。
从固定形态解放出来的光迅速地扩散,与黑暗接触后立刻开始以旋转的方式交融在一起,漂浮在这个空间的少女看着这些交融的光与暗没由来地联想到了融化的三色杯(一种盒装冰淇淋,内部有香草,巧克力,草莓三种口味的块状冰淇淋相邻地排放)。
看着无数的光暗漩涡彼此吞噬融合,最后一个无比巨大的漩涡将少女吸入其中引导向另一个未知的物质世界,然后在那无数光暗交错的光景的最深处迸射出人类无法认识的奇异光辉,如同大爆炸一般摧毁了整个空间——毕竟它不需要这里了。
但这与少女无关,此刻她正通过一个奇异光辉构成的通道,那裂魂之痛一如既往地同行,只不过她早已习惯。但此时又有一种痛苦传来,不同与那裂魂之痛,仿佛是什么存在用铁锤把合金铸造的文字一个一个地打进自己的大脑一样。
通过心智测试,精神异常在可接受范围内,碎片稳定值在可接受范围内,通过判定,正式给予实验体资格,开始激活碎片。
“啊!!!!”那时刻与她相伴的裂魂之痛陡然间增大了上万倍,哪怕她早已习惯了原有的痛苦也不禁在这前虽未有的剧痛下悲鸣。
碎片激活成功,测试1进行,测试1完成,精神强化机制正常。诱导碎片构建通道,通道构建完成。进行测试2,引导开始。
刚刚从之前的超级剧痛中缓过来的少女又感到自己灵魂或者说思维中有多了些变化,硬要举个例子就像在太阳穴上钻了一个洞,只不过现在没有什么脑髓泄漏反而有无穷无尽的力量涌入,让她觉得她仿佛无所不能,但又有对异物流入体内的本能的排斥。
测试2完成,一切正常。激活监督机制,激活成功,开始测试3。
监督机制自检完成,开启永久扫描纪录系统,数据收集完成已上传。
测试3完成,确认数据接收,监督机制运行正常。开启安全阀值计算与提示系统,授权监督机制进行管理与提示。
监督机制确认与该系统连接,测试,测试完成,运转正常
这是什么和什么啊?少女陷入混乱之中。
全体测试完成,告之天选者必要事项;
第一,力量非你所有,而是碎片通过通道引导自太古者
第二,力量引导无上限,而你灵魂承受有上限
第三,碎片时刻都在同化你身,其不可避免,使用力量无法消除只会加速
第四,其力量几乎无所不能,但一次过度使用会使同化度质变即大大上升,故设立安全阀值,有监督机制提示
第五,同化度与灵魂承受力与安全阀值成正比,与你的存在时间成反比
第六,监督机制除非得到许可以及代行安全阀值系统的提示职能,否则只监督不干涉
天选者7153,你即将进入首个物质宇宙,你仍处于测试阶段,完整事项在你活着脱离该物质宇宙后告知,你只需自由活动。
最后告之,变数无论做什么终究是变数。被吾选中为你的至高荣幸,天选者7153。
喂,这是什.。
少女,不,天选者7153还未说出完整的疑问句,便被通道尽头的光芒吞没。
在那刺眼的光芒散去后,7153视力恢复后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一个残骸,一整座城市的残骸,一个死去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