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而,我忽觉周身安静得出奇,一种不好的预兆袭上心头。而楚今非抿着唇,一把将我拉于身后,警惕地打量四周:“今晚怕是难避过了!”
我还想问什么,可忽地一声响亮的枪声响起,楚今非匆匆扯过我找了个遮挡物避过,周围顿时各种尖叫声骤起。
与此同时,他一手抱紧我,一手捂着我右耳,使得我左耳紧贴他胸膛,且我的心跳也骤然加速。
不一会儿,这一带人几乎一哄而散、落荒而逃,而真正地战斗才刚拉开帷幕。此时,我感觉拥着我的手紧了紧,且隐约有些薄汗,我心里紧张之感不免油然而生。
“闭上眼!”楚今非清冷的嗓音自我头顶响起,我迟疑了下后,乖乖照做。
他应是带我到了某个角落,审视了四周后,叫我捂着耳朵蹲下,自己则提枪上阵,很是淡定。
我虽捂着耳朵,但阻不了来往枪声袭进耳畔。最后,我索性放开了手,睁开眼。
可睁眼瞬间,楚今非正回头看了我一眼,见我这般便顿了秒。便是这眨眼间,有人就钻了空子,朝他背后开了枪。
“哥!”有人大喊。
而我张开嘴巴想喊,却发现顿时失了声,于是想都没想,立即冲至他身后替他挡了这枪。
当子弹穿过皮肉的瞬间是疼的,随后便感觉那块失了知觉,或是痛得麻木了。
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忽然有个想法自脑中浮现:我是不是要死了?如此也好,至少往后不必再纠结了……
“孙昔时?孙昔时……”待我深陷昏迷前,我似听见谁颤抖的呼唤:这是唤我吧……
我初醒时,眼前雾蒙蒙一片,适应了好一会儿,视线才渐渐清晰。
我躺着慢慢回忆昏迷前的事儿,等思绪理清后,才查看四周的环境,与他上次带我来看病时是同个病房,这才略微扯了扯苍白干燥的唇。
“醒了,有没有哪不舒服?”楚今非进门时,见我醒了,顿了顿,紧拧的眉宇稍稍舒缓了点。
我凝视着他,迷恋他眼中少有的柔情,缓慢地笑着对他摇摇头:请容我放下怨意片刻,我心有些累了,此时已无半分力气拒绝他了。
“闭上眼,好好休息!我在一旁看着。”他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帮我捋了捋脸上的碎发。
我听话地点点头,有些疲惫地闭上眼。
“北斗,怎样?”
朦胧间,我感觉有人给我做检查,皱了皱眉,微感不适。
“肩上伤口愈合没什么大问题,至于失血过多,相信你能解决,暂时就这些,我先走了。”那身穿白褂的男子拍拍楚今非的肩,转身就要离开。
楚今非站在床前许久,生涩艰难地开口:“谢谢!”
“有生之年能亲耳听你道谢,我之荣幸!”说着,他便欣然离去。
现下,这病房仅余我俩人,静默不语。
“你饿吗?”他瞥了眼床头柜上的保温桶。
我笑了下,本想说自己正输着营养液,不饿。可细细想了想,若真如实说了,彼此只会更尴尬,于是我点了点头。
见此,他毫不迟疑地起身,将桶里的粥倒出,扶我坐好,再坐于床前。见势,他似是要喂我,我有些受宠若惊,立刻拒绝道:“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受了伤还犯倔?”他轻皱眉头,神色自若地将粥吹凉送到我唇边。
我抿了抿唇,张口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