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我还来不及感觉右侧脸颊微湿,便听到随之而来的枪声。
这一刻,我想几米开外护着叶螓的人觉得莫臻的举动也是惊世骇俗的,毕竟一个正常人并非在万不得已一时都不会自己了结自己的血亲。
此刻,我僵硬地回身震惊地看着正瞪大眼睛,挣扎着吃力地举起枪,万般艰难地想扣下扳机的莫臻,心里百感交集:我想他这一生支持他生存的唯一念想便是仇恨了,只是到死他都没能如愿。
“我……我、我要……杀……了……你……”他手臂颤抖着,无比缓慢地举起枪,像是那枪有千斤重,有气无力地说着。
见此,我咽了咽口水,竟闭上眼,想着:其实真的就此结束自己的生命也是挺好的,就算这次莫臻死了,可是像楚今非这样替叶氏在刀尖上行走的人,往后的仇人必定越来越多,而我已经不想再让身边的人因我而离去了。
“丫头,你若真的就这样死了,我不会放过他们!”楚今非突然狠厉地在我耳边沉声说道。
我猛地回神,睁开眼,就见莫臻早已没了生息;而顺着楚今非的目光就看到被人扶起的我父母,瞬间我打了个冷颤,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暗帝,他比莫臻更狠。
“今非……”我刚要开口就被他制止,转身望向了四周,忽地,他冷声道:“莫臻死了,你们打算陪葬吗?”
“楚少,您说笑了,我们这就走!”有人自杂草中站起,脸上陪着笑但眼里的恨意却是难以掩盖的,“兄弟们,我们走!”说罢,周围窸窸窣窣钻出了百来号人,他们眼中都带着满满的怨恨,那种想要将我身边这人千刀万剐的怨恨,只是他们不敢,因为他们不知道藏身暗处的阻击手究竟在何处,且刚刚那枪开得时机也是恰到好处,正是莫臻开枪之时,而他们的注意都在莫臻与叶螓身上了,所以他们不能肯定这周围到底埋伏着多少阻击手,不敢贸然行动,不然在自己还未行动之际就没了命。
待百来号人走远,就听见激烈的枪战声与惨叫声,我明白斩草必除根,否则后患无穷。
事后,我浑浑噩噩地跟着楚今非又回了风墨苑,我父母也一并被带了回去。
历经了这几次的生死离别,我知道自己不喜欢这样惊心动魄与充满血腥的生活,虽然自己并没有想伤害任何人,但我身边的人却极有可能还会因我与他的关系被牵连,受伤、甚至死亡!
我父母醒后,等他们情绪比较稳定了,我就把孙挽时的事和他们说了一番,起初他们也是如我那般哭得肝肠寸断,对我怨声连连,后来过了几日,不知怎的,他们竟心平气和地叫我和楚今非分手,我知道这次我如果再违背他们的意愿,他们定是会和我断绝关系。
自己静静地想了三天,当天晚上,我们若往常般缠绵,他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没有像以往那般睡去,只是静静地抚着我的发,似是等着我开口。
我靠着他的胸膛,苦涩地说道:“我哥死了、小月毁容了、柳源死了、叶螓也死了……今非,我想这已是我承受的极限了,我们……还是分手吧!”
“丫头,我说过不会放手!”
“不放手又能怎样?我不想再伤害我身边的人了……”
“我会想尽办法保护他们!”
“好了,别天真了,你护得了一时,护得了一世吗?总会有你保护不了的时候!”
“丫头……”
“别说了,如今没有比离开你更好的办法了!”我忍着即将决堤的泪水,硬是将决绝的话说完。
他紧紧地抱着我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应了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