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睁了眼,跟想象的不一样啊。一骨碌从简陋床铺上坐起,顿时瞌睡全无,望着挽袖子试水的少傅,不解其意:“洗澡?”
少傅坐在水盆边的凳子上,毛巾都搭好了,望着我。
我从床上蹦下,依言走了过去,蹲下,手探进水里划漩涡。少傅忙给我挽袖子,“自己洗脸。”
两只袖口都高高挽起后,两手捧了水洗脸。还想在水里多玩会,少傅给我拎起来坐着,“自己洗脚。”
我踢了鞋袜,自己挽起裤腿儿,两只脚丫放进水盆里踩水花。
旁观的姜冕见地上打湿一片,把我两只膝盖按住,“你这是想冲了人家的庙?明天不打算吃人家的饭了?”
提到吃饭这个严峻的问题,我姑且不踩水花了,改划水荡漾水花,两只脚玩得不亦乐乎。
这样的一点乐趣,少傅都要给剥夺。又让他看不惯,便索性蹲到水盆边,挽了袖子,将毛巾浸到水里,把我脚按住不让乱动。随后拿湿毛巾给我从腿上开始擦起,左腿洗完洗右腿,右腿洗完洗脚丫。
我从水里抬起一只脚,配合少傅。姜冕用湿毛巾给我裹住脚,自言自语了一句:“脚丫都满是肉,小馒头一样,浑身都长成了个汤圆。”
“少傅你饿了吗?”闻言,我问道。
“不饿。”冷冷地回我一句。
“那少傅为什么看元宝儿总像看吃的?”我不解地问。
姜冕拿掉毛巾,露出灯火下我一只结实匀称的小肉足,看了看,又用手握了握我的脚,捏了捏,“你看看,不像么?”
我动了动少傅握在手里的脚丫,反驳他道:“不像。太医哥哥就从来不说元宝儿长得像馒头汤圆,太医哥哥说元宝儿的脚丫是翡翠白玉小足,是珍品,才不是食物。”
听我提到太医哥哥,姜冕条件反射地蹙眉头,一脸不悦,把我洗完的一只脚擦干后搁到他身上,再洗另外一只,“那个混账太医喜欢面条,又不喜欢馒头汤圆。翡翠白玉小足?这个恋足癖!”一边念叨一边疑惑的少傅又把我的脚细看了看,“是挺白,也挺肉呼呼,手感和馒头很像。”
执意将我比作馒头汤圆品种的姜冕,点评完了后,准备给我把水都擦干。
敲门声又起:“元宝儿睡了么?”是族叔的声音。
“在洗洗睡。”我答道。
敲门声顿时迟疑了一下,“族叔可以进来么?”
“可以。”我答道。
房门推开,族叔端了一碗夜宵走进来,一眼瞧见桌边一地水泽里,水盆边的少傅与我洗脚。
我坐在凳子上望向族叔,见族叔略微吃惊的模样,视线似乎是盯着水盆上空少傅手里的我的两只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