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伊研坐在摇椅上,微阖着双眼,像是在小憩。尉柏言走近了,将手中的咖啡放在茶几上,俯身将搭在手臂上的毛毯盖在她的双腿上。站直身体,正要离开,却被人握住了手。
“今天几号?”她的声音略带沙哑。
尉柏言垂眸看向她,将她的手心翻过来,在上面轻轻划下了个数字。彼时她正双眼空洞的看着前方,感觉到那指尖的触感时,她微微一怔。
随后自言自语道:“已经一个月了。”
尉柏言将她的手紧紧握在手心,轻轻摩挲着。虞伊研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再次将目光投向远处。自从那次爆炸之后,虞伊研的听力几乎完全丧失,甚至连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听不清楚。此后,她变得很安静,不再尝试听声音,甚至很少开口说话。一个月来,四处漂泊,居无定所。每次都是刚开始治疗,便又要走。如此一来,就把病情给耽搁了。这一次,他们来到北京,他找最好的专家为她诊治,终于有了效果。
那天他收拾行李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台灯。就看见虞伊研极为兴奋的从厅内跑过来,拽着他说,她听到了。他忘不了她当时的喜悦,也因此准备在北京多停留一段时间,至少让她能听见正常分贝的声音。
街上的人几乎清一色的风衣,但总有人不怕冷,穿的少些。虞伊研就是这个有些人。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她的耳朵已经能听到些声音,但只限于用助听器的情况下。但她不肯带助听器,所以这个世界于她而言,依旧是安静的。或许是因为一种感觉的缺失,让她对其他的感官更加渴望。她宁可感受些冷意,也不想什么也感觉不到。
尉柏言握着她的手放入风衣口袋,一丝暖意涌入心间。她把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闭上眼睛稍作歇息。她低声哼了几句喜欢的音乐,才发现自己已经有些忘记了调。果然,你不去温习,很多东西都会随着时间淡出自己的生活。
医院里人来人往,有的人看着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不禁为他们心生悲哀。如此年轻,就有耳疾,未来该如何度日?
“虞伊研!”一个护士走了出来。
尉柏言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虞伊研睁开双眼,先一步走了过去。护士却拦住了尉柏言,“尉先生在外面等一下吧。”
“为什么?”尉柏言第一次被人拦住,心生疑惑。
“今天的检查很精细,如果有外人在,怕有影响。”护士很耐心地同他解释道。
尉柏言没有继续追问,毕竟在医学上他并不在行。而且他清楚凡是对虞伊研不好的事,都应该杜绝,哪怕只是有可能。但他也坐不住了,于是就来回在走廊中踱着步。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他也越来越心急。刚才的一幕在脑海中闪现,他突然一愣,跑过去推了推门。
门纹丝不动,显然是被人从里面锁上了。
他后退了几步,加足马力撞了上去。门狠狠地撞在墙壁上,屋内空无一人。窗户大开着,寒风吹在他的脸上,微凉微疼。他跑到窗户边上,发现了桌子后躺着两个人,胸口中了枪,已经没有了呼吸。该死!他居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这里的护士是不允许涂指甲的,而拦住他的人涂了大红色的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