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少飞往那边扫眼,说:“进到这的不叫犯人,是来接受强制管教的学员。”
“学员?”楚紫云侧身又往铁门那边看眼,接着问他,“被送到这里的应该全是女学员吧?”
“以前是,现在男女都有。这儿差不多成了看守所,一年半以下的都往这送。半月前里面的人才被清空,眼下赶上夏季严打几天功夫又快满了。”
乌丫摊上出事那晚正是本市展开轰轰烈烈严打的第二周,当晚受伤男孩的同伙趁乱抛下他逃之夭夭。何秀琴闻迅赶来,得知乌丫伤了人被辖区派出所带走后,她搂着姚玺往地上一坐,哭得呼天抢地。第二天在派出所,何秀琴非但不同意男孩家人提出来的赔偿条件,还撒泼让人家赔偿她摊上的损失。男孩家人一气之下闹到市局,最后乌丫因过失伤人被判接受强制管教一年半。在乌丫被送往妇教所的途中,他叔叔姚茂生出事了。
姚茂生在城郊一家家具厂做工平时不在家住,只每周五回来住上一晚周六便返厂,他直到昨天才知道家里出了乱子。何秀琴不告诉他是因为对方提出的赔偿数目在她眼里是笔巨款,用笔巨款换取乌丫自由打死她也不干。况且一年半眨眼就过去了,她这么跟姚茂生说时做梦也没想到他会甩她一耳光。短暂惊愕几秒后,她扑上去歇斯底里地撕扯他,痛斥他狼心狗肺,并历数这些年她为这个家做出的贡献。如今姚茂生居然为一个弃婴动手揍她,她越骂越伤心,在家寻死觅活闹了个底朝天。
姚茂生在她声泪俱下的痛诉中始终抱头一声不吭。诚如何秀琴所言,这些年她跟着他白手起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乌丫虽非他亲生,却是他一手带大,早已血浓于水,他怎能弃她于不顾?
唉,要怪就怪自己没本事!
在何秀琴骂累消停下来后,姚茂生默默起身,看她一眼,嘴唇动了动,终什么也没说,转身出了门。
从家出来,姚茂生在家门口的小卖部买了包烟,从不抽烟的他蹲在楼道口一支接一支的猛抽起来。抽完半包烟后,他敲响了一楼房东家的大门。
姚茂生的房东是个热心人,昨天他用摩托载着姚茂生东奔西跑四处打探消息,虽没帮到什么实质性的忙,但至少做为房东他尽到了他本没必要尽的义务。知道姚茂生想借自己摩托去找他做工的那家老板借钱后,房东二话没说就把车钥匙交到他手上,只叮嘱一句,没有头盔让他开慢点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