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安城东南方向听雨轩中,一个黑衣男子夹劲风显形了。他快步穿过长廊,来到了西厢,轻轻扣了几下门,有人在里面打开了房门。
“琉璃么?”
一声如莺歌初啼的声音传来,接着一张仿若晶石的脸露了出来。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男子,迅速侧身让了一条道出来,眼风看似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他怀中所抱之物——是个女子。
柔滑的银白色长发已经垂到了地上,脸色苍白,皮肤也只能用惨白来形容了,甚至连皮肤下的条条经脉都能清晰可见。如果她记得不错的话,这个女子睁开眼睛的时候,那双翡翠般碧绿的双眸美得可以摄人心智。
“你真的去了?什么时候的事?没有遇到什么障碍吗?”
引着他走进了暗房里面,一甩袖燃起了烛火,两人在隐秘的暗房里面相对而坐。女子递上了上好的“瑟无弦”,湛绿的茶水飘出清雅的香味,一抿便口齿流香,沁人心脾,香味久不散去,是她亲手制的茶。
“遇倒是遇到了个人,只是不是那个家伙。不过其实想想也是,按照‘契约’,那个家伙不能靠近‘罅隙’的。”
“那你最终是怎么把这个东西给拿出来的?我记得天帝应该在上面下了很大封印呀!”
“这个呀……”
男子低头看着怀中还未苏醒的女子,她现在皱着眉,一定是感觉到了时间的流逝。多少年的时光呀,那些漫长似乎无止尽的时间里,她一直都在这样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存在着,从被封印到现在的所有时光都要在她的身上重新流逝一遍。如果可以成功捱过这样的痛苦顺利苏醒的话,他的心愿就已了了。
“我是从别人手中抢的。有人在之前解开了天帝的封印,我想解开封印的那个人现在一定生不如死,因为他会被废去所有的灵力。当然,是谁,我也不知道。我去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人解除了封印,但是他一定因为无力带走这个东西,所以在上面又加了一层封印。我只好等在那里,后来又有人进来了,我就在那个人解除封印时抢走的。”
“居然有人可以解开天帝的封印!”女子低声惊呼出来,她不由得双手握拳,眼神甚是担忧,“九陆三界中,能够凭己之力解开它的人屈指可数,难道是……”
“……代价如此之大,他会肯吗?被剥夺所有的灵力,如同废人一样活着,骄傲如他早就忍受不了了,应当不是他。”
“但愿……”女子抚了抚胸口,然后抬头看着男子,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她如果苏醒了,你要怎么处理她这些流失的时光?”
男子很认真很温柔地用手仔细地抚摸着她的头发,眼神充满了疼爱和怜惜之情。他微笑着,这可是不常见的表情,至少对于跟在他身边时间最长的“纵物使”云雨来说,这是她几乎没有见过的温柔笑容。
“这不是你最擅长的吗?捏造一个人的记忆。我打算让你从头开始教她,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答应你的我一定会做到,但是只有她我不愿意妥协。况且……”他抬头看向云雨的时候表情已经变回原来的沉静和严肃了,“况且离‘契约’失效还有一段时间。我只想保护她。”
“……琉璃,你太执着了。”云雨站了起来,不动声色地观察他脸上的表情,“你答应过我,要回到焚天去的。她,你交给我吧,你必须回去,必须马上回去。”
“……云雨,我——”“没得商量,快点!”
云雨伸出了手,琉璃沉默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她放在了她的怀里。一落定就被她的至纯灵气所震撼到,然后就是感觉到了她不足正常女子体重的重量。云雨抬头看向还有些恋恋不舍的琉璃,直接用了移位术把他移走了。云雨慢慢地走出了暗房,暗房里的烛火也在她出去的那个瞬间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