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泽芳脸上笑盈盈的,似乎心情正好,先招呼了李济民坐下,便启唇一笑说道:“民儿,你也来帮我们娘俩参详参详,这次安南王送来的彩锦格外细密绚烂,待我和兰儿先挑了以后,也留些给那些参选的贵女们做常服,要不是兰儿提醒,我倒要把这茬都给忘了,是要把她们打扮的漂亮些才好,才不会埋没了人才呢。”
李济民脸上有些发僵,却仍是很捧场的上来陪着崔皇后挑选布料,三人又说了好一阵子闲话,他却始终没看太子妃车芷兰一眼,车芷兰也仿佛浑然未觉的样子,只专心帮崔皇后挑着彩锦,崔泽芳谈笑间,却已经把两人的情状都看了个清清楚楚,待把所有彩锦都细细挑拣了一番后,崔皇后便笑着说道:“兰儿把这些料子叫人拿去分头抓紧做了,还有等秀女们进来住宿教导的其他琐事,都要靠你去操劳了,你先去忙吧,我再和民儿说说省亲的事情。”
车芷兰应诺准备退下时,又问李济民晚膳在哪儿用,李济民略微迟疑了下,便说道:“这两日手头事情实在太多,孤今日还是在宣肃殿用吧,太子妃只管忙你的吧,不用挂念我。”
等车芷兰出了殿门,李济民便问道:“请问母后有何事要吩咐济民的?”
崔泽芳却没有马上答话,只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吭气,李济民被她看的有些莫名,又有些发慌,便挤出一个笑来问道:“母后怎么了?民儿脸上有花不成?”
“怎么了?你问我怎么了?我还要问你怎么了呢?为何几个月都不肯与太子妃同床?也不肯去临幸其他宫人?”,等崔泽芳开口时,脸上已经没了笑意,面色一片肃然。
李济民再没想到崔皇后会突然问起这个,饶是两人关系一贯亲近,饶他是被崔泽芳亲手带大的,此时仍是一下涨红了脸,吭哧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崔泽芳见他这个样子,越发生气,厉声说道:“你这是怎么回事,当初是你自己一意孤行一定要迎娶她的,我和你父皇当时虽然不满,但这几年看下来,她竟是个十分好的,不论是东宫内外,还是在我和你父皇跟前尽孝,都处理的很是周全妥当,对你也一样,没一处不照顾到的,我听说只要你在宫里办公事,她每日午后都会派人送点心汤水过去,全都是合着你的口味做的,这次贵女们参选的事情,也都是她亲自上下打点的,累的人都瘦了一圈,你又是为了什么要给她脸色看?虽然如今已在着手为你选纳侧妃了,但你若能顺利先诞下嫡长子,那才是大道正统,这是事关我李氏宗族千秋万代的大事,你究竟在胡闹什么?”
李济民被崔泽芳问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些道理他又何尝不懂,只是……
见他不吭气,崔泽芳冷冷哼了一声,继续说道:“民儿,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是不是在恼恨太子妃多次主动上书给我,要为你纳选侧妃?你是不是在恼恨自己对她动了真心,她却只是在敷衍于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