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刘老太医又被请进了永嘉坊,五娘哭了大半夜已经是昏昏然睡了过去,刘老太医隔着帷幔替她把了脉后,对站在一旁的娟娘说道:“崔医师你研判的不错,这五娘受惊吓后一直不吵不闹的,却是忧思惊惶统统郁结在心,所以才导致精神不济、食欲不振的,今日这样大哭了一场,反倒是疏散了不少,脉象反而强劲了些,接下来只要小心调养,不用半年,身子应该就能完全康复的。”
刘老太医说的果然没错,自从这晚发噩梦大哭了一场后,那五娘的身子便慢慢好了,尤其是精神气一下子就不一样了,虽仍是不怎么开朗,却已然是恢复了她之前乖巧和善的脾性,顾氏这才放下心来,马上叫人去请郡公爷有空的时候来趟内院,崔泽厚这阵子为了扫清郑党和北疆前线的事情忙的不可开交,基本都是歇在外院的,不过他特意交代过,若是五娘这边情况有什么变化,定要及时和自己通报一声。
到了晚间,崔泽芳夫妇两人一起用过了晚膳,顾氏便把五娘最近逐渐复原的情况简单和崔泽厚禀报了一下,崔泽厚点了点说道:“若是她并无甚大碍了,我便设法和娘娘通个气,这两天言官里又有疯子拿娘娘遇刺一事来攻讦我崔家了,又扯出那省亲大典劳民伤财的话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想帮着那太子转移视线的,现下也该是给五娘一个嘉奖的时候了,按着圣上的脾气和想法,一个县主是跑不了的……”
顾氏略微迟疑了一下问道:“郡公爷,您真的是下定决心让五娘去做那太子侧妃了吗?”
崔泽厚一挑眉反问道:“怎么?夫人有何异议吗?”。
崔泽厚脸上虽还带着笑,顾氏却一眼便看出他心中着恼了,自从出了程平的事情以后,这郡公爷的脾气比以前急躁了许多,顾氏这阵子已经无故吃过他好几次排揎了,现在与他相处时是越发小心翼翼起来,此刻一见他情绪不对,便连忙柔声解释道:
“郡公爷说笑了,妾身哪会有什么异议啊,只是妾身愚钝,心里觉得五娘一贯聪慧乖巧,送去东宫着实可惜了些,就算她今后得了娘娘嘉奖,不宜再送到元娘那里做个妾室,也应该还有其他更得用的安排,比如那迟家和华家,原先五娘的身份还有些与他们家里无法匹配,现下岂不是正好,老爷您不是也一直很想拉拢他们这些老牌勋贵的吗?而这东宫那里么……妾身还有些摸不透娘娘她的想法,还望郡公爷费心替妾身解说解说。”
崔泽厚眯眼打量了顾氏一会儿,脸上神情不定,半响才说道:“娘娘似乎对那太子妃车芷兰颇有些忌惮,原先她对琪娘和四娘便不太满意,不过是因为安南王府的事情也十分要紧,便同意了咱们的安排,如今这五娘算是入了娘娘的法眼,且她受了嘉许后也不再适宜进安南王府了,便下了决心想要五娘去那东宫,毕竟对娘娘来说,如今最要紧的,还是四皇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