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
仙鹤夺路,北风凌飘。正时十二月寒冬荒山无人之际,而本应鹤群休谧的华山凌痕峰此时却汇聚了上百人。
此刻皓月当空,银光洒在凌痕峰众人的寒刀上,在悬崖尽头一个身着黑色锦衣手握长剑之人仗剑而立,男子双目炯然,长发随着北风微微飘荡,手中长剑满是血迹,他的目光正对着身前这数百人,而这数百人却没有一个敢向前靠近,因为他们心里明白,以自己的武功谁先过去都是徒劳,都必成其剑下亡魂,而这茫茫百人没有一人心甘情愿去当那送死的先锋。
“楚固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若现在弃刀降我大唐,吾皇或许能重用于你。我大唐招安之人不在少数,而今都也是荣华富贵,想必你也知道,何不明智些,交出‘龙脉金藏断片’岂不是皆大欢喜”
那悬崖边的男子微微一笑轻声道
“哈,我楚固玄若是招安大唐那岂不是成了这飘辰年间最大的笑话?同你们君门主一样‘名垂千史’?”
“楚固玄,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快快弃剑投降交出龙脉金藏断片,不然等君门主来了。你连全尸都留不成!”
“他?哈哈,他那三脚猫的功夫你们还是不要太指望让了吧。”崖边楚固玄放生长笑,他知道身前这几百镖师都是江北四大镖局与天命军的高手,在江湖都是武功不凡之辈,今夜虽可以将身前这几百镖师和天命军杀个痛快名震江湖,但自己在今夜也必将必死无疑。但楚固玄不畏惧死,他只是遗憾,遗憾再也见不到这江湖。遗憾他一身武学却无传承,更遗憾这江湖再也不会有‘北漠剑客’的名字。
此时,他只能豁然。没有理由的豁然,或许将死之人都会这样,在那一瞬间明白这世上千千万万的道理,但是却再也没有机会让这些道理出现在自己的余生。
北风瑟瑟,天边不知何时飘下层层细雪。楚固玄拔出长剑,欲与这几百人大战一场。可这面前这战战兢兢的数百人却慌了,都下意识的向后退了退,每个人都在心里默默祈祷着自己不是那个开头红。
楚固玄挑出龙脉金藏的断片,随手便扔下了悬崖,又是寒光一丈迅出,不想天边一道雷鸣声传来,一把长戟伴着三招‘孤雁式’夺然而出,楚固玄起身侧挡一招‘苍松点木’挡下了这强烈的三击。
楚固玄心里一惊道
“君不厌?”
抬头只间只见那持戟者一袭官朝黑色锦衣,面目苍白,长发散开在风中一脸邪笑。此人正是大唐大理寺丞附门门主君不厌,此人天性心狠手辣,仗着大理寺的名义害死了不少名门义士与江湖敌对,在江湖之中臭名昭著。但此人武功确实不凡,论武功凭着一招‘孤雁戟’在大理寺中也能排进前二十,论谋略他刚刚进入大理寺便破了大理寺中多年未破的‘凤城绝命奇案’,可以说他是奇才,但同时他也是个心狠手辣的小人。
见到君不厌,这凌痕山上的数百人终于叹了口气但同时心里又挑起了一块石头,君门主是来了,可来晚了一步,这龙脉金藏的断片的的确确是被楚固玄扔下了华山,而这华山奇险,就算整个皇城的人出动也未必寻的出。
“还是来晚了一步.楚固玄,你还真是有胆子,毁龙脉藏金藏。今日我定要你‘好受’”
君不厌长戟一挥,寒风中使出一招‘寒枫画树’,楚固玄迅速斩出长剑几招下来与君不厌不分高低。
“呵,今日一见才知道这北漠的功夫真的还有俩下子。不像你那几个废物师兄~功夫烂到家了~”
君不厌冷哼了一声,楚固玄心里一惊道“我师兄!’
说着手中的长剑霎时握紧,准备随时应对这难缠的君不厌。
君不厌长指一挥只见俩个浑身是血的人被从后空扔了过来,这二人的衣着与楚固玄相同,但衣服已经被砍的满是缝口。
“师弟。”其中一人绝望的看着楚固玄,楚固玄定神一看这二人正是今日一起行动的师兄林逍和关苍。
说起今日之事楚固玄定有千言万语也解释不清,同时到现在也迷惑不堪。原本北漠剑客师兄弟五人准备在押送《遮月铭录》与《龙脉金藏》的四大镖局与大理寺天命军路过这华山的时候在风起之时一路杀出夺来《龙脉金藏》。
五人计划周全,部署缜密,可不想在今天却不知为何出了差错。
先是杀出华山的时候天命军与镖师如同守株待兔等着这五人到来一般,再是楚固玄与兄弟走散,独自被逼上华山时路上依旧早早就埋伏下了众多伏兵。
最后便是师兄二人的武功并不在自己之下,只是师兄用的是北漠传统武学,而自己用的是北漠武学与近川武学相融合的独创武学罢了,但凭这君不厌的功夫,师兄二人对付他虽然不是十拿九稳但也不在话下,更不至于惨成如此模样。
楚固玄心中疑惑重重但也没有再去想,他知道,这是江湖,只看成败。
此时伴随着长笑,君不厌的长戟架在了林逍和关苍之间,长戟的寒光在这十二月的寒月里更是逼人。
“我也没有时间跟你浪费了,今天我君不厌心情好,你这师兄二人与你我只杀一人。而你不杀。但这杀谁嘛,你来选,你说留谁我便留下谁。”
君不厌收回长戟,显然不想与楚固玄再过激战,刚才那几招虽与楚固玄不相上下,但君不厌知道,若是论持久战,今日自己定然不是其对手。
山上的雪愈来愈大,君不厌长戟微微一动林逍的脖子上便被划开了一丝血口。
伴随着凛凛寒风,楚固玄手一松,长剑掉在了地上。
这二人都是与自己从小长大的师兄,从来到师门的那天俩位师兄待自己都如弟弟一般,而此时若是可以楚固玄必然选择让自己死。可楚固玄知道君不厌的性格,他既然说出了这种话那他必然会让自己活,而他也必然只会杀死师兄当中的一人,然后让自己活下去。让自己愧疚一辈子的活下去,或许这比死更让人难受。
此时二人都已奄奄一息,林逍和关苍都将目光放在了师弟的身上。
“这大雪快盖满我的戟咯,在不选择,这俩个我可都杀了。”君不厌的声音如同长剑一般刺着楚固玄的心。眼看大雪就要落满,楚固玄的思绪如同滔滔洪水,剪不断的过去如昨日一般在眼前飘过。林逍和关苍都已娶妻生子都有自己的家,他们二人都没有楚固玄的豁达,谁都不想死,谁都不想在这华山之巅结束了自己的一生,而此时自己命在师弟手中,而师弟只可以选一个人。自己加入了师弟的计划,却死在了师弟的口中无论留下谁那另一个人都会恨楚固玄吧。
楚固玄枭横一世,此时却崩溃的全身是汗。急的不知所措。看着师兄二人楚固玄的大脑一片空白.
雪,落满了。
“留林如墨!”楚固玄在君不厌要动手的一瞬间嘶吼道。
墨字未落,长戟便如亡灵般斩下,风雪之中血溅满在这雪白的山峰之上。关苍听到那四个字从师弟口中吐出心中已是绝望,却不想闭眼许久却依旧感觉的到伤口的血在流,关苍睁眼一看那寒光依在,自己仍在这华山之巅,而死的人不是自己。
君不厌杀死了林逍。
“你。”楚固玄瞪大了双眼,而师兄林逍此时已倒在血泊之中。
楚固玄此时依旧崩溃,热泪如洪流般涌出,全身没有丝毫力气,只听得耳鸣阵,楚固玄半跪与地,而与自己从小长大的师兄此时已离人世,而自己更不知道如何面对林逍。林逍也满脑空白,眼前一黑也晕倒在这高峰上。
“哈哈哈哈,我就是要这样,我不让你们死。但我要让你们比死还痛苦。”君不厌长笑一声道“我们走。”
楚固玄已经没有力气去管辖君不厌,华山上几百人后队变前,几百人的队伍伴着君不厌的笑声匆匆向山下行去。
从此江湖飘辰年间再未出现过北漠派剑术,而楚固玄之名也从此销声匿迹.
而江湖上多了一桩震惊天下的‘遮月铭录案’,如今案中写道‘会昌末年,《遮月铭录》案事发三起,其三近长安过华山时遇袭,天命军与四大镖局皆亡,只留八人归得长安,龙脉金藏三断章只寻回一章,案中匪徒头目不详,人数预有百人。
大理寺丞附门门主君不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