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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共赴

不知过了多久,十分钟?二十分钟?亦或更长的时间,雨势眼看着渐小了。巴利尔仍旧伫立在窗边,拿着与罗伊的合影,长叹一口气将相框放回原处,转动一圈脖子,听见身体发出嘎吱的声音,随后走进卧室,换了件粉色的衬衣、卡其色的长裤、连袜子都难得穿,踹上一双久违穿着的牛皮休闲皮鞋离开公寓了。尽管已是夜晚,被淋湿的树叶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却异常光亮,城市的上空还停留着淡薄的雾气。市政厅距离公寓大约两公里,巴利尔撑着一把黑色硕大的雨伞在淅沥雨中行进,来往的车灯从他的眼神中反射出无法名状的悲伤。在路口等红灯时,巴利尔抬头望向高耸入云的楼宇,那些没点亮的窗,黑暗、空洞,犹如现在的心一般。他并不知道,自己望着楼宇错过了多少个交通灯的交替,直到身旁响起一阵刺耳的喇叭声,才另其回过神,准备继续前行。

“巴利尔!”有人在身旁叫他,他记得这个声音、语调和其中饱含的温柔,虽然只听过一次,只隔着话筒听过一次,也足以铭记。巴利尔扭头,看见安吉丽娜带着头盔微笑,从她方才激昂的腔调,听出了她心情已然恢复。

“傻站着干什么,上车!”说着,安吉丽娜甩给巴利尔一个头盔。他接过头盔,带上,胯上摩托,随后便是引擎发动的声响。风在耳边呼啸,行人嗖的一声就到后方去了,摩托在车辆间娴熟的穿行、避让。前方已能透过薄雾看见市政厅的轮廓。

“巴利尔!这附近有片林子,在这里停停。”安吉丽娜边说边减慢速度,驶进紧挨河道一旁的林子。两人下车后,安吉丽娜和巴利尔走到河边,看着因暴雨渐长的河水。她双手抱着头盔,取下后把头盔挂在摩托的车把上,头左右晃动了两下,随后用纤细的手指将头发简单理了理。巴利尔以为自己眼花了,待安吉丽娜一系列动作完成后,定睛一看——紫色长发。他不知为何,竟像个大男孩般笑了,“你把头发变会紫色了?”

“对啊!好看吗?”

“嗯嗯!’”巴利尔看着河畔的微风拂起她的秀发,不住点头,“好看,好看。”倒影着流光溢彩街灯的河面,也倒影着两个曾经不同阵营的人,如今经过战争的洗礼,他们变的愈发友好,目光不约的投向河对岸的纷繁。

“巴利尔!”安吉丽娜扭头看着他,目光写满郑重,“这件事与你无关,你不必自责!”

他仍旧看着对岸的纷繁,沉默了久久才扭头看着她说:“好啦,我们走吧,元首还等着我们。”安吉丽娜无言以对,她全然不曾料到,这件事会在眼前这位一直坚毅、勇敢的男子汉身上,留下诸多的无奈与悲恸。

安吉丽娜将头发盘上,取下头盔带上。两人乘着摩托返回穿出河道,走上街道,向市政厅驶去。安吉丽娜从后视镜看着巴利尔侧头看向未被灯光点亮的河面,宛如深邃的宇宙星空。

“谢谢你,安吉丽娜!”

她看见他转过头,透过后视镜也看着自己,带着笑,心中泛起一阵翻滚,然后嗫嚅道:“没,没什么!”

市政厅已在眼前,几乎所有的楼层都灯火通明,他们知道,整个联邦政府都知道罗伊不见了,都在为此进行紧急磋商,制定计划。两人并肩进入,灯光打在安吉丽娜紫色秀发上,散发出更为神秘的气息。

“还不习惯我的新造型?”

“的确比红头发好看!”巴利尔稍稍停顿,“安吉丽娜,这件事我自己来应对!”说着加快了步伐,走在了她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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