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本舱内,悟元长老时空折回,噩梦幻变:
空间定位:华夏天府之国西部
时间定位:21世纪初
梦境:高达6254米的“四姑娘”山,她白雪铠铠莹然玉立,襟怀着膝前那世界著名的大熊猫自然生态保护区——“卧龙”。
奇怪吗?这四季冰封的“四姑娘”山,离终年难见一片雪花的CD市居然只有百多公里!
这一直是个谜:距离如此之近,而海拔高差如此之大!
它孕育出了另一个谜:世界遗孤熊猫为何单选此处孑存?
其准确答案是很多科学家所忽略了的:因为庞大的山系垂直落差大,大熊猫在一年内可以在这极短距离内完成追踪食物的气候性迁涉,这保证了它生存的首选条件。
冬天熊猫可以很快下山越冬,夏天往上爬则可以避暑,沿途到处都有它那四季常绿的美食,所以使它一不小心竟在此荣获了活化石桂冠!
真奇怪这种“大落差庇护现象”一直未被生物学家们注意到!
那个24岁的小伙子当时还不叫悟元,也不是长老,而是叫阳春(这名字真老土)!此时的他正坐在“四姑娘”雪峰西南一侧陡峭的山道旁,一大卷登山绳是他随行的“凳子”。
阳春在等候他的女同学姚环环,她将从山涧那边取“水样”回来。他俩都是24岁,同为西北冶金研究学院矿探系的研究生,是志同道合的挚友。
他们并不是以“酷爱旅游”为首选的少男少女,而是利用这个星期六从CD赶来办大事的人。他们从去九寨沟的半道上向左转,进入了高山峻岭。
到达“英雄沟”口后,下了租来的小车,把车寄放到农家,改而徒步跋涉在这狭窄的山道上。
这一切全是为了索求一个“旷古之谜”!
一本上月出版的《四川水文》杂志中报道:在岷江上游一个叫映秀的水电站处,有个小小的水文观察站忽然发现一件古今中外都没见过的怪异现象:在注入电站蓄水坝的入水口处,测量出锗元素的含量在一天之内,猛增了七万倍,一切已有的知识都解释不了这种变化!
很多人都认为这是刊物在哗众取宠或是笔误,但阳春和姚环环却认为应该到实地验证。他俩都是迷恋地质学的,对这类事特有兴趣。
椐姚环环夸口:搞得好就可以发现一座太阳系内最富锗的大矿山!
到达映秀电站后,实测的结果竟证明报道是惊人的事实,这使他俩兴奋不止,决定一不做、二不休,穷追到底!
于是,他们逆流而上,又测了11个点,最终发现了锗含量剧增的水源来自这条著名的山谷——“英雄沟”。
“英雄沟”,其实应该叫“银熊沟”才对,银熊就是当地山民对银白色的大熊猫的俗称。
地图上因叫走了音而标错名是经常发生的事,就像“四姑娘”山,说不定千年前本叫“石骨梁”山哩!它是一座从四川盆地肥沃土壤中冒出来的断层大石峰,一点也不像个姑娘,而是一道高高的石嵴梁。
但人们更喜欢“四姑娘”这个女性化的芳名!
英雄沟在过去的数十年内,一直是去卧龙大熊猫自然保护区的主要通道,但自从另一条舒畅的旅游车专线在后山开通后,就再没有人从这儿徒步挥汗攀登了。
这条险道随山涧而上,坡度很大,羊肠小道狭窄,足有数十公里。不是那号人,是碰都不敢碰的。
在悟元长老梦中,是金秋十月,满山红叶姹紫斗艳,从灌木至乔木,倾情把光谱中从黄到紫的每一种色相全展示出来,简直就像上面打翻了颜色瓶的调色板。
不过有一处奇怪,在他俩定为目的地的第三道瀑布附近,所有的植物和石头,全变为深浅不同的铅灰色调。
阳春就是坐在三道瀑右侧山道旁的,距离瀑布上方的小石台虽未上百米,但却因原始林莽无路可通,要去那儿却也是相当麻烦的。
本来阳春要去那儿取水样,但身为学校攀崖高手的姚环环却硬要去,她说:“上几次老是你下去取水样,这次就该我去了。”为了尊重逞强好胜的女友,阳春只好作罢。
没有发生任何危险,姚环环己经提着开路的柴刀和水样回来了,她本来白皙的脸累得红朴朴的,窈窕而结实的身段因出汗被湖蓝色的运动套装裹得玲珑剔透,阳春又眼馋又怜惜,同时感到因有这个模特儿般靓丽的女友而骄傲。
他赶紧送过去矿泉水,同时接过瓶中的涧水进行化验。
一声欢呼把姚环环吓了一大跳,他俩的全身疲劳一扫而光,从专用试纸上发现,水中含锗量奇高的现象消失了!这标志就在第三道瀑布那儿,即是水中含高锗的根源。
在几乎是疯狂的状态下,他们来到瀑布上方那块小石平台上放下了绳子。
这儿太怪异了,周围的植物全蒙着一层厚厚的铅灰色石粉,其中最数这道瀑布诡谲,它好像是因坍方才产生出来,周围的树木都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倒而呈放射状排列,有的还被众多锋利的巨石压着,那种铅灰色的石粉覆盖在它们上面。
从石平台上布满了巨大裂缝和灰粉的这一现象看,就像这儿不久前曾被一枚生化导弹击中过!
从瀑布端口往下瞧,足有数十米高,虽然一米宽的水流未能全遮住后方的断崖,但却因崖体后凹无光,一点也看不清。
“我下去看看,是什么东西有这般大的能耐,把山涧砸出个这般高落差的深坑。”阳春道,一面准备登山绳。
“别急,先查查有没有放射性!”姚环环阻止道。
他们用放射性检查仪进行扫描,并没发现任何放射辐射超标的现象。
姚环环又抢过了下降权,她用的又是那个理由:她是攀崖高手。
姚环环麻利地系好登山绳和强化安全的副绳,还戴上了红色的安全帽,腰挂取样瓶和超微型对讲器、手执长把柴刀从瀑布右侧往下降,她心中迫不及待地想发现这古怪的未知谜底!
阳春把绳子绕过自身并固定在一棵断树杆上,小心地往下放绳,当他感到女友己经停下、站实到瀑布中段凹崖处时,就听见从对讲机中传来了姚环环惊讶的大叫声:“好奇怪呀!阳春,这儿是个好大好大的水帘洞哩!但洞顶太整齐了,呈现中间低两边高的仰瓦状,完全像是人工打造的。”
“别乱动,让我亲自下来看。”就在阳春说这话的时候,石台忽然开始巨烈震动起来,石粉横飞,崖体炸响!
站也站不稳的阳春吓得想拼命逃开,当然他不但没逃,而且一面收拉绳子一面高叫:
“环环,快上来!环环,快上来!”
姚环环也同时感到了巨大的隆隆声从洞内深处传来,还杂有一种金属在崖壁上磨擦时的刺耳刮削声。她敏捷地抓住吊绳立即往上攀,就在她吊起近10米高时,沿着洞顶岩石滑出了一大块仰瓦状的金属物,展宽足有4米多,它锋利的前缘高速直伸向崖外,在离姚环环的手上数寸处时,轻而易举把两条结实的绳子一齐割断……
姚环环摔下去时,阳春没有听见她的尖叫,也许她一直都在尖叫,或是环境的噪声太大,或对讲机先离手坠落。
洞底全是尖利的石块,是它们夺去了姚环环青春似火的生命。
那块仰瓦状的金属物好像知道做错了事,它立即平缩了回去,停止了噪音和震动。
洞口的地面上,是为探密而死的姚环环,谁也不知她的死因,因为阳春从断崖上方往下看时,什么也没看见,只有瀑布泪珠四溅,鸣声悲咽,而手中的两条残绳,则表明是利器割断的!
阳春鲜明地在梦中看见了这一切,他有点奇怪,刚才我明明从断崖上方往下看时,什么也没看见,这会儿又怎么会发现姚环环戴着红色的安全帽、腰挂取样瓶和手机,还看见一块仰瓦状的金属物切断了登山绳,这明明是另有凶手嘛!
但是,这一小丝狐疑马上又被奔涌而来的梦境所占据:
阳春又好像看见他自己正用副绳背着姚环环,流着眼泪攀回瀑布上方的石台,双手被磨出的鲜血,弯弯曲曲地直流到肘部。他忘记了疼痛,焦急地掏出手机,利用全球定位卫星系统GPS呼救;
西北冶金研究学院的小直升机在20多分钟后就飞来了,却因山涧太窄不能降落。阳春亲眼看见姚环环的攀崖教练从绳梯上爬下来,把她背上了飞机,阳春自己的双手已经皮开肉绽,也是别人把他吊上直升机的。
在他正爬进机舱门之时,忽然“轰隆”一声尘烟冲天,一个紫色大火球冲入云霄,他所看见的三道瀑处再次坍塌,失去了可贵的事故现场。这样的结果,对他以后的事故陈述是大为不利的。
后来他知道了,所有的人都认为这瀑布的出现和坍塌都不是人力所为,在卧龙山区,坍方滑坡泥石流乃至山洪暴发,全属“家常便饭”。
在这地广人稀之处发生垮崖。如果硬要说是天外来客或异物所为,那外星人和妖魔鬼怪也太多了!这都是峭壁风化和崖体垂直、易渗入含酸雨水加快裂解和崩落的结果。科学家们一致认为不必大惊小怪。
至于那个大火球飞天而去,不过是在岩石断层剧烈运动时,产生的球状高压静电等离子体升空之状,常被人当成是UFO,这是世界范围内最容易引起误解的自然现象,其实,不过属于另类的球状闪电而已!
但这一切都是阳春所不能容忍的,因为他一登上直升机就失去知觉,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梦中也全是空白。能看清的下一幅场景己是在校内:他双手抱住姚环环呼天抢地大哭,校医院己判定姚环环早己死亡,死亡的原因是腹腔主动脉因下坠被巨石震断、引起体内大出血。
奇怪的是,很多不同身份的人都来盘问他,说姚环环头戴安全帽,坠落时大脑并未受伤,为何却在两眉中心处,出现了一个直径两毫米的微小钻孔,并且还洞穿了额骨深入脑干,这是否与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