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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一缕悲歌随风入梦

赤风马在山神庙前停下,奇依雅从马背上跳下,一手牵马一手持鞭,小心翼翼地向山神庙的门口靠近。

这是一座废弃的山神庙,庙虽然破败,但门却是虚掩着的。

奇依雅犹豫片刻,这才扬声问道:“里面有人吗?”

奇依雅连问几声,不见有人回答,忐忑不安地走上前,用手中的鞭把支开一条缝隙,拿眼睛往里一瞄,只见庙堂中央的地上,燃烧着一团火,跳跃的火光烧得树枝噼里啪啦直响。

奇依雅闻到一股烤肉的香气,她不由得咽了口口水,轻轻推开门,闪身进入庙中。面前火架上的烤山鸡,让她激动不已,以致不经意间流出了喜悦的泪水。

确定四下无人,奇依雅一把抓起山鸡,抱着就啃,一口下去,烫的她眼泪直流,但也顾不上许多,一番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很快就将一只烤山鸡吃的只剩下一地骨头。

“嗝……”

奇依雅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这才想起了被遗忘在门外的辰斯言。

奇依雅跑出去,将赤风马拉进庙中,又将辰斯言从马背上解下来,拖到火堆旁边,找来一些破旧的蒲团给他垫在身下。

做完这一切,奇依雅累瘫在火堆旁,她边捶打酸痛的小腿,边打量山神庙,环视了一圈,发现这山神庙虽然被荒弃了,但却很干净,像似有人特意的打扫过。

“这里难道还有人居住吗?”奇依雅摸着自己的肚子,突然紧张起来,可转念一想,反正吃也吃了,待会主人回来,给他些银两,想必他也不会为难自己,心便坦然了。

奇依雅低头看看仍旧昏迷不醒的辰斯言,心又不踏实起来,她有些担忧辰斯言的状况,却又帮不上忙,奇依雅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无助。

“得尽快找到瑾瑜哥哥才好。”奇依雅往火堆里丢了些树枝,起身从赤风马的马鞍旁取下水壶,跑去外面的溪边取水,装满水壶,奇依雅又打了些青草给赤风。

回到庙里,奇依雅把辰斯言放平,用她腰中丝带,沾着水给辰斯言擦了擦脸,简单的处理了几处被擦伤的伤口。

处理好伤口,奇依雅靠着供桌腿休息,想起母亲,不由得又抽噎起来,手里却是紧紧地握着银蛇九环鞭。

“母妃,我好想你,母妃。”

奇依雅正对着火堆自顾伤心哭泣,忽然看到辰斯言的手在地上划了一下,她楞了下,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使劲地揉了揉眼睛,跪起来,就看到辰斯言的手又动了一下。

“辰大哥”奇依雅扑上去,抱住辰斯言痛哭起来。

“水,给……我……点……水”

奇依雅听着耳边微弱的声音,像一只惊弓之鸟,惶恐不安的从辰斯言身上爬起来,神色慌张的看向四周。

“水,我……水……”

微弱的声音再次传来,奇依雅惊讶地发现,辰斯言的嘴唇在动,似乎声音是从他口中发出,她俯下身子,将耳朵贴近辰斯言的嘴唇。

“水……我……喝……水……”辰斯言的喉咙中发出虚弱的声音。

“哦,我给你拿。”奇依雅抓起旁边的水壶,将辰斯言的头扶起来,让他靠在她怀里,慢慢地将水壶送到辰斯言嘴边,道:“辰大哥,你张开嘴巴,我喂你。”

辰斯言喝了半壶水,头摆了下,示意不喝了。

奇依雅拿开水壶,就看到辰斯言的眼皮动了动。

“辰大哥”

奇依雅用她的衣袖擦了擦辰斯言嘴边的水渍唤。

辰斯言缓慢地的睁开眼睛,看了看眼前的奇依雅,嘴角向上,勉强地露出一丝笑容。

奇依雅看到辰斯言睁开眼睛,惊喜万分,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她的眼泪滴在辰斯言的脸上、嘴唇上。

辰斯言抿了下嘴,闭上眼睛缓了缓,很费力地抬起手,抹去奇依雅脸上的眼泪,虚弱道:“我这不是醒了么,你……哭什么?”

“辰大哥,我害怕。”奇依雅哭道。

辰斯言动了下身子,想坐起来,却是没有力气,他轻轻地拍了拍奇依雅的手,道:“不用怕,我……休息……休息一下就好了。”

“嗯,辰大哥你好好休息下,我们去找瑜哥哥,他会治好你的。”奇依雅擦干脸上的泪,扶着辰斯言躺平,又往火堆里扔了些树枝。

辰斯言点了下头,眼皮沉重地闭了起来。

奇依雅从褡裢中摸出几块奶食,送到辰斯言嘴边,柔声道:“辰大哥,我这里还有一点奶食,你含在口中,可以补充体力。”

辰斯言顺从地张开嘴巴。

奇依雅将奶食掰开小块,放入辰斯言口中,道:“很香吧,这是母妃亲自给我做的。”

辰斯言嘴角露出一丝笑,沉沉地睡去。

太阳慢慢地升起来,暖黄的光线从破败的窗户上洒进庙堂,黑暗被驱散了些,温度也逐渐的升高。

奇依雅靠着供桌腿,眼睛一刻不离地守着熟睡中的辰斯言。

随着心中的恐惧逐渐消褪,奇依雅感到一阵疲惫袭来,眼睛几次闭下了,忙又挣扎着睁开。奇依雅好几次想起来走动走动,可刚站起来,却又坐了下去。

就在似睡非睡中,奇依雅的耳边传来一缕似有若无的歌声,那歌声显得那么遥远,却又那么悲凉。

“……恋恋红尘长……左手持箫右手抚琴……三世情缘难再续……隐居山林为谁独奏多情殇……”

歌声来好似来自树林,像是一首叙述个人身世的悲歌。

这唱歌的人是谁呢?奇依雅心里问道,但她实在太困了,困的没办法睁开眼睛。

随着一阵风飘来,歌声更加嘹亮。

“看淡长歌狂,翘首遥望江湖萧声断……前尘往事空回目,剑指苍穹为谁独饮孟婆汤。”

奇依雅猛地睁开眼睛,耳边的歌声消失了,她却惊讶的看到一个人蹲在火堆旁,那人穿着月白色绸缎裙,头上戴着一顶硕大的斗笠。

“你是谁,你要干嘛?”

那人左手持剑,正蹲着身子在辰斯言身上摸着什么,突然听到奇依雅的一声娇喝,他右手飞快的在辰斯言腮帮上一捏,把一样东西塞到辰斯言口中,随后跳起来就往门口跑去。

“小贼,别跑,你给辰大哥吃了什么?”

奇依雅的瞌睡瞬间就被惊的无影无踪,她跳起来的同时,手中的银蛇九环鞭跟着就抽了过去。

那人偏头躲过奇依雅的鞭梢,却不还手,只是用脚去踹门。他的脚刚踢到门,就听得“唰”的一声。

奇依雅又是一鞭子抽过来,这鞭子对的正是他的腿。

那人急忙收回踹门的右腿,单腿跳起,一招白鹤晾翅躲过了这一鞭。

庙堂空间有限,奇依雅的银射九环鞭舞动不开,她眼看着那人就要逃去,情急之下,听到门外传来熟悉的呼唤声。

“依雅妹妹,依雅妹妹。”

那头戴斗笠之人也是一愣,随即就地一滚,避开鞭梢,身子一扑,破窗而去。

奇依雅使出“马踏飞燕”行云步的轻功绝技,追着那戴斗笠的人从破窗上窜了出去。她右手中的银蛇九环鞭随着她胳膊的甩动,流苏下的两只金铃铛,发出一阵悦耳动听的叮当脆响。

“依雅妹妹……”

“依雅小姐……”

山神庙门“啊的”一声,开出一道缝隙,随着缝隙的拉大,从外面闯进一男一女。两人走到辰斯言躺着的地方,探头看了一眼,女的拿起辰斯言的手腕摸脉,男的转身跑向外面。

“你是逃不掉的。”

奇依雅大喝一声,娇躯腾空跃起,连着几个空翻翻过溪流扑向那个头戴斗笠向树林逃去的人。

刚追出不远,奇依雅就听到身后响起一串急骤的奔跑声,还不等她回过头去看个究竟,早有一个身形挺秀的少年箭一般地靠近她的身旁。

少年和奇依雅靠得极近,几乎是肩并肩,身挨身,并排而奔。

“瑜哥哥”奇依雅转脸去看了一眼与她并肩的少年,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

“依雅妹妹,他是什么人?你为何要追赶他?”黎瑾瑜温声而急切。

奇依雅再次转过脸来,眼中噙着泪水,委屈而又着急地对黎瑾瑜道:“我也不清楚他是什么人,在我睡着时,他突然出现,我看到他好像给辰大哥的嘴巴里喂了什么东西。瑜哥哥,你快帮我截住他,不能让他跑掉。”

黎瑾瑜惊呼一声,也不再多问,当下右手一撩袍襟,以“兔起鹘落”的轻功绝技,向着已经逃入树林的那人飞扑下去。

奇依雅两腿相缠,一个“鲤鱼跳水”腾空跃起,右手微抖,银蛇九环鞭带着劲风犹如闪电破空而下,卷向那戴斗笠人的腰身。

那戴斗笠的人既不出声,也不让手中长剑出鞘,只是拼命的往树林里跑,他伸手抱住一株树杆,身子绕着树身一个旋转,脚尖在树干上一点,向后一个空翻,双手勾住一根树杈,荡秋千一般,荡向另一颗树,避开了奇依雅的鞭子。

他双脚刚一着地,一股炙热的劲气,如旋风似地撞向他的肩头。

那头戴斗笠的人眼见闪躲不能,长剑一振,“啪啪”两声,挡开了黎瑾瑜的一掌。

黎瑾瑜足下飞点,随着他掠起的身子,左掌又是一掌劈出,拍向那戴斗笠人的前胸。

“瑜哥哥,制住他即可,莫要伤他性命。”奇依雅眼见黎瑾瑜的掌已到他前胸,急忙喊道。

“好。”黎瑾瑜左掌一翻,错过他的胸口,拍在他左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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