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5月4日,《人民日报》和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同时以《我是北大荒人》为题,报道了陈越玖的事迹。据史料记载,在当年开发雁窝岛的垦荒队员中,有三十多人是中央领导干部的子女。他们埋头工作,默默奉献,就连身边的许多干部和职工都不知他们的特殊身份。其中包括朱德同志的孙女朱玉珍、贺龙同志的侄孙子贺兴桐。
雁窝岛还有着丰厚的文化底蕴,王震将军亲自插棍为八五三农场选址定点,董必武同志亲笔题写了“雁窝岛”岛名,早期北大荒文学创作的带头人、著名作家林予曾把它写进北大荒第一部长篇小说《雁飞塞北》,崔嵬把它拍成电影《北大荒人》,老一代垦荒者用自己的亲身经历写成的散文集《雁窝岛》,《开发雁窝岛》一文编入全国小学语文课本,整整教育了几代人。雁窝岛儿童艺术团1985年秋天进京演出了17天,他们天真朴实地表演了《雁窝岛,我可爱的家乡》、《我生长在北大荒》等自编的节目,受到了首都观众和中央领导同志的好评。年近八旬的中国农垦的奠基人、中央政治局委员王震同志,接见了全体小演员,合影留念后,观看了部分节目。后来,这些小演员乘专机同王震同志一起飞回了北大荒。
这次我执行公务来雁窝岛,让我耳目一新的不再是它辉煌的历史,不再是经济建设的突飞猛进,而是这里的生态建设。进岛的当天下午,空中虽然飘落着小雨,可我们还是在主人的盛情安排下,坐上了挠力河里的小游艇。这是一处简易的人工小码头,河道也非常窄。小艇开出不久,我们就清楚地看到了雁窝岛自然保护区。开艇的师傅娴熟的技术,第一次让我们感到在这么小的河里坐游艇,也是一件很刺激的事。
我虽然多次从权威的新闻媒体上获悉:生物多样性繁殖基地黑龙江省雁窝岛自然保护区,加强生态环境保护,原始湿地风貌得以重现。但亲眼目睹这多姿多彩的大自然,这生机勃勃的野生动物、植物,还是第一次。
据开游艇的师傅介绍:今年除常见的丹顶鹤、白枕鹤、鸿雁比以往明显增多外,往年罕见的国家级保护鸟类白鹳、大天鹅、中华秋沙鸭也数量倍增。从年初到现在,保护区共接纳迁徙性鸟类八千余只,其他保护性动物12000余只。区域内绿草葱郁、植被繁茂,野生动物时常可见。总面积一万多公顷的雁窝岛自然保护区,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大面积湿地之一。
岛中天鹅湖、落马湖、五星湖、镜面湖、雁窝湖等大小湖泊星罗棋布,像一串串明珠被川流不息的挠力河贯穿其中。据分场的领导介绍,建场以来不断地开垦和建设活动,使区域内湿地灌水补充能力逐年减弱,导致植被群落改变,动物数量减少,迁徙性鸟类数量锐减,旱涝灾害频繁发生,影响了农业经济的持续稳定发展。20世纪90年代起,八五三农场积极调整经济发展战略,成立自然保护区管理委员会,狠抓自然生态保护和退耕还湿地工作,1997年以来,仅自然保护区边缘退耕还湿面积就达6.6万亩,退耕还林、还草面积7万多亩,全场植树造林12.5万亩。
2002年,雁窝岛自然保护区被列为《亚洲湿地保护区名录》,确定为国际环境教育基地,成为中外关注的国际珍稀迁徙鸟类的繁殖和停歇地,也成为人们走进大自然观赏珍稀鸟类的旅游区。离开雁窝岛虽然已多日,可那充满生机的雁叫鹤鸣声,仿佛时常萦绕在我的耳畔。
家乡的老莱河
很多人都为自己的故乡有条著名的江河而骄傲,我也为我的家乡有条名不见经传的老莱河而自豪。
老莱河是一条很小的河,小得在许多地图上都很难找到她的名字,小得河床里经常见不到水。老莱河发源于大兴安岭东坡的嫩江的一个支流,跟流经垦区的门鲁河、科洛河、讷谟尔河、金河、乌裕尔河、双阳河、诺敏河、黄蒿沟等河流,同属于一个家族,总长度才一百多公里。可在我的记忆中,她是那么地活泼可爱。
荒原上的孩子们,多数都是旱鸭子。每当夏天来临,我们最高兴的就是能去老莱河洗澡,后来渐渐地学文明了,改称叫游泳了。老莱河不算宽,水也不深,可她却把局直和双山火车站分开,公路通过的地方,建起了一座大桥,人们习惯叫它双山大桥。自2000年九三农垦分局重新修建后,人们又改称为九三大桥。
河水不深,可每年在桥下都有洗澡的孩子溺水身亡。为此,父母们就最怕我们去洗澡。有时我们去洗澡,回到家里撒谎,说没有去,家长只要在我们的胳膊上用指甲轻轻一划,就会出现一道白印儿,当时免不了一顿呵斥,重者一顿胖揍。当时嘴上说再也不去了,可每当遇到小伙伴们来找时,还是经不住那清清河水的诱惑。
学校里也作出规定,不许学生私自去游泳。1971年6月20日,我在日记中这样写道:“今天我们学校放假,自己在同学的劝说下去老莱河洗澡,学校曾经讲过不许去,自己在坏的外因条件下,内因也起了不好的作用,没有像邱少云那样,宁可牺牲自己,也要遵守无产阶级铁的纪律。”现在看来31年前的这篇日记很可笑,但毕竟是当年原汁原味的,既流露出我当时的天真无邪,也带有明显的时代印迹。
在游泳中,我们跟着大孩子们都学会了一点自我保护的知识。刚学游泳时,用手捏住鼻子,往水里一蹲,练习憋气。最初,先从狗刨练起。这种游法,是最初级的一种,虽然好学,可又累又笨。两手要不停地划,双脚不停地拍打着,水被溅得老高。游不了几下,就没劲了,每次游完后,都有点像落水狗的感觉。
虽然暑期时已是盛夏,可刚一下水时还是感到有点凉。不知是谁的主意,每次下水前,先撒泡尿,用手把尿撩到肚脐眼儿上,据说这样做,肚子就不会疼了。我也学着大孩子们这样做,果然很灵。有时耳朵里进水了,就歪着脑袋单腿跳几下,就可以把耳朵里的水控出来。遇到腿抽筋是最危险的,先要沉住气,再用手搬住腿,就往岸上游。或者下水前,做一做准备工作,就是热热身。
记得那时候,如果看到谁能往水面上一躺,腿一蹬,像一叶小舟似的,划到桥下几人深的地方,羡慕得很。
当时的河水,清澈见底。活泼可爱的小鱼,自由自在地在水中游来游去。我们游渴了,用手捧一捧河水就喝,当时也没听说过什么矿泉水、纯净水,只知道最解渴的是井拔凉水。上游洗衣服的、撒尿的、饮牛的,丝毫不影响河水甜丝丝的味道,现在大概不好找这样的水了。
我们常常在没有女孩子在场的时候,脱得溜光,一丝不挂。如果正在水里玩得高兴,发现来了洗衣服的女人时,赶紧躲到河的甩弯处,用泥巴把下身抹得严严实实的,仿佛是今天人们讲过的笑话中的“真皮裤衩”,或者躲在草棵子里,让穿裤衩的小朋友去取衣服,天真得很。
有一次我们班的几个学生一起去游泳,当时还有几个女生。选择了离大桥很远的一个河的甩弯处,有人说那里水清凉,人还很少。大家一开始玩得都很高兴,可后来一个女生喊了起来,说一个新转来的男生扎猛子时摸她大腿了,等那个男同学从水里钻出来时,满脸通红,他说他根本不是故意的。可谁能证明他不是故意的,后来同学们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卑鄙”。现在想起来,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都不应该大惊小怪,处在青春期的发育正常的学生,谁不爱慕异性。后来,这位女生当了医生,不知那个男生在何处发财,我是好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了。等我下次见到他时,我一定会问一问他,还有没有忘记当年关于游泳的这个“花絮”。
在儿时的眼里,老莱河是条神秘莫测的河。在她的下游,有一个扣锅泡。传说很久很久以前,一个皇帝出巡来到这里,饥渴难忍时,突然发现了这片芦苇遮掩的水泡子。人马饮足后,皇帝意外发现水边有条大铁链子。就让会水的随从下去查看,随从上来说:“只有一口很大很大的锅扣在水中,铁链是锁那口锅的。”皇帝便赐名——扣锅泡。传得久了,都说扣锅泡扣着一口金锅,锅内还不知有什么稀世珍宝。日本侵占东北后,也得知这一消息,他们动用了当时先进的排水设备,想“竭泽而锅”,可抽了十几天,泡中的水一点也没少,只好作罢。
一日,我们几个小伙伴听到这个传说后,也来到扣锅泡,可在周围找了半天,什么也没看到,到处是漂垡,连水边都靠不上,只好带着倦意扫兴而归。
后来,我参加工作不久,就成为远近有点小名气的报道员了。一天厂教导员张庆福找到我,让我去双山采访一个木材厂的北京知青,叫杨宝成。他有一天休班到老莱河游泳,救出一个落水的小孩,这个小孩的爸爸是我们厂的。这个孩子的爸爸找到厂里,想写封表扬信表扬表扬这个“英雄”。张教导员找到我们木型班,跟秦英杰班长给我请了半天假。我把这件事采写完后,找到了局直团委盖了公章。《农垦报》没几天就登了出来,我高兴之余带有几分遗憾,文章落款是九三局局直团委。不知是我忘了署名,还是编辑粗心,这么多年也没搞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