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风悠若用力点头，幸福溢了出来，沾染上钟玉书的衣襟。
“恭喜你。”钟玉书真心诚意的说。
今天把话说开了也好，天地之间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她所承受的苦，她若能放弃一切和灵渊相守，他亦无话可说了。
接受了魔变的事实，她也会放弃寻找另外一魂三魄了吧？那他的季湘湘就安全了。
“谢谢，希望你也很快有好消息。”风悠若抿唇一笑，“季湘湘她是个好姑娘，相信她会让你变得开郎。但是玉书，她在你们冥界呆太久了，现在整个人都是虚的，而且，我发现她丢掉了一丝魂息，所以你暂时不能带走她了。”
“魂息？”钟玉书愣了愣。
“是啊，你不会没发现吧？”风悠若奇怪的看着钟玉书，他掌握人间生死，季湘湘就更在他的掌握之中了呀！
季湘湘丢了一丝魂息，而湘妃却凭空多了一丝魂息，难道……他的心咯噔了一下。
是他大意了，季湘湘身上的三魄虽然有结界保护，连风悠若和灵渊都发现不了，但在梦凝死前湘儿就已经开始吸收季湘湘的血液了，貌似数量还不少，借机吸走魂息也是有可能的。
“玉书，她留在魔界很安全的，你就先回去吧，什么时候你们误会消除了，什么时候接她走便是，我帮你养着。”
风悠若说，已经看透季湘湘的用处了。
季湘湘和她一样，是个眼里容不下沙子的女人，怎么会给他作妾？但这妻子之位嘛，风悠若轻轻蹙眉：强行复活一个死去多年的人，本来就有悖天道，非长久之计。相比起他们这个世界的人，季湘湘实在是太弱了，留在冥界的话估计什么时候被正妻给掐死都不知道。
“好！”钟玉书点点头，看着这个他曾经爱了几千年的女人。因为怀孕的关系，风悠若整个人都显得容光焕发，连那双象征着魔变的红兔子眼都多了些许母亲的慈悲。
这样的她，幸福得让人眼红。也像易碎的娃娃，让人不忍碰触。怕一碰，她就碎掉了。
就像千年前一样……
千年时光，易了模样，她的心却始终只有一个灵渊。天下之大，优秀的男子何其多，谁都没有机会靠近她。便是凤千华，也只能以一死留在她的记忆里。
罢罢罢，也是时候放手了！
他转身决然离去。
从今以后，她就是他的过去式了。
“我会再来接她的！”
洪亮的声音回响在天地间，更像是誓言，铿锵有力。
“好，我等你。”风悠若温柔一笑，伸手撩撩耳畔垂落的发丝。
钟玉书踏雪大步离去，可是……
砰！
不知道身边的结满雾淞的树忽然朝他到了下来，他一惊，快速闪过，虽然没有被砸到，却不免被树下掉下来的冰块砸了一头一脸，他黑了黑脸，正奇怪那树怎么会倒，又一棵树向他倒来。
“怎么回事？”
他再闪，然后更多的树朝他倒来了，以他为中心点碾压一切的架势。
除了灵渊还有谁这样幼稚？
他欲再闪，脚下却像生了根，半分移动不了。
哗啦啦——
结满雾淞的树一齐倒下来，虽然不能对他造成什么伤害，但雾淞掉了一身，还有几颗冰从脖子里滑进去，冻得他直打激灵。
钟玉书的太阳穴跳了起来：“是谁戏弄本君？”
“哈哈哈……”
愉悦的笑声从不远处传来，他看到季湘湘站在寒汐身边，笑得前俯后仰，他怔了怔，忘了生气——在冥界，他从来没有看她笑得这样开心过。
也许，冥界真的不适合她。
“啪啪！”
灵渊击掌，摸摸儿子的头赞赏不已：“果然有进步，都不用先叫对方的名就能实施言灵术了。”
寒汐看看自己的老爹，唇角抽搐个不停，送他两个字转身就走：“幼稚！”
“言灵术？”钟玉书满头黑线，他竟是叫一个小娃娃给戏弄了。
只是，他怎么不知道寒汐还会言灵术？数万年来，魔界也只过一个会言灵术的人，就是寒汐的太爷爷。
“寒汐你太调皮了！”
后面的风悠若赶紧跑过来，施法移开压着钟玉书的树，惭愧不已：“玉书，汐儿顽皮你不要介意哈……”
是顽皮么？分明就是故意的！
钟玉书和风悠若都心知肚明，却没有说破：“无妨，小男孩些调皮些正常。”
他抬手拂去发上、肩上、脸上的碎冰块：“你这次要是生个女儿就好了！”
呃，风悠若满头黑线：“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这样说？”
“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贴心还不顽皮。”钟玉书正正衣冠，隔着心湖远远看向和讼阁上的佳人，目光渐渐柔和了下去。
再然后，他就原地消失，离开了……
风悠若怔了怔：“你不再见见她了吗？”
钟玉书消失得太快，都没有给她回答。
和讼阁上的季湘湘看到他原地消失，条件条射的躲到灵渊身后：“糟糕，被发现了……”
他会不会来找她算帐啊……
“他走了。”灵渊好笑的看看季湘湘，觉得这女孩的活泼倒是很适合古板的钟玉书，爱情嘛，还是要有一方主动，不然的话你不说我也不说，爱个毛线，根本继续不下去！
“哦！”季湘湘松了口气，从灵渊身后站出来，凭栏远眺，看着对面的山坡，树木还乱七八糟的横在雪地上，那人却已经没有了踪影。本该庆幸的，却不知怎的，心里升起了一丝失落。
灵渊了然的看了她一眼，带着寒汐默默的离开。
季湘湘看着远方持续发呆，连风悠若什么时候靠近了也不知道。
“他没来和你告别，失望了？”
轻柔含笑地声音响起，季湘湘这才回神，看了看促狭的风悠若，俏脸不自觉的红了红：“我才没有！”
“那你一直看什么？”风悠若指指对面，“我刚才就在他身后不远，听到那些树砸得砰砰响……”
“有那么响吗？他不是有法力保护的嘛！”季湘湘才不信风悠若的鬼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