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人才市场在振华路同华强北路交界的深纺大厦附层二楼上。刚过完年,元宵节还没过哩,市场里人不是很多,诺大的一个人才市场,只有五六家公司在招聘。
富士康公司招聘,招聘的人员的各类,数十种,很多人围拢着看,只有这一家让人感觉,是有人气的,祺陵也挤着在旁边看着。
招聘工程部电子工程师,要求本科及以上学历,英语四级..。
招聘PMC十名,要求两年以上岗位工作经验,..。
招聘PE八名,要求两年相关岗位工作经验..。
招聘SMT操作人员..。
招聘储备干部,要求大专学历..。
看到这些,祺陵不由得想起老丈人的话:没文凭,没技能,没关系,没钱,你能出去混成啥样?是的,在深圳,我能干啥,我要找什么样的工作哩?沮丧的情绪在身体里泛滥着,他在人才市场里四处转悠着,在人才大市场的另一边,放着很多座椅,很多人在闲坐着,抽烟的,扯闲谈的,写资料的、、、
“初十都过了,现在招聘的单位怎么还这么少?”
“我过年都没回家,没钱回呀,在深圳耗着,这年过得真它妈难过。”
“现在找工作的人太多了,工作难找哟!”
“就是就是,动不动就要求几年经验,哪有那么多有经验的人喽?!”
“编嘛,先想办法要让人家有机会去面试才行呀,只要进去了,再学就是了。”
“哪里有机会进去这种好公司噢?”
“瞎编就是了,面试还不是找机会哟?!”
、、、、、、、听着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祺陵的心情也渐渐平息下来,大家都是一样,都来深圳找自己的生活,都在找一份工作,都过得艰难。
祺陵转头问旁边的一小伙子,“哥们,你们住哪呀,有哪些旅馆比较便宜点,又近的?”“10元店呀,上来走廊边上到处都有贴的小广告,很容易找的。”
小伙子友好的微笑着问道:“刚来深圳?”
“是,早上刚到的。”
“你哪儿人呀”
“湖南株洲的,你呢?”
“我江西上饶的。”
“老表哩,你来深圳多久了,深圳找工作好找吗?”祺陵略带些巴结笑容问。
“人才市场初八刚开,来招聘的单位还比较少,不过现在找工作的人也少,找工作还是要点运气,工作还算好找吧。”小伙子顿了顿,“我去年9月份来深圳,几个月了,找过两份工作,找到适合自己的不容易,年后,想看看有没运气换到更好工作喽”
“那一般怎么找工作啊”
“你有简历没?”小伙子看着祺陵,祺陵点点头,“当然有啊”
“先投简历给招聘单位,如果要面试,他们会通知你”
“他们怎么通知我,怎么才能找到我?”
小伙子有点不耐的看看祺陵,“你找个旅馆住,把旅馆电话留下来就是了。或者找个朋友的BB机号码”
“BB机?”
“就是传呼机,人家就可以随时找到你了。”小伙子略带嘲笑的解释道。
祺陵敏感到人家的不耐,“谢谢,我是应该先去找好住处才是呵,再见了!”
赵祺陵走出了人才大市场,楼梯的扶手,外墙面上,四处都贴满了十元店,九元店,甚至还有八元店的旅馆小广告,祺陵抄了几个,走到一个摆了很多电话的小店门口,打起电话。一个9元店的老板,说是马上可以来接,祺陵安下心来,告诉了店老板自己的位置,自己的打扮,站在小店门口点起一只烟,刚吸一口。旁边一个老年人,突然开口问到:“刚才听到你打电话,好像是湖南人吧?”
祺陵听到有人主动和自己攀谈,心情愉悦的说:“是呀是呀,你听出来了?”
“当然,我也是湖南老乡呀!我们湖南人讲的普通话,都会带点湖南腔,我是一听就能听出来,湖南普通话,那还是蛮好听的咧。”
谁不喜欢说着自己家乡好哩,何况在深圳这么个陌生的城市,用自己熟悉的湖南普通话和自己说话,尤其是个和蔼的老年人“是哩,我也觉得湖南普通话蛮好听的。”
“你是刚到深圳来呀?”
“是,刚刚才来,今天早上到的深圳,一来就来这边看看了,看看能不能快一点找到工作。”
“做为湖南老乡,我是特别希望你们这些年青人能站住脚跟,在深圳有所发展才好。”
“哎”祺陵叹了口气,“都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工作,能不能养活自己。”
“你这么年青,又那么帅气,一定能找到好工作的。我看人准的很!”老人满脸笑容的劝慰道。
祺陵听到老人的夸奖,一阵暖意涌向心头,“那要托你老人家的福哩。”
老人家关切的问:“你出来找工作,有没有办外出务工人员证明呀?”
祺陵有点发懵,“不是办了边防证就可以来深圳了吗?”
老人家循循善诱的说:“边防证是公安机关要求办的,那是证明你合法公民。但是,你要打工,还是要办外出务工人员证才好的。”
“啊,我没听人说过这个呀!”祺陵错愕的说。
“这个外出务工人员证是一定要办的,我们就是湖南省劳务输出公司驻深圳的代表处的。”老人家关切的注视着赵祺陵说:“我们就专门在人才市场设立一个点,协助湖南出来的年青人合理合法的出来打工,为大家在深圳立足扎根打下基础。”
停了一会,用慈祥温和的眼光看着赵祺陵说:“我们特别希望像你们这种有理想,有勇气,有文化的年轻人在深圳闯出自己的一片事业。”
一瞬间,赵祺陵心里燃起一把火,“是,我是一定要在深圳搞下去的哩。”
“那就办一个外出务工人员证明吧,这样,你去打工,面试,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办这个证明要多少钱?”赵祺陵小心冀冀的问到?
“200,办了证,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深圳打工了。”
200元,还能接受,在深圳扎根下去的渴望,让赵祺陵立刻同意办理外出务工人员证明了。
“有照片吗?一寸的证件照?还有身份证?”
“带了,我是出来找工作哩,这些都准备了”祺陵将照片、身份证和200元一并交给老人家,老人家交给同他一块来的一位小姑娘,小姑娘接过照片和钱,迅速的离开。
老人家说:“她马上可以办好了拿来给你,我陪你一块等等。”赵祺陵沉浸在被人赏识的快乐中,愉快的听着这老人家介绍深圳人才大市场的周围环境。
“你是赵先生?刚才是你打电话要住旅馆的吧?”一个穿得乱糟糟的年青人走过来问。
“是,可不可以等一等,我有一个东西要拿。”赵祺陵转向那个老人家:“还要多长时间呀?”
“再一会就可以了”
果然,刚说完话,小姑娘就跑过来,将制作好的外出劳务工务工证送来了。祺陵拿着这制作粗糙,写了自己身份证号和贴了自己照片的过塑件证件,心里有点疑云升腾起来?
老人家依旧和蔼的说:“小伙子,好好干努力做,争取早日在深圳扎下根来,你一定不错的。”
那个来接赵祺陵的小伙斜眼看了看那老人家,对赵祺陵说,走吧。
路上,小伙子问:“那个老家伙帮你干嘛了?”“他是湖南劳务输出公司驻深办的,我在他那儿做了外出务工人员务工证。”
小伙子说,“证件让我看看,多少钱啊?”“200”小伙子一拿着证件就骂起来:“那个老****的,骗钱骗得真它妈的狠,200块啊!!”
“不一定是骗人的吧。”
小伙子斜眼看了看赵祺陵,“也就是你们这些刚来深圳的人会上当,这种鸟证件有什么用?”
“不知道能不能要回来?”
“当个教训啦,自己的事自己小心啦。”
懊恼在赵祺陵的心里滋长,是骗人吗?那么和蔼的老人家,又是老乡,真的在骗人吗?也许没有骗吧?旅馆的服务员知道些什么?……赵祺陵安慰着自己,又不由得担心:深圳会不会变成自己的人生深渊哩?回也回不去了,现在手上的这些钱一定要撑到找到工作,发工资才行。
10元店离人才市场不算太远,在一些极密的房子中的一幢里,走过幢与幢之间的房子时,只能看见一线天。在临着一个小街道的旁边,上了二楼,是一间三房一厅的房子,两小房间有两张高低床,10元一晚,另一间略大一点,三张高低床,9元一晚,客厅里布置了6张高低床,8元一晚。整个房间里混合着各种汗臭,脚臭的霉味。房间里到处乱糟糟的,祺陵又一次感觉像是住进了大学宿舍里,大学的男生宿舍,大概就是有这么一股子酸臭味。
一楼商店的老板就是开这家10元店的老板,记录通知面试电话,收费一块,打电话市内一块钱三分钟,所有的服务都标明价格,倒也实在。
看完房间,赵祺陵选择了住进了9元一间的房里,交了一周的房租,心里也略为安定了些,毕竟一周之内是不用担心无处可住了。
虽然还未到晚上时间,房间里已经住了很多人,一群人在客厅里围着打牌赌博,大约是砸金花一类的玩法吧,参与的人很多,围着看的人更多。看到赵祺陵进来,有几个人点头打打招呼了,有一个还问了问:“刚来的,哪的?”“湖南”赵祺陵对人家的问话,殷勤的回答。
进入自己住的小房间,已经有三个人住了着了。房间有一个窗户,打开着,可是只能看见对面房子的墙面。靠窗户的一个下铺,被人用帘子围了起来。似乎是人长住着。
因为又有人进来,另外三个人都朝赵祺陵看来,赵祺陵冲他们友好的笑了笑。
“刚到深圳?哪儿人呀?”另一张靠窗的下铺小伙子开口问到。
“没有,大清早就到了,先去了人才市场。”
“人才市场应该还没正式开吧,还没到十五噢。”
“是,招聘的单位很少,不知道在深圳好不好找工作呀?”
“工作,大把,找到能赚钱的就不容易噢。”住在另一上铺一位戴眼镜的哥们插话说。
赵祺陵边将自己的东西朝一个床上放边回答:“能在深圳安顿下来就行,哪管它什么工作。”
“怕就怕在深圳找的工作,都养活不了自己。”另一下铺的一个瘦小的哥们也插嘴说起来。
在七嘴八舌的说话中,祺陵知道了先开始说话的是河南人,魏春风,学营销的,94年10月份就来深圳了,过年前找了一个理财公司的业务,试用期发了一个月底薪,正式工作后没底薪,干了三月,一分钱也没有了,重新开始找工作。
另一个戴眼睛的,贺辉,江西人,学电子工程的,也是刚到深圳,昨天住进来。
还有一位,小小个子,广西人,江远鹏,师专毕业,在一小镇上教了一年书,家里给介绍的女朋友嫌弃他工资低,个子矮,没前途。也是一怒之下跑来了深圳。
和大家的交谈中,才知道,那下铺围着的床,是一位叫王世锋的江西人,包租的,在一家文具公司做销售。
在这屋里现在住的五个人,大家都是刚从学校出来一二年,大家都为了来深圳找自己的未来,聚集在这小小的10元店里。相同的境况,让大家很快熟络起来。
还在过年期间的冬季,天黑得早,傍晚时分,人越来越多,在小小三室一厅里,挤着差不多20几个大男人,那种人来人往,说话,抽烟,人声鼎沸,让赵祺陵感觉出生活的热辣。尽管是在最南方的深圳,天气还是有点冷的,旅馆里没热水,只能洗冷水澡。大家都回来聚集之前,赵祺陵已经听了魏春风的劝,乘着人少,早提前在厕所里洗过澡了,冷水刺激,让赵祺陵有强烈的新鲜感:这真它妈的是到深圳了,只能靠自己了!
“王哥回来了?”魏春风向进来的一位看起来年纪颇大的一位中年男人打招呼。
“嗯啊,又来了两个新人?!”先来的是主人,赵祺陵也向王世锋恭敬打了个招呼:“王哥好。”
可能是新来的人大多数都比较腼腆,听到有人主动打招呼,王世锋略有些差异,抬头看了看赵祺陵。
“你好,刚住进来哩,哪的?”
“湖南,株洲的。”
“哟,我江西的,是老表哟。”江西同湖南在历史上一直互称为老表,有种传统的亲密。
王世锋又转向魏春风:“吃饭了吗?”
“没呢,不敢太早去吃饭,怕晚上饿了,又得花钱吃第二餐哟,过阵子再去吃了。”
“今天又做点啥事?挣了多少呀”王世锋同魏春风很熟悉,俩人互相聊起来。
“靠,这过年过得,满大街人都看不见,找不着事做。只能去火车站搭的士。”
“哦,今天赚了多少?”
“今天心情不好,回来得早,十几块吧。”
赵祺陵不明白他们的对答,但仍十分有兴趣想了解如何能在深圳生存下去。
另几位有的在看书,有的爬在枕头上写写画画,同大厅的喧闹相比,这个小房间更像是学生的宿舍。
俩人又聊了会,商量着去吃饭了。
赵祺陵插话问:“我也没吃饭,可不可以和您二位搭个伴一块去吃吃?”
“走走走,一起去吧,”王世锋大大咧咧的说。
还不到八点,天已经全黑下来了,在这房屋林立的居民点热闹非凡,卖各种小玩意的,做小吃的,将本身就狭窄的街道变得更窄,人们互相挤着穿行着,没有丝毫的在意。大家都习惯这些周围为生活的奔波的各色人,各色事。
王世锋带着俩人熟稔的在一家做麻辣烫的摊边,找了小板凳坐下“老板,炒个河粉,加蛋。”转头对向魏春风和赵祺陵,“你们要什么自己点,这家炒粉份量足,吃得饱。”
“两位大哥,我是刚来深圳,有很多东西还要多请教,今晚这顿饭,我来请吧。”
“要你请干嘛,大家AA,AA,你刚来,以后有你花钱的地方”王世锋略有些诧异的劝诫道。
“AA?”
“AA制,就是各付各的,在深圳大家都是外地来的,吃饭不用谁请谁,各付各的最好了。”魏春风解释着说。
“哎呀,大家初次见面,难得能住到一个旅店里,也算是有缘,你们又是老深圳,能给我提提找工作方法什么的,少被人骗一点,请吃个饭也值呀。”
“行吧,你新来,兜里边带的钱也多,就让你请一回了”魏春风笑嘻嘻的说。
赵祺陵连忙点了些青菜,丸子,猪肠,豆腐一些的麻辣烫,又叫了三瓶啤酒,三个人在路边的小桌子吃开了。
赵祺陵将今天下午在人才市场边,被一老头要求做证的事说给俩室友听,俩人看了看证件,说赵祺陵被骗了。
“我来深圳也快一年了,从来没有哪家公司要什么劳务工流动就业证的。这个证有个鬼用。”王世锋看了,明确的说。
“是,肯定没用,我去面试的单位,要看文凭,要看身份证,甚至要健康证,从来没人要这种证明的,真的!你肯定是被骗了!”魏春风也肯定的说。
“不知道明天能不能要回来噢”赵祺陵懊恼的说,心里升腾起一阵难过,自己在株洲上班一个月的工资也就200多一点。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头,一点赞美的话,一点慈祥的眼神就把自己一个月的工资给骗走了“这个老****的,妈的,骗我们这些刚来深圳人的钱,它妈的也不怕短自己命呀,我靠!”。
“在深圳,就是人吃人,人骗人的社会。还好啦,你只被骗200,当个教训。”王世锋老陈持重的劝慰道。
“明天试着去要要,能要多少是多少了。嗯~~~不过哩,要不到,你也不要太计较。你刚来深圳,人生地不熟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魏春风也安慰赵祺陵说。“而且,谁知道那个老东西有什么背景。在深圳,有些人真的看不出来。要不,他敢到人才市场办这种证?”
赵祺陵举起酒杯,“来,走一个。”喝完酒,自嘲的笑笑说:“我靠,刚到深圳就被这么骗了一次。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在深圳混下去。”
“不会混不下去的,在深圳,随便找个业务,基本工资正常都有800,1000啦。像我现在,在这种十元店住住,一个月一个月的交,才260。再挣点饭钱,过日子没那么难。”王世锋顿了顿,像是也给自己鼓劲的说:“在深圳,就是找机会,说不定哪个机会有了,我们立刻就发了。”说着自己的语气也轻快起来。
“你准备找什么样的工作,有没有想过?”魏春风问起赵祺陵。
“我觉得你有做业务的潜质,还蛮爱说话,还挺会做人处事的。”王世锋插嘴肯定的说。“找份做业务的工作吧,而且你人也长得蛮帅气的,有基础噢。”
“我在工厂做了一年多工艺员,对工厂熟悉,我还是想找个工厂企业的工作,搞技术,搞管理都行。做销售呀---我还没想过。”真问到未来的想法时,赵祺陵自己也是一片茫然。
“可以做技术很好呀,工资也高,也稳定。”魏春风顿了顿,“我就没这个机会了,学的就是什么都没学的市场营销,妈的,学校也就是给了个大专文凭,我自己都不知道能做什么。”
“在深圳,不要讲没希望,只要你呆下去就有机会。来!走一个。”王世锋举起酒杯,爽快的一饮而尽。
“哎,小赵,你怎么这么早就来深圳。一般第一次来深圳,最起码是过了元宵节后呀?”魏春风随口问到。
赵祺陵内心深处还未愈合的伤口,被这句话生生再次撕裂开,内心涌起被抛弃的强烈痛处,强笑着说道:“我刚离了婚,手续刚办完就来了。”
“离婚了?”王世锋、魏春风一起咋舌惊讶起来“你才多少岁呀?”。
赵祺陵深深吸入一口气:“我差不多24岁了,毕业就结婚了,老婆,嗯,应该是前妻啦,是我同学。---他们家里特别看不起我,看不起我们家。”
赵祺陵点上一只烟,并给他们也上了只烟,点上火,继续说:“其实我前妻没什么不好,就是从小家里一个孩子,娇惯着长大的,乖乖女。我和我前丈人吵架了,他们逼着她离婚。---在我们那单位哩,看起来,我也是一点前途都没有,不想拖累她,就离了。”
“靠,都它妈是苦大仇深呀。”魏春风同情地感慨着。
“哎,小兄弟,你也别难过,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我和老婆也是在家呆不住了,一块来深圳打工,现在倒好,老婆在东莞的工厂里,我在十元店里住。在自己家如果能有机会,谁没事跑深圳来受这茬苦呀!”王世锋似乎触着了内心的难过,举起杯大口喝完了一杯酒。
“我也不知道能在深圳呆成什么样子,只是就算真的混得很差了,也是回不去的了。”赵祺陵深吸了口烟,继续说:“妈的个巴子,我那前丈人按说还真是有文化,当干部的,一听说我要出来,立马说了几条我在深圳混不下去的理由。”
“哪些理由?”俩人都不由得也有了些好奇。
“我前老丈人说我,一没好文凭,二没关系,三没钱,四没有技能,在深圳也就是个死。”
“去******,死老头子,不知道我们还年轻呀。狗眼看人低。”魏春风立马有些激愤起来,“离了更好,不信在深圳混不出个名堂来。”
“来,来,来,喝酒”王世锋劝着仨人,喝了口酒,语气有点沉重的说:“仔细想想,你那前丈人说的话,还真有点对,我们这样老百姓家的孩子,没钱没关系没能力,文凭还不太顶用,还真不好在深圳混哩。---我现在在都都卖文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机会能赚大把钱哟。一点机会也看不到,哎~~”
“来深圳就是找机会赚钱的,先生存,再找机会,我们这么年轻,不信没机会。”魏春风举起酒杯给大家鼓鼓劲。
赵祺陵看了看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无次序的街道,肮脏的地面,围坐在其它桌子上吃东西的年轻面孔,大家都在这苦挨着,吃着四块钱的炒粉,一块钱、五毛钱的麻辣烫,熬着比家里更难过的日子,都是期望着有朝一日的赚到钱,能衣锦还乡~~~
晚上,赵祺陵睡着后,做了一个梦:自己落在大海里,四周没有任何可以抓的东西,也看不见任何陆地,不知道向哪个方向游,无助的恐惧让他在半夜猛然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