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羿原本还要说说北方战事的,北方毛子入侵南下,乃是天赐良机。朝廷此时派兵参加战事,加以运作,北方匪患平矣。可刘丙竟然都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就跑回了后宫,他也只能把话咽回肚子里。
齐文程现在主管帝国政务,既然无法和刘丙当面去谈,也只有和齐文程去说了。出了金銮殿,他追上齐文程的轿子:“太师留步,下官有事相商。”
齐文程命轿夫停下,而后下了轿子这才问道:“是侯爷啊,上老夫的轿子,到府上去谈。”太师乘坐的是八抬大轿,轿子内甚是宽敞,就算是坐四个人都不会拥挤,刘羿也不推辞,上了轿子和齐文程同去太师府。
……
后宫之中,刘丙正捧着熏香炉吸个不停,吸到兴奋处,他把魏亮叫到身边:“这麝香甚好,朕这里所剩不多,再给送些过来?”
魏亮早已经打好了腹稿,低头道:“回皇上,这麝香有是有……只是……”
刘丙放下熏香炉,佯怒道:“你这奴才,何时学的吞吞吐吐?”
魏亮跪地道:“皇上,不是奴才不给您,只是博望侯说过,若是再拿这东西给皇上您,他就要了奴才的狗命,奴才不敢啊。”
刘丙点头:“行了,你下去吧,朕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魏亮起身后,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心里却在想着:刘羿啊刘羿,可别怪我魏亮诬陷你,我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其实魏亮的想法很简单,他无非是想要些荣华富贵而已,若是明君当政,他必然失势。现在刘丙这状态正好,他在外面可以为所欲为。但他能够在外面为所欲为的前提就是刘丙当政,刘羿辞官便会威胁到刘丙的政权,所以啊,刘羿要辞官时,他是万万不敢放刘羿离开的。
这也正是他的行为前后矛盾之处!
魏亮回到家中取出用油纸包裹着的神仙膏怔怔出神,想了想,拿出匕首切下一小块,重新用油纸包好赶回皇宫。他知道这神仙膏有毒,都给刘丙送去,若是刘丙吸食过量,一命呜呼那可坏事了,还是少送一些的好。
魏亮进后宫是完全没有阻碍的,他直接来到储秀宫,把一小块神仙膏拿出来,还装作不舍的样子递给刘丙:“皇上,这麝香甚是珍贵,奴才也只剩下这么一点了,您省着点用,若是再用没了,奴才就要去南洋收购啦。”
刘丙道:“去买便是,朕贵为天子,现在也只有这么点爱好了,若是这小小麝香都无法供应,要你何用。”
魏亮一听这话,顿时纠结了起来:“皇上,此去南洋有万里之遥,又要路过叛军地盘,奴才已经派人去买了,只是几波人马都有去无回啊。”
刘丙打开油纸包,见还有二两可用,便也没在意:“嗯,再派人去买。对了,可有虞美人的下落?朕昨夜有梦,梦见虞美人在梦泽府路遇强盗,朕这心中甚是挂念。”
魏亮道:“奴才还在派人查找,已经有了些许线索,应该就快找到了。”
刘羿把出兵抗击毛子的想法和齐文程说了以后,齐文程的兴许并不大。他道:“沙俄毛子终是蛮夷,多年来毛子也一直兴兵北上,但都被阻挡在关外之地,深入不得,就算入了中原也无法长久。现在吕峰占据关外,让他和毛子打去便是,只等两败俱伤之时,朝廷再出兵也不迟。”
刘羿道:“太师,若是吕峰给毛子让路,那又如何?毛子残忍嗜杀,所过之处寸草不生,不可不防啊……”
齐文程捋着下颔胡须,开始转移话题了:“侯爷,您今年虚岁二十了吧?”
刘羿点头笑道:“没想到太师还记得小子年纪,小子惶恐。”
齐文程哈哈大笑:“侯爷弱冠之年便身居高位,怎一个英雄少年,老夫托大,想给侯爷做媒,侯爷意下如何?”
刘羿一听,连忙起身作揖:“太师,小子已有心仪之人,实在不敢朝三暮四,还请太师收回成命。”
齐文程摆手道:“唉,老夫早已经清楚,侯爷府上那丫鬟不过是逃难的流民,门不当户不对,不是良配。老夫那二孙女年方二八,许给侯爷正是良配,改日让皇上下旨赐婚,此事就这么定了。”刘羿的婚姻大事这就定下来啦。
刘羿有心推辞,但实在是开不了这个口啊,齐文程贵为太师,若是刘丙和齐晓大婚以后,那他的孙女可就是皇后的胞妹了。如此金枝玉叶,配他一个从海外归来,毫无根基的小子却是绰绰有余,推辞的狠了,大家的脸上都不好看。
无奈,他只能先应承下来,反正距离刘丙大婚还有半年时间,再想办法才是。
距离科举也还有七个多月的时间,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刘羿完全投入到了科举事宜当中,工部更是大兴土木,专门为科举修建了一座占地三百多亩的考场,刘丙亲自为其命名,叫登科院。
登科院平时作为朝廷大学士研究学问著书修史所用,倒也不算浪费资源。
北方战事越发激烈,三月十八日,毛子度过黑水,吕峰大败,只能暂时退居兴安府,依靠城池之利以拒敌。
三月的北方依旧寒冷彻骨,吕峰在兴安府召开同盟会,商议退敌良策。吕峰的军队是土匪纠集而成,吕峰也不是主公,而是盟主。手下十八把交椅各个能征善战,但若说谋士便有些欠缺了。
吕峰身穿裘皮,头戴水獭帽,脸颊因为天气寒冷冻的通红。他拿起火炉上的茶壶倒了一碗热酒,咕噜噜两口饮下,放下酒碗后,白色哈气呼出尺远才散去。那一虎目扫过屋中众位将士:“毛子欺我同盟会无人,可恨之极,众位兄弟,谁出城将那是南斯洛夫·耶维奇的首级砍来下酒?”
当即有一黑塔汉子起身道:“盟主稍等,末将去去就来。”那黑塔汉子拿起一双铁锤,晃着膀子出门去了。可不到两个小时,那黑塔汉子便滚了回来。
他满脸羞愧,跪地道:“盟主,那毛子太强,末将败了,甘愿受罚。”
这黑塔汉子在这同盟会中也是数一数二的猛将,他都战败了,众将士一时间都面面相觑,不再言语了。
谋士在吕峰这里并不吃香,因为这帮土匪崇尚的是暴力,若能用蛮力征服,绝不会用计降敌。但现在蛮力不好使了,也就改谋士献策啦:“盟主,咱们可以暂时向朝廷称臣,请朝廷出兵拒敌。只等朝廷退了毛子,咱们可……”
吕峰都没等这谋士说完,一拍椅子:“妈了个巴子的,就这么干,和刘丙那小儿借兵一事就交给你了,速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