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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阅读与阐释

春节过去了,正月十五也过去了,编辑部的同仁们回来编发第三期的稿子。

短篇小说《扫尘》写春节发生的故事。“二十三灶王爷上了天,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做豆腐……”我们会以为这篇小说要描绘一幅风俗画,民风民俗,读起来也会有趣。然而孙焱莉不仅仅要描绘年前打扫卫生的画面,她其实更是在铺叙一个长长的日子,她在这个长长的日子里,刻画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一个男人走了,另一个男人却仍然在身边徘徊,所以这个女人寂寞着,思念着,同时也在一种温暖中浸泡着。在这长长的日子里,弥漫着酒香,回荡着婆婆唠家常一样的骂声;在这长长的日子里,经历了十八个扫尘的日子,那个从雪中走来的小伙子的形象,仍然不能抹去。终于,在现在时的这个扫尘的日子里,绵绵长长的情感将要燃起灼热的火。于是,孙焱莉笔下的风俗画里,就有了动人的生命。

再来看《胡文青传》。这篇《胡文青传》也是写了一个长长的日子。这长长的日子是一个“传”,用这么短的篇幅给一个人物“立传”,似乎只能用减法,魏微减去了过程和枝蔓,甚至减去了细节,只写了“变”,她让她笔下的这个长长的日子,承载了一个人命运的变迁,也承载了一个时代的变迁。重要的是,这个长长的日子,这时代或命运的变迁还映照了世态人心,在这长长的日子里鲜活着胡文青,也鲜活着众生群像。更重要的是“想”,在经历了时代和命运的变迁之后,在世态人心面前,胡文青“想了一些事情”。不知不觉中,胡文青的想,也牵动了我们的思绪。

魏微笔下的这个想,或许可以称之为反思。小说家和读者一样,都生活在一个长长的日子里,长长的日子永远是鲜活的,千变万化的。小说家在日子里头想,一篇小说产生了,小说写得好,读者便会在小说当中想,这就构成了读者和小说家共同的反思,这共同的反思,会让我们共同的日子更加丰富,更加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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