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计划过邯郸,出河北,直达东昌府(今山东聊城)。因此时东昌府正在闹瘟疫,他们只得舍近求远,改路德州卫(今山东德州)。
夜行十五里,天刚蒙蒙亮,他们终于抵达德州卫。那时候德州的扒鸡和滨州的扒鸡一样不出名,但路边却不乏众多的叫卖者。或许也为德州扒鸡在康熙年间爆红打下了基础。然并卵,河北邯郸布政司发放的两人份川资仅能保证他们饿不死,他们吃不起扒鸡。
德州布政司将移民中转站设在齐河县定慧寺,和邯郸中转站有所不同的是,此时统领山东移民的李林参将正驻扎在此。他率领两百名军吏,象征性的集体护送了一千名移民,外加丛先泰等大批自由移民,因此德州中转站移民众多、规模更大。
参将李林,山西运城人。此人军功赫赫,一副慈眉善目的面容,平日里严明军纪,公正不阿,实乃忠臣良将。他的父亲李达原本是那河津县令,李林三岁那年,被元末统治者以“莫须有”的罪名处死。母亲黄氏被逼改嫁,忍泪含悲,将李林托付给二郎庙悟思方丈。李林法号普广,在二郎庙吃了十八年斋饭,因此他对寺庙颇有些感情。悟思方丈圆寂后,武僧普广加入了朱元璋的抗元大军,成为了一名士兵。因作战勇猛,受徐达重用,逐步被提拔为参将。
丛先泰一行人照常排上了布政司查验凭照、发放川资的队伍。幸运的是,这次德州布政司规定两个孩子可算作一个大人,因此丛先泰一家人领到了三份川资,共十二个铜钱。排在丛先泰前面的移民三十岁左右的样子,留着长胡子,一身道服,腰跨桃木剑,背着箱笼,一看便知是个道士。丛先泰向其讲述了老父丛曾豪和儿子丛颜所经历的怪事,道士皱紧眉头回答:“怕是被狐妖盯上了。”丛先泰有些惊恐问到:“可否有破解之道?”道士冷冷的回答:“破解之道没有,除非杀死这只狐狸!”说罢道士放下箱笼取出五张灵符和一个响箭(信号弹)对丛先泰说:“遇见狐妖,把这五张灵符放在地上,摆成圆圈,所有人必须待在圆圈内!立即向天发射响箭,如有同道中人在附近,定会相助!”丛先泰拿出两枚铜钱要赠与道士,道士摆手拒绝,坦然的说道:“钱乃身外之物,施主拖儿带女,比我更需要钱,罢了罢了。”丛先泰剩下的唯有感谢了。丛先泰一行人不曾知道这位道士姓甚名谁,但由于这位道士的指点,他们很快就会遇到一位贵人。
验完凭照,领完川资。颜丛召集五户移民,宣读刚刚收到的命令:
李将军有令,定慧寺八里范围内所有客栈和门口挂布条房屋均为移民提供食宿,移民可在此地留宿一晚,所有费用由李林将军承担。
李林一心为民,谋划此事由来已久。他三天前到达德州,在布政司的帮助下,号召当地豪绅为移民捐款,自己也拿出了一年的俸禄,总算可以为所有移民提供一晚食宿。当地百姓闻此善举,纷纷婉拒房租,热情待客。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本来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在实施的过程中却发生了一起桃色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