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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妓院擒凶(1)

跑进门的不是别人,正是左宗棠的卫队长。他因为拉肚子,忍受不了,急急忙忙跑进药房要让毕升给他看病开药。他不经意地看到管竹拾起地上的密信, 一边装进衣袋, 一边大大方方地说:“请毕医生放心,我一定会把你的家信送到你家人的手里。”

毕升以感激的心情说:“谢谢大人了。”管竹一摆手说:“不用谢。告辞了。”毕升很热情地把他送出门去。

毕升给卫队长诊完脉,抓了一副药,说:“你熬好服下,就不会再拉肚子了。”卫队长连声称谢,拿上药又急急忙忙地走了。

管竹拿上情报,带领他的十名随从,辞别了左宗棠,从原路返回京城。在京城管竹并没有及时去面见慈禧,他洗了个澡,好好休息了一天,换了一身新衣服,打扮得十分俊美十分潇洒,然后去见慈禧。进皇宫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是要到后宫去见慈禧更是比登天还难。管竹是京城药铺的一名中医师,也是药铺的老板,他要进宫去见慈禧,在一般人眼中,那是难以想像的事情。一般人难以想像的事情竟然也会变成现实。管竹怀着愉快的心情不仅能够畅行无阻地进入到皇宫,而且还能深入到慈禧的寝宫。

因为,管竹不仅是慈禧的心腹间谍,也是慈禧的枕上情人。这是个很深的秘密,外人是不知道的。这是因为他手中有慈禧特准的令牌。这是金制的准许见她的手令。其上有慈禧恩准的亲笔刻字和准许入宫的标记。无论是皇宫侍卫抑或后宫守卫或者是慈禧的寝宫太监看到这种东西都不敢阻挠, 他们都会不加盘问地放行。像管竹这样的人经常出入慈禧的寝宫,那么太监和侍女肯定会认识他的。认识了他也并不奇怪,认为他是有名的中医,是来给慈禧看病的。因为只有他能治好慈禧的病,只有他的药,才能解除慈禧的病痛。所以慈禧的太监和侍女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即使太监总管或者慈禧的贴身侍女知道了管竹与慈禧的隐秘关系也都会装作不知道,他们不仅不敢说,而且还会百般维护与遮盖,不让局外人知道其中的隐情。因为,他们都是慈禧的心腹人,慈禧的命运关系到他们的生死存活。另外他们也知道慈禧的厉害,谁要违抗了她的意志,那是绝无生存的余地的。所以,他们都很害怕,他们都绝对顺从并极力维护慈禧的尊严和利益。为此, 管竹可以大摇大摆地进入慈禧的寝宫为慈禧治病而无所顾忌。慈禧年不过40岁,但长得依然如花似玉,深得男人们,特别是中老年人的垂涎。

年轻美帅的管竹以治病为名来到慈禧的寝宫时天已黑下来,他把情报交给慈禧,色迷迷地坐在床前的软凳上看着慈禧。

慈禧对他媚笑了一下,立即拆开情报的封套看起信来,只见文燕娟秀的字迹出现了——

回禀太后:左宗棠的西征大军已经收复了整个北疆,正欲南下收复南疆。盛传左宗棠勾结俄国欲谋反,纯属造谣惑众,绝无此事。万望太后勿疑……

奴才文燕跪禀

慈禧看后不由面呈喜色,精神振奋,情绪飞扬。她当即把那情报连同封套在身边的灯火上点燃焚毁了。此时她笑嘻嘻地看着管竹,媚眼如钩地瞟他一眼说:“还不快来,等什么? ”

管竹立即扑上去跪在慈禧的脚下, 用双手从慈禧的两只脚开始往上一寸又一寸地抚摸起来。他的一双手很灵巧很温柔地从她的一双大腿上慢慢往上摸,摸的慈禧心里痒痒的,她不由自主地解开了自己的衣服……

左宗棠除了派出许多训练有素、武功出众的密探深入阿古柏的军事要地索取情报,绘制地图,并一站又一站地传递给他,便于他掌握敌情,分析情况,做出判断,统筹指挥外,他还让训鸽能手培训出大量的信鸽,让密探们以贩卖鸽子的身份,带往新疆各地,让信鸽混在普通的鸽子里,等到紧急情况时,把信鸽挑出来,让信鸽传送情报。所以,左宗棠能很快地掌握前线的情况,做出准确的决策反馈到前线将领们的手中。

北国的冰雪即将消融了,天气逐渐转暖了,左宗棠的西征军即将由北南下,准备收复南疆了。左宗棠在卧虎泉的军营高台上遥望着迷蒙的大西北, 仿佛在透过雾霭和群众看清南疆的玄机与奥密。

他的身边站着军谋赵令旗和其他几个随身侍卫。他失意似的对身旁的赵令旗叹口气, 然后无奈地说:“也不知毅斋收到我的指令没有? 真让人着急啊! ”

他所说的毅斋即是刘锦棠的字。在一般私人场合谈话,他为了表示亲切,总以毅斋二字称呼刘锦棠。

赵令旗在心中计算了一下日期, 不慌不忙地说:“大帅不必着急, 从大帅发出指令的日子算起, 回返消息的日子不得一两天。如果快的话,也就在今明两天。”

左宗棠点了点头, 同意似的说:“明夫说得对。我有些心急了。”明夫是赵令旗的字。

赵令旗宽慰地说:“大帅的心情可以理解。兵贵神速嘛! ”

“知我者明夫也! ”左宗棠望着赵令旗说,“咱们回去吧! ”

他刚要转身时,突然看到一只鸽子从天空飞来,在他头顶绕了一圈,然后缓缓飘落在他的左肩。

他不由眼睛一亮,伸出右手抓住鸽子,看到这只黑色的信鸽正是他的心爱之物,那鸽子对他发出亲切的咕咕声,似乎对他表示问好。

他也轻轻抚摸着手中的鸽子,并吻了吻鸽子的头,说:“我的黑哨,让你辛苦了,你给我带来了什么消息? ”

那黑色的信鸽似乎能听懂他的话,一边咕咕地叫着,一边伸出了自己的右腿。左宗棠从鸽子的右腿上解下了一个坚韧的橡皮套环,打开厚实的套环,从里面取出一张卷叠成筒的纸条,他舒展开纸条,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字。

那是刘锦棠写给他的机密情报。他收起情报,和赵令旗在侍卫们的簇拥下走向营房。他一边走,一边亲切地抚摸着站在他左肩上的信鸽,并不断夸奖它立了大功。

他回到营房, 把信鸽放在桌子旁边的早已准备好了的食架上,让信鸽喝水吃食。那信鸽由于长途飞翔,又渴又饿,便不顾一切地先喝水,然后吃起小米来。

根据刘锦棠由信鸽传来的情报,左宗棠和赵令旗在书房内,面对地图分析敌情,商谈进攻的策略。左宗棠把刘锦棠的情报交给赵令旗,然后说:“明夫,你仔细再看看,做到心中有数。”赵令旗看完情报后,沉思了一下,然后很明智地说:“阿古柏看来早有准备,他以三道防线,阻止我军南下,我们不能草率进兵。”

左宗棠看看地图,冷静地说:“三道防线可谓铁桶一般。而且相互交织在一起,彼此紧密配合,我军硬攻是不行的。”

“大帅说得有道理。依我看,敌人的三道防线虽然相互交织甚密,但关键在于第一道防线。”

“哦! 不妨谈具体点。”

“从乌鲁木齐进兵南疆,必须经过达坂城。此城是越过天山的通道。此城不通,只有翻山越岭,但山高路险,行军困难,马队和炮车无法越过。如果敌人在山中设下埋伏, 我军更是面临险情。”

“明夫分析得很对。看来只有夺取达坂城,才能南下。”

“根据毅斋的情报, 敌人又在达坂城的山谷修建了一座石城,阻止我军通过。这就是说,敌人用双重防御工事阻止我军。”

“如果硬攻只有用炮了。”

“敌人也有大炮,他们也可以进行炮轰,我军近攻必然受挫,远攻无济于事。”

“看来只有智取了。”

“大帅说得对。智取可以减少不必要的人马伤亡。”

“依你之见,如何智取呢? ”

“达坂城的东南两侧是托克逊城,这里由阿古柏的次子海古拉防守。外围由邢飞虎驻守,此城也有两道防线。”

“邢飞虎是个奸滑之徒,他不会死守,到时候一旦真打起来,他为了保存势力,肯定逃走。”

“大帅的看法很正确。”

“你的意思是我们先攻托克逊? ”

“对。攻下托克逊,就可形成对达坂城的两面夹击。”

“但是,达坂城的守将,是阿古柏的大总管艾得胡尔,此人善于用兵,他肯定调兵增援。”

“大帅的意思是——”

“依我看,进攻敌人的第二道防线托克逊,还不如先攻下敌人的第三道防线吐鲁番。那里有我们的内线,可以里应外合。”

“既然有内线,我看先攻是可以的。”

“攻下吐鲁番,再攻托克逊,然后合围达坂城,你看如何? ”

“大帅采取倒攻的策略? ”

“对。这样虽然费时间,绕圈子,多跑路,但损失小,敌人料想不到,易于歼灭敌人。”

“大帅的策略高明,阿古柏不会想到这步棋。我看行得通。不过,行动要神速,不能让敌人有喘气的机会。另外,还必须阻住坐镇喀喇沙尔的阿古柏,前来增援。”

“你说对了。阿古柏在那里作为后应,随时有可能北上策应。我们必须阻住他。”

“那就命令张曜和徐占彪分别从哈密和镇西进攻吐鲁番,同时阻止阿古柏来增援。”

“好。一举两得。但必须留下足能坚守哈密和镇西的部队。防止阿古柏乘虚而入。”

“大帅考虑得周密。”

“那就这样决定了? 你看这样有无漏洞? ”

赵令旗又看看地图,沉思了一会儿,果断地说:“没有什么漏洞。完全可行。”

“好! 那就这么定了。”

左宗棠把他二人研究决定的作战方案,扼要地写在纸上,把字纸卷成孔条,放入橡皮环内,戴在黑色信鸽的左腿上,让它飞到刘锦棠的营帐,传递左宗棠的指令。

为了不至于落空,左宗棠又把此方案交给密探,乘快马送给离此地不远的总探长张胜宇,命令张胜宇通过各密站,迅速传递给刘锦棠。

刘锦棠先从信鸽的传递中得到左宗棠的指令, 然后又从张胜宇所管的分站的密探手中接到了左宗棠的指令。

刘锦棠正在为如何突破阿古柏阻止南下的防线犹豫不定时,正好接到了左宗棠的作战方案,不由茅塞顿开,豁然开朗起来。

他立即召集各路人马的将领,讨论关于突破防线的问题。大家畅所欲言,各谈高见。刘锦棠广泛听取意见,集思广益,然后宣读了左宗棠的作战方案。

大家听后出乎意料之外,都认为左宗棠考虑很周密,计高一筹,是破敌制胜的最佳方案。他们都觉得左宗棠远在卧虎泉,竟能对前线的敌情了如指掌,而且做出如此详细准确的判断,指明如何作战的具体步骤和方法,实在令人叹服,称他为能掐会算的诸葛孔明。

从哈密和镇西出兵疾攻吐鲁番的张曜和徐占彪都是有勇有谋的虎将,他们得到进攻吐鲁番的指令后精神振奋,认为杀敌立功的机会来了,所以都很重视。

他们以秋风扫落叶的阵势, 从两面攻破了去往鄯善的屏障盐池。并派兵把守住坐镇喀喇沙尔的阿古柏驰往吐鲁番的通道,断绝他们的互相支援。

要去吐鲁番,必须通过鄯善。鄯善不比盐池那样单薄脆弱,那样兵力软弱稀少。鄯善不仅城池坚固,而且人马也多,防守严密,公开进攻很难破了城,而且也会惊动阿古柏出兵增援。

如何攻破鄯善至关重要,他二人陷入举棋不定的状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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