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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奸雄自杀(2)

阿古柏看完信,大骂艾得胡尔是叛徒,说他毁了他的江山。

他气狠狠地把信撕碎,扔在路上踩了几脚。

他踩完信, 又大怒若狂地骂胡加力尔是叛徒, 令他跪在地上,然后他从墙上取下马刀,冷不防地砍下了胡加力尔的人头。

他命令自己的贴身侍卫们把死人抬出去埋在后花园。他心想:我宁可亲手杀了你们,也不让你们成为叛徒。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头痛得无法安眠,他坐在书桌前给自己的次子海古拉写了一封信, 大意是让他谨防大儿子柏克胡里加害于他,并叮咛他继承他的王位,成为新的国王,在必要时可去印度,投靠英国,伺机卷土重来。他说明金银珠宝被柏克胡里抢走了的情况。

他把这份遗嘱交给心腹侍卫,命他交给海古拉。那侍卫答应了。

然后他吞下砒霜,躺在床上,在七窍流血中痛苦地死去了。

柏克胡里早已买通了库尔勒王宫的卫队长, 让卫队长随时监视阿古柏的一切行动。柏克胡里不仅给了卫队长不少的金银,而且答应自己继承了王位以后,定将提升他为大总管。

这名卫队长是个瘦高个头的中年人,不仅好色而且贪财,麻脸上那双小眼睛不停地眨着, 似乎不断地寻找升迁与发财的好机会。

他在王宫里几乎把所有的侍女都奸污了, 这些侍女对他恨之入骨,他惟恐侍女们报告给阿古柏,自己没有活路。

他的这些强奸罪,被帕丽掌握了。侍女们报告给她,要求处死他。但她没有处置他,以此为把柄控制卫队长严守她与柏克胡里的暧昧关系。

卫队长名叫阿力杜瓦,很会看风使舵,武功也很高强。柏克胡里从阿古柏的爱妾帕丽的口中得知了他的强奸罪, 不仅不追究,还让他挑选好看的两名侍女经常供他享用。

柏克胡里对他说:“这里的侍女你可以随便享受, 但不能让我父亲知道,否则,你奸污他的侍女,他会宰了你,你明白吗? ”

阿力杜瓦红着脸说:“谢谢殿下的关照,我明白,我愿为殿下尽忠。”

“很好,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心腹人,我父王来了,你要监视他,随时向我报告他的一切消息,你能做到吗? ”

“一定做到。请殿下放心。”

“如果做不到,你将自食恶果。记住了吗? ”

“记住了。”

柏克胡里让他充当内线之后, 就和帕丽带上金银珠宝去库车驻防了。他走后不久,阿古柏带领贴身侍卫们进驻库尔勒。

阿古柏对卫队长阿力杜瓦并不信任,有意防着他,几次想换掉他,但都因杂事缠身而无暇顾及此事,一直拖延到他自杀。

当阿古柏在灯光下写遗嘱时,阿力杜瓦就在窗外偷看。他看到阿古柏把遗嘱交给他的贴身侍卫了。

他得知阿古柏自杀的消息后,于当夜潜入那侍卫的房间,将那睡着的侍卫杀死了。他从那侍卫的身上搜出了密封的遗嘱。

他逃出侍卫的房间, 回到自己的房间, 小心翼翼地拆开封套,取出遗嘱一看,不由大惊失色,因为那上面写着,让他的次子海古拉继承王位后,设法处死柏克胡里和帕丽,消除隐患。

阿力杜瓦如获至宝,心想有了这件宝贝,他完全可以成为柏克胡里的大总管。他感到时来运转了。

他又小心翼翼地把遗嘱装入封套,然后又用面酱糊好封口,骑上马连夜奔往库车,把遗嘱交给柏克胡里。

柏克胡里看完遗嘱不由怒火陡生, 在心里暗骂阿古柏死有余辜。他不由想起了他的母亲由于嫉妒阿古柏的小老婆——海古拉的母亲,而被冷落,被欺凌,直至服毒自杀了。

他又想起阿古柏为了骗取喀什噶尔回城王司地克和金相印,不顾他的死活,竟把他当做人质交给了司地克和金相印。

他想起这些事情就由不得暗恨阿古柏,所以,他一直不把他当父亲看待。他此次与帕丽卷走他的金银珠宝的原因就在于他看到阿古柏大势已去了,他决定背叛他,在库车自立为王。

他没想到阿古柏竟然在死前写下这样的遗嘱对付他, 他恨得咬牙切齿。他让帕丽看了遗嘱,帕丽也认为阿古柏太狠毒。

于是,他们商量后,定出了一个秘密决定。

当天夜里,柏克胡里为阿力杜瓦摆上一桌丰盛的酒宴,庆贺他立了大功,决定提升他为大总管。

阿力杜瓦十分高兴,得意洋洋地赴宴了。柏克胡里亲自给他倒满一杯酒,自己举起一杯酒,跟他一碰酒杯,两人同时喝干了酒。

不大一会儿,阿力杜瓦捂着肚子倒在地上滚动着,蜷缩着身子,口吐鲜血,无声无息地死去了。

柏克胡里把遗嘱烧毁了。阿古柏的秘密遗嘱除了柏克胡里和帕丽知道外,再无任何一个活着的人知道。

海古拉和海美娜逃出来之后, 直奔库尔勒。当他们进入王宫,却看到阿古柏躺在床上死去了。经过验证确认他是服毒而死的。

他们又看到阿古柏的贴身侍卫被人暗杀了, 他们问侍女和侍卫,谁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们问王宫卫队长阿力杜瓦到什么地方去了, 侍卫和侍女们回答说他去库车对柏克胡里报告这里所发生的事情。

他们听后也不怀疑阿力杜瓦, 认为他去报告这样重大的事情是应该的。因为柏克胡里是阿古柏的长子嘛!

为了不影响守城将领和士兵们的情绪, 海古拉封锁了阿古柏死去的消息,并吩咐王宫所有的侍卫和侍女一律不准往外传。

他命令守城的将领和士兵严守城池,不准大意。说他有急事要去库车与他的兄长商议, 便在黑夜里把阿古柏的尸体装进麻袋,伪装成货物,驮在马上,与海美娜骑上马走出城门,向库车奔去。

他认为库尔勒发生了父亲的惨死, 弄不清是服毒自杀的还是被人毒死的。如果是自杀的,为什么他的贴身侍卫又被人杀死了?

他怀疑库尔勒不安全,不保险,存在着凶恶的暗藏的敌人,所以,他不敢呆在这里,他认为库车保险,所以,他把自己父亲的尸体驮往库车,准备安葬。

一出库尔勒,走了大约不到20里地的山脚下,突然从他们的后面冲出两个蒙面人,手拿马刀向他们砍来。

海古拉和海美娜猛听得身后传来了急驰的马蹄声, 断定是从库尔勒追来的杀手,立刻掉转马头往两边一闪,躲过了了那两个蒙面人的暗算。

两个蒙面人砍刀落空,不由心急,急忙打马冲上去,各想杀死一个人。几经马上对打对砍,海古拉不是蒙面人的对手。

海美娜在马上操刀很娴熟,对杀很自如,时而用刀猛刺,时而挥刀横砍,时而蹬里藏身,躲过敌人的砍杀,时而跃上马背,狠砍敌人的手臂,杀得敌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

正当海美娜杀得蒙面人心慌意乱,准备逃跑时,突然她听到一声马嘶,她扭头一看,海古拉的马腿被另一个蒙面人砍伤了,那马疼地嘶叫一声卧倒了,海古拉被摔下马背,掉在地上。

那另一个蒙面人急忙打马冲上海古拉,从马上俯身伸手,想用刀刺死地上的海古拉。在这样的险情下,海古拉想躲已经来不及了,眼看海古拉就被刺中了。

在这生死危急的关头,猛然听到一声脆亮的枪声,随着枪响的一瞬间,那另一个企图刺死海古拉的蒙面人随即栽下马背,一声不响地死去了。

他是被海美娜从马背上用手枪击毙的。

与海美娜对杀的蒙面人,本来已经招架不住了,准备要逃,此时听到枪响,隐约看到自己的同伴中弹而死,又看到海美娜手中握着枪,心想情况不妙,于是,掉转马头急忙逃跑。

满天的星光似乎特意为海美娜照亮目标, 她在苍茫的夜色中借助满天星光的照射,看清那蒙面人打马疾窜而去。

她不慌不忙,对准马上的人影,向他的背部黑影举手一枪,子弹不偏不倚,正好打在那人的后心,马上中弹的人立刻从马背上栽下来,摔在地上不动了。

她跳下马, 和海古拉分别摘下两个蒙面人的面罩, 仔细一看,竟是两个浩罕人。

他二人断定这两个杀手是从库尔勒追来的, 更加怀疑库尔勒有叛徒,怀疑阿古柏是被叛徒毒死的。

其实他们所怀疑的所谓的叛徒不是别人, 正是驻守在库车的柏克胡里。

那两个蒙面人即是柏克胡里安排在库尔勒伺机暗杀他们的杀手。

他们无从得知,也无法知道,始终被蒙在鼓里不明真相。

他们把掉在地上的阿古柏的尸体, 又驮在马背上, 捆绑结实,骑上马,向库车奔去。他们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一路奔驰,终于来到了库车。

柏克胡里没有让帕丽露面,让她躲起来。他怕海古拉看见自己父亲的爱妾出现在这里会产生怀疑和联想。

他单独热情地欢迎海古拉和海美娜风尘仆仆地来到库车面见他。

当他看到自己父亲的尸体后,立即跪下来痛哭起来,样子显得非常悲伤。哭过之后,他和海古拉把尸体放在床上,命令手下人看守起来。

到了晚上, 柏克胡里以慰劳海古拉和海美娜为名给他们摆好一桌丰盛的酒宴,请他们赴宴。

当他们刚一进入宴会厅, 立即被埋伏好的十名侍卫们活捉了。阿古柏命令侍卫们把他们捆绑起来分别押入大牢,派兵严密把守。

在夜里,柏克胡里在审讯室亲自审问了海古拉,要他承认为了逼父亲写下遗嘱让他继承王位,父亲不写,他就用毒酒毒死了父亲。

然而,海古拉死也不承认这种弑父的罪行,他说根本不是他干的,他是冤枉的,要柏克胡里明察。

柏克胡里命令行刑手们用酷刑折磨他,他被打得死去活来,无法忍受。柏克胡里对他劝慰说:“事情明摆着,父亲的尸体是你拿来的,不是你毒死的,还会是谁呢? 我不处置你,父亲的在天之灵不答应,父亲的部将们也不答应。我作为你的长兄有责任审问你,否则众将士也会杀死你。只要你承认下来,我会保护你,把你送去英国避难,你和海美娜一同去英国生活,这该有多好啊! ”

奄奄一息的海古拉忧虑地说:“哥哥, 父亲确实不是我害死的,我怎么会忍心害死自己的亲生父亲呢? ”

“可是众将都认为是你害死的,他们要动手杀死你,但我不允许,我要保护你。”

“你就这样保护我吗? ”

“只要你承认了,我送你去英国。”

“如果我不承认呢? ”

“只有杀死你,还有海美娜也会死。”

“你为什么要这样? ”

“为了平息祸乱。”

“让我做替死鬼? ”

“不会让你死。让你承担责任。”

“你怕我争夺王位? ”

“不怕。因为我是长兄,王位理应由我继承。”

“我同意。我不会妨碍你。”

“那就承认吧! ”

“我一旦承认了,就会死。”

“不会的。”

“为什么? ”

“因为我是你哥哥。我会保护你。”

“如何保护? ”

“我说过了,送你和海美娜去英国。”

“真的吗? ”

“我不骗你。我若杀死你,海美娜会上告英国人,英国不答应,我们就得不到支持了。”

“你可以杀了海美娜。”

“不成!英国当局要追究,后果不堪设想。我不会干这样的蠢事。”

“你说话算数吗? ”

“绝不食言。你放心,我是你哥哥,我绝不会杀害你这个好弟弟。只要你听我的话,照我说的做,我会永远保护你。”

“好吧! 我照哥哥说的话做。”

“好弟弟,我一定保护你去英国。”

在酷刑逼供下,在谎言欺骗下,怀着求生欲望的海古拉终于按照柏克胡里的要求写下了杀害阿古柏的供词,并画了押。

柏克胡里召集所有的文武大臣,当众宣读了海古拉的供词,并让大家看了画押的供词。有些人大骂海古拉该杀,有些人默不作声。

只有一个人提出质询,他刚要把话挑明时,柏克胡里立即摆手制止他说话,并示意侍卫们扑上去把那说话的人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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