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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阔阔出之死(2)

3

孛儿帖的大帐坐落在疏林南面。尽管时已正午,太阳高高悬挂在斜往西北方向的山岭上空,但天气寒冷,北风凛冽,除了两名正在大帐外巡逻的怯薛[1],周围看不见一个人。离大帐不远处的那根拴马柱上,系着一匹红颈鬃的高头白马。那马儿不时扬起蹄子,踢踢它脚边的白雪,把压在雪底下的枯草踢出来。孛儿帖是成吉思汗的大夫人,昨晚大汗是在她这儿过夜的。冬闲时,大汗和她在一起的时间,要比另几位汗妃多一些。尤其有正事时,他大汗总是在孛儿帖的大帐里,对他的属下行使汗王职权。

此刻孛儿帖正沉静地坐在火炉左侧,眼睛看着那个被大汗叫来的年轻人。她比大汗大一岁,以前她是一位美丽的女人,不过尽管生了四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后姿色大减,脸上皱纹也越来越多,可她那至高无上的大夫人地位,以及她本人的沉稳性格,仍使她在她丈夫成吉思汗的心目中,占据重要位置。其实成吉思汗自己也明白,每当危难当头举棋不定时,孛儿帖说一句话(她可是个不爱说话的女人),或者使一个眼色,甚至只须瞧一瞧她的脸,就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人们都说成吉思汗是个意思坚强的男人,其实他的大夫人孛儿帖,比他更坚强。早在成吉思汗依附于他的安答[2]札木合时,孛儿帖就劝他离开札木合。这正是成吉思汗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年轻人成为成吉思汗的重要起点。而当时成吉思汗依附于札木合,也恰恰是因为札木合帮助成吉思汗从蔑儿乞人那里,救出了被他们掳走的孛儿帖。由此可见,孛儿帖对人对事的理智与实际,是胜过她的丈夫成吉思汗的,即便现在也如此。

“我不允你这样恣意妄为。”大汗正教训眼前这个叫扯儿必的年轻人。“你父亲孛罗忽勒是答儿罕[3],你父亲死了,因此你现在也是答儿罕了。可你要明白,你不能以为自己是答儿罕,就可以为非作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浓眉大眼的年轻人低头垂手,站在火炉旁。前几天他杀了一个从契丹[4]逃来的汉人。他杀那个汉人,只因为他知道自己杀了人可免受惩罚,他要享用这种特权。然而,当他无所顾忌且得意洋洋时,成吉思汗却派人把他从土拉河那边召来,狠狠教训他一顿。他没想到,成吉思汗竟对一个微不足道的汉人如此看重。事实上,他的地理知识极贫乏,既不知道汉人是什么人,也不知道他们住在什么地方。

“你父亲没做错一件事,”大汗继续说,“可你呢?却无缘无故地杀人逞能。”

“他是个汉人。”年轻人低声说。

“汉人。”大汗又火起来了。“汉人就可以乱杀吗?他来我们蒙古,他就是我们的朋友。”

“他是个老头儿。”

“你闭嘴!”

成吉思汗气得满脸通红。是他自己封孛罗忽勒为答儿罕,而现在呢,他却因孛罗忽勒的儿子继承了答儿罕的封号和特权,竟不能惩办这个杀了人的年轻人。成吉思汗想,如今没有谁不对我俯首帖耳唯命是从,可我却不能出尔反尔,违背我自己。现如今,多数蒙古人都沉浸在征服了其他部族的喜悦中,而成吉思汗的心里,正谋划着如何进攻契丹人,给他的祖辈俺巴孩报仇。他才三四岁的时候,就听蒙力克叔叔──从小就叫他蒙力克叔叔──说起过俺巴孩如何被塔塔儿人送到契丹,又如何被契丹人的阿勒坛汗钉死在木驴上。在俺巴孩的随从中,蒙力克是唯一亲眼目睹俺巴孩受死的幸存者。成吉思汗尊敬这位老人,就像尊敬自己的父亲也速该一样。也速该早在成吉思汗九岁时,就被塔塔儿人用毒酒毒死了。现在,成吉思汗已经征服了──确切地说,该是消灭了──塔塔儿人,因此他的下一个重大行动,当是进攻另一个宿敌契丹。他从好几个投奔他的契丹人和汉人那里得到了有关契丹和契丹汗王阿勒坛的重要情报,可现在,眼前的这个无知男孩,竟杀了一个千里迢迢来找他的老汉人。

成吉思汗正要斥退孛罗忽勒的儿子扯儿必时,他的大弟合撒儿撩帐帘走进来。合撒儿的右眼,肿得像拳头一般大,淤血的紫块,盖住了他的半个脸。

“你怎么啦?”成吉思汗惊讶地问。

合撒儿突然屈膝下跪,泪流满面。他没看到站在火炉旁的那个陌生青年,也没看到盘腿坐在大汗左侧的孛儿帖大夫人,他跪在他的兄长成吉思汗的脚边,委屈的泪水从眼眶中涌出来,滴在烧着地炕的花地毯上。

“怎么回事?起来说!”成吉思汗大声喝道。

合撒儿这是第二次朝他下跪。他讨厌合撒儿如此没自尊。以前札木合被他自己的那可儿送到成吉思汗的营地时,札木合也想求饶活命,可他却昂首挺胸,谈笑风生,因为他明白他的尊贵血统与他的尊贵地位,不允许他跪下他的膝盖;传说他的祖先,也是阿阑夫人受明月之光而孕育的孛端察儿,其实并非如此。当时成吉思汗杀了他,是因为他地位显赫,不得不除掉他,而内心却敬佩他那种坚强不屈的勇气和性格。尽管合撒儿是孛端察儿名副其实的尊贵后代,且虎背熊腰,看上去威风凛凛,可与札木合相比,就下贱得像粪土一般。一个有尊严的人,只能向天神腾格里下跪。想到这里,成吉思汗眯住眼睛,冷眼瞅合撒儿。

“阔阔出的六个兄弟一起打我。”合撒儿说。

“你不是有能耐吗?”成吉思汗冷笑道,“你以前不是说过,凡有生命的,你都能击败?”

“阔阔出的六个兄弟一起打我。”合撒儿只重复这句话。现在他才明白,他的兄长成吉思汗,仍对他耿耿于怀,不释前嫌。

大汗低下头,不吭声。

这时候,合撒儿气愤地站起身子,大声对他的汗王兄长吼起来。

“你不是我的哥哥!他们打了我,你不惩罚他们,反笑话我。”

说到这里,合撒儿激动得浑身发抖。他只求他的兄长主持公道,可得到的竟是一脸冷漠。于是他掉转身子,大踏步走出汗帐,眼睛里噙着悲愤的泪水。

成吉思汗抬头看了看他的大夫人孛儿帖,这时的孛儿帖,仍脸色平静地瞅着她面前的火炉,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那个叫扯儿必的年轻人见大汗对合撒儿如此态度,吓得满脸惊惧,怕大汗一怒之下杀了他。

“你走吧。”大汗竟温和对他说话。

“是。”扯儿必轻声应道。

大汗朝他点了点头,然后一动不动地坐着,陷入沉思默想中。

注释:

[6]怯薛:成吉思汗的卫兵;怯薛歹,即成吉思汗的卫队长。

[7]安答:结义兄弟。

[8]答儿罕:享有特权的人。他们往往是冒死救过成吉思汗本人或他的亲属。

[9]契丹:蒙古人以此称金国。

4

因赌气,合撒儿已三天没来看成吉思汗了。这年的冬天特别冷,但雪下得不多,住在土拉河与斡耳罕河之间的蒙古那颜,正商量着如何组织一次大规模的冬猎活动。一向视围猎野兽与征战异族同等重要的蒙古那颜都兴致勃勃,一同去找合撒儿,可这个顶顶有名的神箭手,却吩咐他的那可儿守住帐门,不让任何人进去。尽管他妻子古儿真的病情已有所缓和,可他仍心事重重。而当他想到兄长成吉思汗对他的恶劣态度,更是愤愤不平。因此,他这个向来喜欢热闹场面的大那颜,对今年的冬猎活动却无动于衷。

阔阔出萨满来成吉思汗的大帐中,是为这场冬猎与成吉思汗商量如何举行出猎前的祭神仪式。阔阔出对坐在他对面的孛儿帖夫人尊敬有加,可他那躬身合掌的礼貌动作,看上去却很是别扭。他是草原上最著名的萨满,没人敢笑话他的滑稽手势。

成吉思汗摘下他的毡帽和腰带,仿佛这个能与天神交谈的阔阔出,就是天神呢。他们两个简单地交换了有关祭神仪式的意见,成吉思汗吩咐孛儿帖的一个塔塔儿女奴,给阔阔出端来忽迷思[1],请大萨满享用;汗帐中的忽迷思,是全蒙古最好的马乳饮料。

“我要提醒你一件事。”阔阔出把端给他的忽迷思搁在火炉旁,然后把两只白皙的手掌,平摆在盘坐着的大腿上。

成吉思汗一脸肃穆表情。

“你知道你的敌人是谁吗?”大萨满问。

成吉思汗平静地看着他,没答话。

“你的敌人,就是你兄弟合撒儿。”

“你说,帖卜·腾格里。”

“我允许我的六个兄弟打合撒儿,”阔阔出说,“是因为,我已得到天神对我的告示。”

成吉思汗疑惑不解,他记得曾有人报告,合撒儿挨打时,阔阔出萨满当场训斥了他的六个兄弟。

“天神对我讲,”阔阔出见成吉思汗不吭声,便接着说下去,“如今能掌握蒙古人命运的,只有两个人。一是你帖木真[2],二是合撒儿。如果你宽容你的兄弟,那么你以后遭到的种种麻烦,会使你后悔莫及。这种事情,只有天神知道,而我呢,有责任把天神对你的预言,如实告诉你。”

说到这里,阔阔出站起来,没跟成吉思汗告辞,就径直走出大帐。不过他转身前,却朝大夫人孛儿帖点了点头。请阔阔出享用的那碗忽迷思仍满满的,被炉火照得乌亮乌亮的。

这天下午,成吉思汗一直低头不语,他坐在火炉旁思来想去。孛儿帖也沉默无言,这位大夫人一直坐在一旁织挂毯。那幅快要织完的挂毯,其图案是一只古拙的金雕。

晚餐后,成吉思汗吩咐他的怯薛歹备马,随即率领二十多名贴身怯薛,冲入黑夜中,直奔他大弟合撒儿的营帐。

注释:

[1]忽迷思:亦称青锺,是一种特制的马乳饮料。

[2]当所有的蒙古人都叫帖木真为成吉思汗时,阔阔出却反过来叫他的原名。而成吉思这个称号,正是阔阔出封给大汗的,也是他头一个这样称呼的,当时谁听了都莫明其妙呢。

5

成吉思汗的母亲,诃额仑老夫人,正坐在她自己的营帐中,与阔阔出的父亲蒙力克,那个晃豁坛老人轻声交谈。早在也速该──他是蒙古乞颜部落的大那颜,诃额仑的丈夫,成吉思汗的父亲──从蔑儿乞人赤列都手中抢得诃额仑的那天夜里,他俩就认识了。当时蒙力克尽管年轻,其貌不扬,可他那沉稳坚定、对也速该忠心耿耿的性格与品德,给备受屈辱的诃额仑印象深刻。他俩都明白,从那时起,彼此就有好感,深藏爱意,心照不宣。后来,诃额仑的丈夫,那个性格粗鲁且漫不经心的也速该,也察觉出他俩的隐情了。当时蒙力克跟他的父亲寄居于也速该家,他随时准备接受他的主人──也是他的朋友──也速该的惩罚,可也速该竟默认了蒙力克对他妻子的爱慕之情,甚至临死前召来蒙力克,把他的妻子诃额仑和他的四个儿子及一个女儿,全都托付给这位晃豁坛人,甚至直截了当地要诃额仑再嫁,与蒙力克结婚。当时,蒙古人中的泰赤兀部落,对也速该的死幸灾乐祸,而也速该自己的乞颜部落,也因他的妻子诃额仑是他从别人手中抢来的瞧不起她,结果那些原来尊敬并效力于也速该那颜的蒙古人,全都跑掉了,甚至连也速该的同胞兄弟答黑台,也狠心离去,当时诃额仑凄惨不堪,她的营地上只留下了蒙力克一个成年男人。然而,为使也速该的子女将来在蒙古人中有所成就,并受到尊敬,诃额仑拒绝了蒙力克的爱,请他离开她,并请他与别的女人结婚生孩子。于是蒙力克含泪告别了心爱的女人,远走他乡,到不儿罕山西面,与一个克烈族女人结了婚。当诃额仑的长子帖木真南征北战,日渐出人头地后,蒙力克便带着他的儿子们,前来投奔帖木真。这时候,历经沧桑的诃额仑见到他非常高兴。虽然他俩都年逾花甲,但彼此的爱心,却依旧炽热。如今他俩时常见面,交谈往事,一起消磨时光。

熊熊炉火正照着蒙力克老人那饱经风霜的面孔。他满脸皱纹,满脸紫斑,但他那平和睿智的目光,却十分动人。他与诃额仑夫人正谈论着他那已故的妻子,诃额仑夫人不时要蒙力克说说她。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蒙力克不说话了。马儿在帐篷外停住,接着有两个年轻人快步走进来,走到诃额仑夫人跟前。他们是诃额仑的养子古出和阔阔出──这是另一个阔阔出。

“出什么事,”诃额仑问,“怎么这样慌里慌张?”

“帖木真要杀合撒儿。”古出气喘嘘嘘地说。

“别瞎说。”

“这是真事。”古出指着比他小两岁的阔阔出对老夫人说,“不信问他。”

“怎么回事,阔阔出?”老夫人问,她显然对这个厚嘴唇的养子更信任些。

“大汗去找合撒儿了。”阔阔出说,“天刚黑的时候走的。”

“你们怎么知道帖木真去找合撒儿是要杀了他?”

听了这句话,两个年轻人哑口无言。他俩只是觉得成吉思汗等天黑了去合撒儿那里,是凶多吉少。

“合撒儿把他怎么啦?”老夫人问。

“不知道。”古出摇摇头。

“帖木真不会无缘无故给合撒儿找麻烦。”老夫人说。

“可他确实是到合撒儿那里去的。”

“你们听谁说的?”老夫人又问。

“术赤──成吉思汗的长子──说的。”阔阔出说。“大汗叫他的怯薛歹备马时,术赤在旁边。”

“帖木真白天见过什么人?”老夫人继续问道。

“先是汉人刘仲禄[1],后是孛罗忽勒的儿子扯儿必,最后是阔阔出萨满。”

“阔阔出找帖木真是什么时候?”

“太阳最高的时候。”

诃额仑夫人猛地站起身子,吩咐古出和阔阔出给她备勒勒车[2],那是一辆由白骆驼驾辕的围着厚帐幕的勒勒车。夫人神情紧张,脸色苍白。她叫报信的两个养子跟她一起去。走出帐篷前,她朝呆呆站在一旁的蒙力克瞥了一眼。蒙力克痛苦不安,因为他明白,诃额仑心里正怨恨他那个做了萨满的儿子无事生非。

注释:

[1]刘仲禄:一位以制作响箭而得到成吉思汗宠幸的汉族人,他也常常给成吉思汗看病。传说他曾经对成吉思汗讲,长春真人丘处机深知长生不老之术,丘处机本人已活了三百岁。于是,成吉思汗派刘仲禄持手诏,去山东登州迎请丘处机。

[2]勒勒车:由牛或马牵引的高木轮运输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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