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溪摸了摸发烫的脸,不敢抬头看宫峻堇。
“还有其他伤吗?”宫峻堇开口了,声音夹着一丝温柔。
“额,额,没,没了。”布溪就连说话也瞬间变得结巴。〔这孩子一紧张就会结巴〕
宫峻堇听了轻轻点点头,收拾了一下医药箱,正起身要把医药箱放回原位时,布溪叫住了他:
“额。宫,宫,宫峻堇。谢谢了、”说完布溪狠狠地在心底骂自己,搞什么嘛。说一句话要用一分钟时间哦?
宫峻堇朝她抿嘴一笑,双眼眯成月亮型,溺爱地揉了揉布溪的头发:“走吧,我们去吃飯。”
布溪好看地一笑,点点头。
说到吃飯,布溪的肚子咕咕直叫。早餐就一直没有吃,到现在也有好几个小时了。
宫峻堇与布溪走到离他的别墅只有十米远的另一栋别墅门前,敲敲门。
“恩?这里是哪里啊?”布溪好奇地问。
“夜的家。”他很简单地说。
“那我们来这里干嘛?”布溪疑惑。
“蹭饭。”
他答完,门正好开了。布溪连疑惑到底是房祈暗煮饭还是寒尘夜煮饭的时间都没有,就看到房祈暗倚在门口看着两人道:“你们来了。”
于是她觉得,这是她人生中最大的奇迹了。看起来冷若冰霜的寒尘夜,原本让人觉得是个处处让人服侍的大少爷居然亲自下厨煮饭给他们吃?这样一想,布溪微微一笑,觉得自己似乎与他们三人又近了一步。
“恩。”宫峻堇微笑地点点头,带着布溪走进别墅。
“哇,寒尘夜的家好干净哦。”布溪环视周围下了个结论。
房祈暗坐在沙发上,双手围胸不屑地说:“废话。我们家夜是有洁癖的,他家不干净难道堇的家干净啊?”
布溪还听不出房祈暗的内话,反驳道:“宫峻堇的家也不脏啊、”
坐在一旁的宫峻堇笑着没有插话。
“你没事吧?堇的家你居然不觉得脏?人家夜连迈近一步都不愿意,还警告他如果不把家里弄干净就别来吃飯咧、你居然不觉得脏?真是物以类聚。”
布溪愣了一下,不甘心地低下头,什么嘛,她只是说一说自己的想法而已。用不着句句话都带刺。真想不懂为什么房祈暗老是一副看不惯自己的样子。
“吃饭了。”那边,厅堂里的寒尘夜冷冷地开口。
宫峻堇轻轻拍了拍布溪的肩膀,与房祈暗走进厅堂。布溪纳闷地慢慢跟在后面,结果还没到厅堂就已经闻到了饭菜传出来香喷喷的味道。
接着就看到寒尘夜上身一件深蓝色衬衫下身一条黑色西装裤,把一碟鱼香茄子放在桌上。抬起眼皮,正好对上布溪的眸,开口:“你还站在那里干嘛?”
打了个冷颤,布溪连忙坐在宫峻堇旁边的位置。
啊、寒尘夜说了好长的一句话哦。在布溪的印象中,他是一个很冷很冷,台词超少的美男。可是刚才他却对自己说那么长的一句话。布溪突然觉得,自己和他们的距离又缩短了一些。
寒尘夜上了楼去,下来时,布溪灵敏地发现他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一样的好看。
有这么夸张啊?只是煮一顿饭而已,他需要去换一套衣服吗?布溪心里想着,忘了扒饭。
宫峻堇夹了条鱼香茄子放在她的碗里,她才回过神来。这时,寒尘夜已经坐在她对面开始起筷了。
“谢谢。”布溪懊恼地在心里骂自己花痴,缓缓地扒饭。
不过,这时她嚼在嘴里的鱼香茄子又让她心里开花。天哪,这个确定是坐在她对面这个酷男煮的吗?真的看不出耶,很好吃啊。原来虽然对人冷冷的寒尘夜煮饭也是一级棒的啊?
布溪想了想,连忙夹了两条菜吃了起来,心里还一个劲地在夸他。
“唉唉唉、”正当她把筷子伸向番茄炒蛋里时,房祈暗用他另一双干净的筷子敲了敲她的筷子:“你是前世没吃过饭么?”
听得出他到底想说什么,布溪嘟了嘟嘴,把筷子收回来,趴下头扒了口饭。
房祈暗看了她一眼,继续吃飯。
寒尘夜淡淡地看了两人一眼,放下筷子,拿起另一双干净的筷子夹了些番茄炒蛋放在布溪碗里。
布溪抬起头,惊喜地对他灿烂一笑,连忙夹了些冬瓜片放在他碗里。
顿时两人都停下了筷子,房祈暗和宫峻堇对视了眼,双双望向寒尘夜。
寒尘夜愣了一下,夹起一片冬瓜片放在嘴里,继续吃飯。
“哎,你们干嘛不吃啊?”布溪看着两人看着寒尘夜发呆。
宫峻堇的眼神明显有些黯淡,看了眼布溪:“以后夹菜给别人用这双筷子。”
布溪这才发现,她的勺子旁还有一双干净的筷子。
“哎,夜,她刚才用她用过的筷子夹菜给你耶、”房祈暗看着寒尘夜还若无其事地自己吃自己的。
“那又怎样啦?”布溪看着房祈暗很不满:“又不会吃死人。”
房祈暗舔了舔嘴唇很稀奇地说:“是不会吃死人啊,可,可是他耶。他寒尘夜可是有洁癖的耶。你平时最讨厌别人用自己用过的筷子夹菜给你的耶、”
听他这么一说,布溪也看着寒尘夜。
“吃飯的时候不要说话,小心噎着了。”寒尘夜夹了些饭放在嘴里,慢慢地说出这几个字,还是少不了一丝冰冷。
布溪尴尬地看了看宫峻堇和房祈暗:“对啦对啦,快吃飯啦你。”
于是自己也埋下头吃飯。心里忍不住纳闷:寒尘夜会不会是不知道原来冬瓜片是自己夹给他的啊?可是刚才房祈暗这么惊讶地说,看来寒尘夜真的很讨厌别人用自己吃过的筷子夹菜给他啊。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干嘛还要吃她夹给他的菜啊?是不是如果当面拒绝怕她不好受啊?
这么一想,布溪总算给自己找了个好借口,放下筷子,拿起干净的筷子给寒尘夜,宫峻堇,房祈暗分别夹了些菜。
“谢谢。”宫峻堇的回答。
“别毒死我啊、”房祈暗的回答。
“……”寒尘夜的回答。
吃过了饭,布溪感激地看了三人一眼。于是站起来,收拾碗筷。
“你要干嘛?”寒尘夜开口。
“恩?”布溪愣了一下,微伸手指指了指碗筷:“洗,洗碗啊、”
寒尘夜没有说话,房祈暗却忍不住哈哈大笑:“哎,有必要洗碗吗?换一批不就好了。”
布溪十分不爽房祈暗的态度,开口:“干嘛要这么浪费啊?换一批碗筷不就要很多钱吗?洗一洗干净就好啦。”
寒尘夜皱了皱眉头,站起来,先离开了现场。
“会用多少钱啊?我们又不是给不起。”房祈暗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了看布溪:“哎算了算了,你爱洗碗去洗吧,洗完了你再扔掉吧。”
这有什么区别啊?结果还不是一样要被扔。想当初,她布溪家的碗筷还是不齐的,要向阿姨借呢。现在这家伙居然大言不惭说换一批就好了?一向走善良风的布溪不甘。
说忘他双手插在口袋里转身就走,厅堂里只留下宫峻堇与布溪、
“我们回家吧。”宫峻堇轻轻开口。
布溪嘟了嘟嘴,目不转睛地看着碗筷。
“走吧。”宫峻堇见她没有反应,一手扣住她纤细的手想要把她带走。谁知布溪把手扯回来,低着头收拾碗筷。
宫峻堇在一旁看着她,有些好奇她到底想干嘛。
布溪收拾了碗筷就往厨房走去,放水,想找洗洁精时,却怎么找也找不到。于是,回过身去,宫峻堇倚在门口,正好对上她的眼。
“洗,洗洁精呢?”美男在看着她耶,理应害羞一下吧?
能够看得出宫峻堇轻轻皱了皱眉:“没有。”
没有?!太可恶了吧?这么大的厨房居然连一支洗洁精都没有?!
于是布溪想了想,再问道:“那有醋吗?”
宫峻堇是连动都懒得动了,倚在门口微笑:“不知道。”
顿时,布溪连杀人的冲动都有了。回过身去,打开橱柜,翻了翻。再蹲下,打开下面的橱柜,终于找到一支陈醋。还好,没有洗洁精没关系。醋可以杀菌,照样能够洗的很干净。
“布溪,你打算洗完碗后怎么办?”宫峻堇倚着门,眼里一片疲倦。
那一边布溪正在兴奋地洗着碗,听到他这么一说,停下了手,回过头去:“宫峻堇,你……应该不会介意我把碗带回你家吧?”
宫峻堇听后能够明显地看得出他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后轻轻点点头:“那是你家,随便你吧。”
于是,非常实际的布溪在心底就认定宫峻堇是个好人了。朝宫峻堇会心地一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嘻嘻,我还以为你不同意呢、哈哈,你别介意啊,我只是觉得这些碗只用过几次就扔掉实在可惜。以后等我有机会回香港,我就把它们带回香港。”说着,布溪拿着一个碗,轻轻帮它抹去油迹。
“回香港?”宫峻堇好看地一笑:“我看是没可能了。除非有什么突发情况吧,如果不是的话,你以后就在上海定居了。”
虽然听到他这么一说有些气馁,布溪还是不服输地说:“那我可以把它们带回你家,然后煮饭给你吃啊。你放心好了,这些碗筷绝对用得上。”
听得出布溪的语气里有些不服输,宫峻堇微笑地看着她,没再出声。
布溪快速地把碗洗完,擦干净,叠在一起。回过身去,宫峻堇倚着门双眼闭着像是睡着了。
真是美男。就算是睡觉的样子也这么迷人。布溪不由得看呆,过了几秒,缓回神来。把碗放下,走近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谁知宫峻堇被拍醒后飞速地扣住了布溪的手腕,力度大得让布溪皱了皱眉头连忙叫道:“宫峻堇宫峻堇,你干嘛?!”
宫峻堇听后才松开布溪的手,着急地问道:”你没事吧?对不起、”
布溪揉了揉手腕,尴尬地笑了笑:“没事啦。如果你刚才再大力一点,我看我的手或许会断掉。”虽然,看到了他眸里的血丝,疲惫的眼神,轻声道:“你很困吗?我看你刚刚倚着门居然也会睡着。”
宫峻堇笑了笑,眼睛灿若繁星:“还好。可能是今天刚下机。你洗完了?那走吧。”
她点点头,回去拿起碗,与他走出寒尘夜的家。
或许是宫峻堇常常对她笑吧?布溪觉得他是个很温柔很像大哥哥的人。不像寒尘夜和房祈暗那种极端的人,他正好站中间。或许是因为这样吧,布溪才放心和他住在一起。
回到屋里。布溪把碗筷放在厨房里。走出厅堂时,宫峻堇对她说:
“二楼有十二个房间,你自己去选吧。我在最前面那一间。晚安。”说完,他眨了眨他疲倦的眸,对她温柔一笑上楼去了。
他的房间在最前面那一间?哦。可是,那关她什么事啊?宫峻堇干嘛要告诉她他在最前面那一间房间啊?怪怪的怪怪的。布溪不由得愣在原地。〔你想多了女人〕
布溪爬上了二楼,找了最后一间房间。一扭开门,就看到坦大的房间,一张白净的大床放在中间。白色的纱窗正好对着床,还有一个大衣柜。非常简单的设计,却十分适合布溪。
坐在床——上,布溪忍不住多弹坐了几下。满意地看着房间的设计、
“哎~~。”布溪惊叹一长声整个人躺在舒适的床——上自言自语:“布溪啊布溪,你说你是修了什么福啊?居然救了一个帅哥之后接二连三的这么好运。走了****运啊你、”
“啧啧啧。”她双手放在后脑:“如果一辈子这样那该多好啊?”说着,打了个哈欠。布溪翻身卷了卷被子睡去。
很早。
生理时钟再次响起、布溪睁开眼睛,看着纱窗外的蓝天,微笑:今天有是个好天气。
洗漱完毕。布溪心情愉悦,脸上的肿已经完全消掉了。嘴角的淤青也慢慢淡下去。完全不需要戴口罩了。她慢慢走下楼,走进厨房做起早餐来。宫峻堇家的冰箱简直就是一个小型市场,什么都有。她开始怀念那个在香港地图永远都找不到的小小的家。
把早餐放在餐桌上,布溪拉开椅子自顾吃了起来。吃完了还觉得有点怪怪的,好像遗忘了什么。直到锁门走了出去,布溪还是忘了里面还有个屋主。或者是习惯一个人生活,布溪转身要走时,看到房祈暗把车停在门口,似乎等着人。布溪还记着昨天对他的不爽,微微点了点头打了打招呼就走。
房祈暗在车里按响了喇叭。布溪回过头去,疑惑地走到他的车窗前。他摇下窗对布溪说:“上车。”
“上车?”布溪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随后还是赌气地答道:“算了,我还是自己坐公车上学吧。”
“附近没公车。”他很简单地说完又不耐烦地说:“上车。”
见他开始孕育着火气,布溪还是硬着头皮上了车。看他似乎没有在乎昨天的事情,有免费车不坐难道她布溪是傻的啊?说是这样说,布溪还是坐在车上一直没有说话。
“昨天和堇过得怎么样啊?”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透过后视镜看了看布溪问。
“没怎么样啊。”答完,布溪突然想起了宫峻堇:“啊!我忘了宫峻堇还在屋里,我把他锁在屋里了!”难怪刚才觉得好像忘了什么。
他听后猛地刹车。害布溪差点撞上了椅背,后面的车也差点撞了上来。
“算了。”房祈暗继续开车:“你再怎么锁他,他也出得来。”
布溪从后视镜里看到了房祈暗邪魅的一笑:“看来昨天堇没有得逞啊?”小声地说完,他一个转弯,车子停在了路边。
布溪从车窗往外看,离学校还有一段距离呢。他干嘛把车停在这里啊?
“下车吧。”他浅浅地看了布溪一眼:“直走转弯就是学校。”
布溪咬咬牙,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真后悔刚才这么爽快的上个了他的车、真是伴君如伴虎,如果不是对他那天拿着枪威胁她的样子还心有余悸,布溪早就动手了。
于是,她咬牙切齿地下了车,大力地合上车门,看着车子飞快的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