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静雪对心竹确实是有些敌意的,或者说是女孩之间的嫉妒也行,但自从今晚与她近距离接触过之后,曾经无比高傲的雪公主,也在心竹面前慢慢卸下了伪装。
她们的精神世界有着相同的风景,骨子里,都有一幅冷艳高洁的“雪竹”。
马超关掉视频聊天窗口,起身伸一下懒腰,像是一只雪白的胖天鹅,端起水杯咕咚一声,浓眉大眼里,透着玩世不恭的神态,“以后你们谁想看片,自己问她要哈,我不想当这个中转站了,要不然人家还以为我的人品有多差呢”。
“你和小蝶之间进展怎么样了?”林静翻着《英语口译》问道,“老马识途,给我们传授点经验呗”。
“我们之间是纯洁的男女关系,只通过电波传情”,马超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正在努力培养心电感应中”。
“老马他是没底气,胆子忒小,聊两句QQ手都会发抖,不过我说哈,秦老大,就数你隐藏得深,我就不信你到现在没谈过恋爱”,冯喆举着小杠铃,扑哧扑哧地吐着气。
“我谈过啊,但是分了,”秦开眼里露着一丝淡淡的哀伤,“往事那么苦,干嘛还要反刍?”
“我明天要请广播站几个领导唱歌,你们谁去?”林静说,“去的话给我分担点花费”。
“哇靠,我最痛恨什么话都留个后半句”,冯喆表现得无比愤慨。
“这次我们还是别去了,下次咱哥儿几个自己唱,”秦开说。
“什么我们自己去?”每逢关键时刻,玉堂往往能保证“从天而降”。
“三哥明天晚上和广播站的领导去唱歌儿呢,问我们去不去”,秀臣永远是这么不紧不慢,让人有说不出的亲切感。
“干嘛不去?我去和三弟并肩作战!”玉堂说着,就坐在自己的桌子前,对着镜子去掉美瞳,开始“卸妆”。
“锦毛鼠,你说,当个男的,这么做有必要吗?”林静合上书,来到秀堂跟前,“抹上这些东西有用吗?真的能让脸变白?”
“你知道现在的女生都喜欢谁吗?”玉堂看了一眼身边的林静,故意卖个关子,“喜欢韩国欧巴,喜欢花样美男,喜欢李俊基。”
“可是你的白,白得自然吗?还不是因为你在脸上抹了东西?”林静有些不服气。
“化妆品的作用,就是要让你知道,‘你,本来就很美’,老三,你这个人吧,长得也不丑,就是脸色黑中带青,像中了毒似的,再加上你不喜欢笑,咱俩站一起,我是小天使,你就是大魔鬼”,玉堂说着,俏皮地做了鬼脸,“不过没事,抽个时间我给你倒持倒持”。
“人家是喝着牛奶长大的,咱是吃着高粱长大的,可能因为这个就不一样吧?”秀臣说。
“哇靠,老三,你先别想着变白,先把自己脚上的味儿给去去”,冯喆说,“我天天打球,都没你的臭”。
说完,冯喆就拿起林静的一瓶啫喱水,哧哧地往一双大头皮鞋里喷了几下。林静的床位在冯喆正上方,林静脱鞋后,冯喆自然也就成了离“污染源”最近的地方。
看到自己的鞋子被“蹂躏”,林静赶紧跑去阻止,但为时已晚,虽然气恼,但他细细闻闻,果真有股子悠远醇厚的臭味。
冯喆的举动引来了宿舍兄弟们的注意,在他们‘异样’的目光***诈”的笑容里,林静觉得自己像一只猴子似的被一阵戏耍,平时他装出来的高冷优雅不见踪影,唯有一张憋得通红的脸,就像是猴子的屁股。
他也知道自己的鞋子臭,因为除了一双凉拖鞋外,他没有其他鞋子可换。
而鞋垫倒是带了两双,是母亲凤英一针一线纳的,穿了两天后,因为不舍,也就没穿。
对他来说,从小到大,买一双鞋子都是一件无比庄严的“大事”,像这双皮鞋,还是他和父亲来学校报到时,在县城转车的时间间隙,一起在百货商场中东挑细选、下了“血本”买的,来到大学后,他每天都穿着,像件宝贝,对它“温柔相待”。
“林静,你这双鞋是韩国泡菜精心腌制的吧?”玉堂说完,与大家相视,哈哈大笑。
林静心里一阵抽搐,“他喷我的大头皮鞋,就是对我的轻视,对我父亲的侮辱!!”
他默默起身,从床头拿下卫生纸,像擦拭一件玉器,突然放大声音,装作不在乎一样,“哇靠,你这样喷的黏不黏?还能穿吗?”
秀臣听了,把书一放,就过来帮林静一起擦,“三哥,你的鞋子很贵吧?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