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州军左卫位统帅殷素，早前本王就得到消息，殷素盘踞晋州，仰仗叔父殷直朝野得宠，暗中贩卖军马，牟取私利。更无视军纪国法，处处与晋州刺史府做对。本王原本打算以此为由，日后尚能制衡殷直，现在看来，此刻若是抛出，收效自会更大。”
“太子代天巡狩，手握此等铁证，自是不敢轻易隐瞒。纵然有太傅为其筹谋，利弊相较之下，想必也会如实呈禀。如此一来，陛下顺势打压殷氏一族，也就有了充足的理由。王爷只此一招，所收之效甚巨。一旦殷素落马，王爷也可顺势举荐门下出任晋州军左卫位统帅一缺。到那时，陛下只求军心平稳，王爷所荐之才自会首用。”
“如此说来，先生也赞同本王此举？”
“四方获利之事，定无风险，王爷此计甚妙。”
“何为四方获利之事？”
“东宫太子初次巡访，便破如此大案，定得陛下赏识，此为一方；殷氏一门籍此渐入宠幸旁落之势，崇德宫必受牵连，锦妃得利，此为二方；陛下忧心殷氏功高盖主，此举一出，隐患大为消减，此为三方；王爷趁此安插本门中人于晋州帅府，此为四方。”
并肩王得意笑言：“此事被先生如此一说，倒也顺理成章。想必是受闫先生和鬼镜先生影响，如今本王于权谋之事，也是颇有进益。”
“王爷过谦了，王爷原本就是龙族血脉，承天命，以来人世，根性本就与常人不同。”
并肩王尚有自知之明，方才闫几道的一番推衍，事先脑海之中并无如此思虑。若无先生天眼洞察，他又岂能窥此天机。
父皇既已恩准奏请之事，太子必当精心准备一番。久居京师，世间繁华之所，只有听闻，却无缘得见，此次到访晋州，虽非烟花风月之地，也定有不同于洛城之景。一举多得，也算美事一桩。凉州一事，虽已结案，可马昭心中抑郁实难消减，此次出走晋州，太子诏命，一并前行。得知此事，马昭心中甚是欢喜，随进东宫拜谢太子。
“马昭谢过太子殿下。”
太子言道：“遣你同行，并非游山玩水，何须言谢。此行怕是不比你凉州之行，轻松多少。”
“马昭明白，不过若非太子诏令我一同前往，这京师之地怕是会把我逼疯。”
“知你心中烦闷，准备准备，明日出发。静心细想，晋州官场贪墨之风，由来已久，此次逞强谏言父皇交由我来彻查此事，心中还真是没底。”
见太子忧心，马昭安慰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我陪在太子身边，这天底下怕是没有办不成的事儿。”
马昭年长太子几岁，幼时两人常常结伴同读，如此友谊，自当终其一生。于此，马文莆也是良苦用心。他日太子承继大统，马昭定会成为其所信赖倚重之臣。
未见东宫有所行动，殷妃之心甚是焦虑。太宗皇帝虽是日理万机、朝务繁杂，却也不忘于崇淑宫探视锦妃。送走太宗皇帝，锦妃特意留下朝媛和女侍黎歌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