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
我的伤势在这些天的修养下基本上已经完全恢复。
阿甘左来到我的房间,把他背在身上的长剑卸下来都给了我,说是要我到屋子外的院子里陪他练练剑术。
我问他说,“为什么。”
他回答,“人活得太久,却没有什么事情来做,人都开始变得麻木了,要是再不动动筋骨,在我这身体腐朽之前,我可就要被无聊死了。”
我没有再问,因为我不相信他的话,我也没有拒绝,因为我想揍他,我的伤势已经基本痊愈,可以去做这些天来我一直想做的事情,或许我并不是他的对手,但我也有自己的依仗——这只鬼手,即便是它已经被锁链给封印了起来,但我依旧可以感觉到庞大的力量积攒其中。
“这么干脆?”阿甘左有些意外,然后就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想揍我?你觉得你能打的赢我么。”
“这要试过才知道。”我讨厌他、更讨厌此时他脸上的笑意。
我们走出屋子,这是我第一次走出这间屋子,外边是一间被竹篱围起来的院子,不大但也不小,约莫一百平的样子,周围一盆盆的放满了淡粉色的花,中间是一条青石铺成的小道,通向外面的密林。
我有些诧异,完全想不出来阿甘左是这样的人——古幽的密林、青竹的小屋、还有无数淡粉色的花,极其淳朴安静的生活。
“嗯,开始吧。”阿甘左说。
我回过神来,转头看向他,他就随意的坐在一张竹凳上朝我勾手,“你的武器呢?”
“不是给你了么,”他指着我手上的长剑,“你要是说我的话,你确实太弱了,武器的话……”他思索片刻,然后目光在院子内四处张望,最后随意的取下一只扫帚的竹条挥了挥,“那就选它好了。”
“我会杀了你的。”我低声的吼。
“如果你做的到的话,”他用竹条指了指身后,那是几落没处理过的柴火,“要是你输了的话,今天就是你砍柴了,怎么样。”
“那么、来吧。”他的身上忽然多出了一种气势。
我看着他,情绪波动,但竟不知道怎么的有些畏惧,但想起这些天的情形还有刚才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轻蔑,还是让怒火占据了上风。
我冲了过去,只有在挥起那把长剑的时候才完全感觉到这把剑的沉重,我用力将它挥下,手中的感觉更像是我在挥动着一柄巨大的铁锤,空气被掠的作响。
我的目光一直紧盯着阿甘左,他的脸上一直是那股懒散的笑意,甚至是在我将长剑用力挥下的那一刻,还可以看到他懒散的打了个哈欠。
然后是长剑落下,然后是‘扑’的一声我摔倒在地。
我难以置信的回过头去,不明白刚才的那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阿甘左还是那样懒散随意的坐着,只是在他刚才的那个哈欠中,手中的竹条变幻了一下角度,我骤然感觉到右手手背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看去,上边已然印出一道红痕。
“你太弱了,还是得从怎么拿剑开始学起啊,要不然连解闷都做不到,太无聊了。”他站了起来,随手扔掉手中的竹枝,朝密林走去,“记得今天要把这些柴给砍完哈,”“终于可以不用砍柴好好睡上一觉了……”
“我、我还没有输!”我捡起长剑、不甘心的冲着他的背影喊。
我轻抚着左手上那条冰冷的锁链,那里封印着我所恐惧的东西,那是鬼、被诅咒的恶魔,禁忌的力量,对,我还没有输,只要在打败他之后重新将锁链锁住,那就没关系。
“对了,差点忘了说,你的力量太弱了,是解不下你左手上的锁链的,”阿甘左的声音传来。
我的手已经放到了锁链的尽头,那是扼住手腕的部分,只要将它解下,鬼就会从我的身体里苏醒过来。
“要是你强行去解,就会……”
我用力的一扯,但是没扯下来,锁链上闪烁起白色的光芒,像是一团燃烧的烈焰,然后我就感觉到了那股仿佛被烈焰烧灼的痛苦,无法形容的温度,像是直接烧灼在灵魂之中。
“遭到锁链上封印的反噬,那可是……”
我跌落在地上,疯狂的打滚,却恰好看到阿甘左转过头来,他愣了一下,然后脸上闪过一丝笑意。
“算了,我看你也知道了。”他继续向外走,背影消失之前又说了一句话,“喂,巴隆,要记得在我回来之前把那些柴给看完哈,不要因为这一点点小小的疼痛当作借口,要不然我可是会怀疑你的性别的。”
等到约莫十分钟后,锁链上的光芒才暗淡下来,痛楚也逐渐消失,我看着空无一人的小院,再看着那片密林,恨不得追上去用剑砍上他几下,可我不知道他去了哪,我也打不过他。
我向院子中的那几落柴火,想起了他最后说的那句话,走上前去,一遍遍的挥起长剑。
“我会砍到你的。”我一遍又一遍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