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你绣的鸳鸯,你可曾知道】
堇云苑,花阁内。喏颜倚在雕着花与蝶的红木床榻前专心致志的绣起一对鸳鸯。纤小的银针牵引着绵连的丝线在洁白的香帕上穿梭,一针一线是那般整齐,仿佛倾尽了她所有的身心。
“小姐,小姐,二公子要到边疆一带出征去了,明天一早就动身启程。”当落日的余晖密密斜斜的洒满了庭院时,兰汐才端着一盘瓜果,匆匆走进了闺阁中,神情显得有些慌张。
“什么!”喏颜惊叫了一声,一个不留神便被那银针无情的刺破了纤长的玉指。暗红色浓稠的汁液倾落在还未完成的“鸳鸯帕”上,触目惊心。
她忍着疼痛将玉指放在唇边吸允了下,向一旁的兰汐吩咐道,“备车,我要到水府去。”言罢,喏颜起身走下床榻,伏在铜镜前梳起了发鬓。翠绿色玉梳从青丝上划过,凝脂般白玉花簪挽过如云发丝,熠熠生辉,有灵动的美。
“小姐,病还没好,就在阁中好好休息吧?现在外面冷,可别又受了风寒。”兰汐将手中的瓜果放置在阁内中央屏风后的红木圆桌上,走至喏颜的身边,替她梳起了装束。
“兰汐,休要多言,备车去吧。”喏颜轻咳了几声,起身伶起妆台边床榻上的一件锦云钿花衣衫披了上。盈盈几步,走至阁外。
凉风来袭,喏颜不禁打了个寒噤。虽已是仲春时节,天却依旧有些冷。春行冬令,连空气中都是带着些许的凉意。喏颜揉了揉已经冻红的双手,有些吃力地向前行,脸色却已变得苍白如纸。
“我的傻小姐,身子不好,还穿的那么单薄……”兰汐取来貂皮披风,一边为喏颜穿上,一边心疼的抱怨。
“小姐,身子虚弱,还得有个人照应,就让兰汐陪你一起去可好?”她扶上喏颜冷如冰的玉手,有些担忧。
如同雪色般惨白的脸上依旧没有一丝血色。喏颜噙起一抹浅笑,推开兰汐应声道,“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
兰汐有些怅然,抬头望了望天际,“小姐,天色不早了,快去快回。”
喏颜先是一愣,接着才点了点头。
不觉,已是苑外。
四马骈列。土黄色的马篷上有流光的流苏浮动。莲步轻移,喏颜扶上了篷子,小心翼翼的走上了马车。
一路颠簸。
【你的挽留可是出于不舍】
入夜,水府。
琉璃灯盏,溢彩。有箜篌声起。“吱”雕花木门被推开,喏颜破门而入。“怎么,明天就要走了,连个招呼也不打,想不辞而别么?”
喏颜走至室中,环视四周,目光停留在左前方珠帘后的雪青色身影上,久久不肯离去。
已而,箜篌之声已戛然而止,却听不到帐内之人的回音。翠珠帘后,雪青色身影徘徊,影影绰绰,明灭可见。
“水二公子好有闲情,挑灯。奏箜篌以待,莫不是等小女子吧?”许久,听不到帘后人的回话,有些焦急的喏颜一个箭步迎上前,抬手拨开翠色的珠帘。望着帘内的箜篌又望了望着雪青衣衫的男子,有些茫然。言间有着调侃的意味。
雪青衣衫的男子凝视喏颜,空洞的眼眸中透出无奈。一声长叹,是那般的深邃而悠远。那是对流年易逝,韶华暗损的追悼与留恋,是对忧愁风雨,树犹如此的悲叹,亦是充满了对“有心栽花,无心插柳”的怜悯呵!
“颜儿,不要胡闹。今日天色已晚,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雪青色衣衫的男子轻轻拍打过喏颜的肩膀,眼中有腻宠闪过。话语中皆是玩弄的味道,像是在哄逗一个孩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