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
“紫灵,你真美。”一切都结束了,晓辰用冰凉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的打量着她粉雕玉琢的脸蛋。
“闲来茶话,曲径谈幽,真希望我们这样的生活永远不被打破。”他有些失望的垂下了手,“从我一开始,我便知这样永远安静,美好的生活只是虚妄罢了。”
“你虽美,美一旦到了极致,便成了哀伤。”他的话语竟成了一把剑,狠狠地刺进紫灵的心脏,阻止它的跳动,血液倒流,疼得她几乎失去了知觉。
“只要你肯借兵,我们还可以……”她的“重新开始”四个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口,便被他生生的打断了,“晚了,一切都晚了;你既无情我便休,我给过你机会的。”
晓辰忽而转身,端起桌上的菊花羹一饮而尽。
“你疯了,明知道有毒,还……”紫灵吃了一惊。
“你的任务已经完成,回去吧,从此,我们各奔天涯。”晓辰并没有回答她。
但。紫灵却知道,即使到了最后的关头,他亦是为了她。倘若不能完成任务,那么等待她的,或许是比死亡更惨痛的代价。
“紫灵,你走吧。”晓辰合眸,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晚了么?一切都晚了么?他们以后再也永无聚首日了?紫灵缓缓移步,脚步有些沉重。
“鸳鸯锦是姑娘的信物,烦请带走。”晓辰再次睁开眼时,往日的温和早已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冰一样上的神情。
紫灵诧异的接过鸳鸯锦,原来,是这件东西彻底的出卖了她。
“啪!”晓辰突然打碎了桌上的碗。
转瞬之间,庭院内有数道身影闪出。
原来,并不是自己的错觉,这府第中真的有高手。
这一切,是早已布置好的陷阱,那么,我还出的去吗?紫灵眸中浮出的忧伤,数不尽,望不穿。
“让她走。”未几,晓辰摆了个手势,喝道。
“紫灵,若有一天,你不再是缥缈阁的人,或许……”后面的话,晓辰没有再说下去,他只是摆了摆手,示意她离去。
紫灵望了一眼手中的鸳鸯锦,惊觉上面的一对纯白色鸳鸯,除了一角外,其余的竟被染成了红色,那么明艳,那么灼眼,将她烫出泪来。
她握紧鸳鸯锦,跌跌撞撞的走出了寞府……
玖
箬竹林,木屋前。
一白一紫两道身影晃动。
“云影,秋妆两位姑娘,我已完成任务。”紫灵几乎是噙着泪说这句话的,“灵儿不求什么奖励,只愿从今尔后,可以离开缥缈阁,从此闲云野鹤,自由无束。”
彼时,感觉到胸口一阵闷热,接着便有腥红的液体从紫灵的口中溢出,她拿出鸳鸯锦,擦拭着,嘴角残留的血液,将纯那对唯一纯白鸳鸯的一角都染成了红色。她赶忙去擦,却发现这血迹,怎么也抹不去了。
看着眼前的血红色鸳鸯,她恍然大悟。
“晓辰,晓辰……”原来,只有血的颜色才可以将这纯白的鸳鸯染得这般明艳,除此之外,世上再无颜料能及。
那斑驳的血迹,可是你无声的泪?
这一世,木已成舟,覆水难收。
如有来生,我们再来续前缘,可好,可好?无人回答。
顷刻间,她举得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床榻前。
“云儿,她怎么了?”一身碎花紫罗长裙的秦秋妆立于床边,望着床上昏迷的紫灵,又瞥过身边的云影问道。
“呐,姐姐,灵儿她逆改了金蚕蛊术,这样一来,被下蛊的人无事,反而下蛊之人会被金蚕蛊反噬。”云影轻轻地说道。
“这丫头,为了他,真傻。那她可有法子救?”秋妆关心的问。
“她被蛊反噬了,中毒太深,云儿只能尽力而为了,至于能不能醒来,就看他的造化吧。”云影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是我们害了她吧?唉……”云影似是自责道。
“的确是我们的错。”秋妆有些过意不去。
“呀,姐姐,也不能全怪我们,人各有命,这条路也是她自己选的嘛!”云影一副无辜的样子望着床榻上的人儿说道:“灵儿,你会醒来的吧?”
“云儿啊,你闲着无事时就考虑一下一年后缥缈阁与清灵社一战怎么应对好了。”斯时,秋妆突然坐在了床沿边,很长,很长的叹了一口气……
若她不醒,计划便被全盘打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