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了最早的去法国的航班,以辰亲自开车载她过去。机场里,以辰吸了一口烟,低头看着她,面目安静,“不会有事的。”顿了顿,他伸手替她将额前的发丝理顺,“如果还是没有办法放下,就牢牢握紧,不要再松手吧。”
她咬住下嘴唇,无意识的握住自己的小指,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再回来时,一定要笑着回来。”他微微俯身,温润的声音在嘈杂的机场里安静的响起,温暖的,宠溺的,让人莫名心安。
若安怔了怔,微笑着点头,“我会的。”她握着小手指的手多用了几分力气,看着以辰好看的眉眼,上前抱住他。
以辰的身子瞬间僵住,他的手犹疑着,搭上她的发顶,轻轻拍了拍。他温声说,“小朋友,去吧。”
若安直起身子,看着他的眉眼,点了点头,“那我走了。”说完这些,她转过身,安静的离开。
林以辰看着她的身影,点燃一根烟,沉默的吸了一口。他一直看着她离开的方向,直到烟在手中熄灭,才回过神来。
三万里的高空,笑容甜美的空姐关切的在她身边站定,微微弯了腰,低声询问,“小姐,你还好吗?”
“嗯。麻烦给我一杯水。”她这才回过神来,随即开口说。看着空姐离开,她从包里掏出镜子,才发现自己的脸色有多么难看,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像是生了一场大病。
她忽然开始想念以辰身上混合着木香的雪茄气息,只有在闻见那气息时,才能够安心和稳定下来。以辰像是这个嘈杂的人世里,她唯一的救赎和依靠。
她偏过头,以手支额,沉默的看着窗外大朵的浮云,忽然想起那些遥远的旧时光。那些过往的记忆如同潮水一般侵袭而来,几乎要将她湮没。
小学的时候,因为爱慕虚荣,她偷了家里的钱去买了许多漂亮的发夹,被发现后,是苏默宁将她护在身后,对父亲说,“是我偷的。”他将她所有的过错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父亲向来严厉,拿着皮带狠狠地抽着他。她站在他的斜后方,看着苏默宁沉稳坚毅的面容,看着他的手臂和胳膊上的红肿,忍不住掉下泪来。
晚上,她偷偷溜进他的房间,看着他的手臂高高的肿起来,握着他的手,“疼吗……”话音落下,泪水就无可抑制的落了下来。
“不疼。”他默默地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水,“不过,不要再做这种事了。”
她将头点的像是拨浪鼓一般,眼泪却是无论如何也止不住。却听见他叹息般的声音说,“小安,以后想要什么都和我说。小安想要的,即使是逞强,我也会给你。所以,不要再这么做了。”那是她生命里最初的英雄,替她撑起了一整片天,让她得以安然的呼吸。
后来离开宁江去法国的时候,她将那些发夹和所有苏默宁送给她的礼物都好好的收进了盒子里,放在了书桌上,一件也没有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