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就要去,任大哥,你知道去往方寸山的路吗?”亚弋目光灼灼,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望着任乾坤。
任乾坤愣了一下,道:“现在来看的话,就算骑马最快也要一天才能到,今天已经这个时候了。”
任乾坤望向窗外,亚弋也跟着望去,只见天空之中悬着一轮明亮的太阳,炙热的阳光照射下来,照得大地明晃晃的。
正是正午时刻。
亚弋见了,立时蔫了一半的气儿,嘟囔道:“这都大中午了,看来今天是来不及了,只有等明天一早……”
亚弋话还未说完,任乾坤突然笑道:“那也未必。”
亚弋转过来惊讶地看着任乾坤,仿佛看着一块金子一般,两眼发光:“难不成任大哥你有办法?”
任乾坤悠悠笑道:“普通马肯定今天是跑不到了,不过我可以赠你一匹千里马,这样的话那就可以在天黑之前赶到也不成问题了。”
亚弋顿时像是找到了亲爹亲妈似的,一脸感动得痛哭流涕,紧紧抓住任乾坤的手,道:“任大哥,你真是我的亲哥啊!”
一间客栈正门前,因为太阳的毒辣此刻街道上没有什么人,在任乾坤和那个被亚弋救下的小二的陪同下,亚弋走出了客栈。
“本来想留贤弟小住一宿,看一场戏明早再走,但既然贤弟心情如此迫切,那我也不在挽留了,只愿你能达成自己的希望,到时候回来我们再把酒言欢。”任乾坤道。
亚弋笑道:“多谢任大哥的款待了,我今天真的是十分开心,能够认识任大哥这样的人物真是我三生有幸啊。”
“哎,”任乾坤止手道,“贤弟千万别这么说,想来茫茫人海之中你我能一见如故,把酒言欢,这便是缘分吧。既是缘分,那就何必再谈多谢之类的话?”
亚弋深以为然,重重地点头道:“是啊,那就让我多谢缘分吧。”
任乾坤听了大笑起来,亚弋又道:“任大哥,等我去那方寸山学会了飞天之术,一定回来带着任大哥你兜一圈,让大哥你也风骚风骚。”
任乾坤愣了一下,显然对亚弋“风骚”这一用词思索了一下,不过他随即反应过来,笑道:“好,那到时候我就沾沾光了。”
“那我们就此拜别了。”亚弋拱手道,然后又朝那店小二眨巴了一下眼睛:“走咯,小二。”
那小二呆了一下,立刻笑堆满了脸,招呼道:“好嘞,客官,啊呸,亚公子你慢走啊,有空常来。”
亚弋笑着,一个翻身上马,回望了一眼门前的二人,便将马头调转,挥了挥手,大呼一声:“走咯!”
嚯……
望着亚弋的身影消失在了眼际,那店小二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少主,这亚公子看起来就是个普通寻常人,怎么少主这么待见他?”
任乾坤目光还没有收回来,头也不回地说:“贤弟刚刚救了你,光是这一条又如何不让人尊重,如何不让人钦佩呢?”
那小二顿时觉悟自己犯了错误,谢罪道:“啊,少主教训的是,滴水之恩,是该涌泉相报的。”
任乾坤若有若无地笑了笑,道:“,他可不是普通人。”
艳阳高照,山川大地都处在一片蒸腾之中,热浪在地表升舞,那炙人的温度令人窒息。滚滚烟尘如同一头巨龙在俯地飞走,一时间砂石四溅,风声乱舞。
前有骏马在奔,后有蛟龙在赶,整块大地仿佛都在颤抖,被这气冲斗牛的气势所折服。而这股气势所指方向,赫然便是:
方寸山。
通往方寸山的大路只有一条,也不乏有些山野农夫为了上山砍柴图个方便而砍出来的小路,经过了日复一日的鞋底的打磨终于变得光滑了,许多赶赴上山的家境不甚好的年轻人都愿意选择这条捷径了,当然那些以磨砺自己锻炼身体为目的的人就不提了。
而大路平坦宽敞,稍微富裕的那些人自然更喜欢乘车或驾马在一阵晃晃悠悠之中到达目的地——方寸山,而且一路走来,还可以饱览山中幽景,倒也十分舒心。
亚弋来到方寸山山下之时,太阳已经渐渐西斜,路上也没有多少行人,有的几乎全是下山的。远远眺望了一下山上,只见清高的天在绿山之外,亚弋顿时感到心底仿佛有一股清泉在喷涌。
亚弋本来就是一个自由洒脱之人,这一番肆意的策马奔腾与此刻的壮景正好迎合了他的性子,让他这么久以来因为流浪奔波所累积的压抑得到了排遣。
当下,他情到意处,竟鬼使神差地扬起鞭子,抽了下马屁股,马儿“嚯”地一声长啸,随即提起欢快的蹄子,沿着山路飞踏而去。
到达山顶之时,已是申时末了,只见天边夕阳西下,晚霞烧红了远山之上的那片天空,淡淡金光投射在山门上,仿佛镶了一层金。
入眼之处,一条依山而上的石阶显得十分夺目,那石阶有三丈宽,长百丈,直通一幢颇为雄伟的楼阁。
那幢楼阁截断了人们欲一探这石阶尽头的视线,宛如一名严肃戒备的守卫,令人望而生畏。
连接石阶的下端的又是一块极为巨大的广场,全由大理石砌成,不含一丝杂色,让人感到安静肃穆。
亚弋跳下马来,却见广场上此刻依稀有着一些人,这些人穿着打扮各有不同,应该是来自于天下各州各地的,不过这些人都开始散去,亚弋顿时感觉不妙,连忙牵马走上前去。
于这广场之上分别布了四张大桌,每张大桌后面都坐着两三名弟子,这些弟子皆是身着白袍,带了几许书生的儒雅之气,让人看了极为舒坦。
在这几个坐守弟子身后,又各有一块圆形的大木牌,分别书写着“天”“地”“玄”“黄”四个大字,四处都有弟子把剑站守,维持秩序。
此时,那几张桌前都只有寥寥数人,天门与地门还好,相较之下,一边的玄门与黄门简直门可罗雀,冷冷清清的桌前,似乎都能听见一阵凄凉的风吹旋而过。
而那两张桌后的弟子也是一副无精打采,昏昏欲睡的模样。
这两边的对比让亚弋不禁有些莞尔,心中暗笑道:“这副形象接待人,难怪没人搭理呢。”
不过,嘿嘿……自己可以过去装作很有兴趣的样子,钓得他们的胃口后一走了之,不知道他们的表情会有多精彩。
亚弋肚子里坏水冒个不停,正暗自计较着自己的“邪恶计划”时,忽然,眼角之处,一袭白衣疾驰而来。
定睛看去,只见一位仙女从天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