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又闹翻了天。
正在养伤的建安王江泓德又惹出事了!
这一次比上一次还严重!
上一次,虽然厉害些,还只算是家丑。
这一次,可不得了,简直算是国丑了!
小小的建安王,虽然得宠,也不能滥用玉玺啊!
更何况还是用玉玺做生意!
然而,更闹翻天的还不是江泓德滥用玉玺卖匾额一事。
上不上下不下的废太子江泓逸,竟然弹劾建安王了!
江広铮盯着江泓逸递上来的奏折,气得脸色发白。
江泓逸啊江泓逸,可真敢啊!
一个奏折还没送到皇帝案上去,就已经闹得满城风雨,让他连拒绝看的机会都没有!
欧阳良骥站在下面谦恭有礼。
江広铮眸光闪了闪,随后状似不在意一般,取了江泓逸呈上来的奏折慢慢翻看起来。
嘴里的声音似乎也是漫不经心。
“左丞相还是不改变想法?”
欧阳良骥点了点头,诚恳地道。
“皇上,再不细心教导,太子殿下真的毁了!”
江広铮心头还有最后一分犹豫。
“左丞相果然会细心教导他们?”
昨日,欧阳良骥和江広铮谈了许久许久。
两个人谈话的内容极其隐晦。
但江広铮知道,他们是在说如何让江泓逸失去做皇帝的资格。
没错,三岁看老,京都里的人虽然对江泓逸很看不上,却都默认了江泓逸以后会是皇帝。
可如果慢慢地让他们知道,江広铮真的不能当皇帝呢?
皇后以往的招数虽然管用,驱逐江泓逸去香山,到底失了道义。
毕竟,江泓逸可以一句话堵回来:是你们把我放在香山,还指望我懂什么?
知道的,大概就知道,江泓逸本身就是个坏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江泓逸是个好的,是他这个做皇帝的叔父算计江泓逸呢!
江広铮想了一个晚上,觉得欧阳良骥这个主意确实不错。
让江泓逸成为太子殿下,好好的教导他,然后告诉别人,可不是朕不给他这个机会,是他江泓逸真心不是做皇帝的料!
然后,在这同时,让朕的光佑也跟着学一学。
不对,不只是光佑,最好把朕的几个儿子都叫过去,跟着学学!
对比得江泓逸一个不如才好呢!
昨晚想好的种种,今日在看到欧阳良骥后,又在脑子里翻滚了一番。
江広铮几乎可以想到,江泓逸被打击的体无完肤,万里江山所有百姓都知道江泓逸不足为储君的场景了。
欧阳良骥连忙恭敬地回道。
“臣定不负皇上所托!”
江広铮最后才说道。
“那就好好教吧,至于太子之位,恢不恢复倒不必太着急!”
欧阳良骥有些无奈道。
“皇上,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泓逸向来顽劣,不给他一些好处,他只怕不会乖乖学呢!”
江広铮冷笑道。
“给他好处?太子殿下,储君,未来的皇上,需要心系天下,哪能做什么事情都要好处?”
欧阳良骥摇头笑道。
“话虽如此,外人看着到底不像。如果不恢复太子之位,怎能同时教授建安王等人御下之道?泓逸是太子,让他选几个兄弟,一起学一学,日后帮衬帮衬他治理天下,倒是说得过去。可如果不恢复他的太子之位,怎么能让泓逸主动开口,自己学还叫建安王他们都陪学呢?”
江広铮再也不能假装不在意江泓逸呈上来的奏折了。
他猛的拍了一下那本惹眼的奏折,气哼哼道。
“可他竟然敢弹劾光佑!”
欧阳良骥明智地低了头,不回他的话。
这皇帝,时不时就要胡说八道一下,他也习惯了。
江広铮一点也没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接着问欧阳良骥道。
“这奏折的事情,左丞相怎么看?”
怎么看?
国库里已经没钱到需要皇帝亲自卖匾额了?
没有啊!
就算国库里真的没钱到需要皇帝卖艺挣钱的地步。
那也应该光明正大的募捐。
这偷偷摸摸卖匾额算什么事情?
更何况!
做商人卖就卖了吧,竟然还一模一样的匾额卖多家!
历史上只怕没有更荒唐的事情了!
不过??
欧阳良骥低垂的眉眼更谦顺了。
“泓逸这次闹得大了,弟弟不懂事,他应该背地里骂骂教导教导,在外人面前护着些才是,怎么能这样不道义呢?”
江広铮冷笑连连。
“他挖坑让光佑跳,朕忍了;他做局让光佑挨打,朕也忍了。可他现在还要揪着这事情不放,朕实在是忍无可忍!”
欧阳良骥无奈至极。
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还要说多久?
说再久也改变不了事情是建安王自己做的事实!
他来是为了跟皇帝谈一谈江南入冬防止大雪冻死人的事情,不是为了这些小事!
当下,欧阳良骥果断道。
“依臣所见,皇上不如在皇后娘娘生辰宴那日,当众数落建安王两句,再复原了泓逸的太子之位,泓逸也就不再说这事情了。
他不就是因为没事干闲得嘛!等日后学习做事起来,哪还有闲工夫害人?
就打皇上来说,钦天监已经算过,今年江南地带的冬雪比以往要大得多。
瑞雪兆丰年,这是好事,却怕咱们防护不当,伤了皇上的圣明,臣愚见,江南御寒之物还需早做准备的好!”
江広铮不等他说完,已急忙打断道。
“当众贬斥光佑抬举他?”
欧阳良骥几乎在江広铮话音刚落时接话道。
“说到底,还是因为往年之事有了郁结,否则也不至于行此下作之事。皇上,泓逸已经不是孩子了,那一口气憋久了,现在只是这样,日后只怕还不定做出什么来!”
一句话说得江広铮浑身一冷。
他似乎想到什么一般,愣了愣,摆了摆手道。
“左丞相说得极是,江南的??”
与此同时,江泓逸正在京城一处不起眼的民房外,眸光冷冽。
微微偏头,身边人给了他很肯定的手势。
马种子,就在这里!
他微微一抬手,几个身手好的,轻轻一跃,无声无息的翻墙入室,又悄悄从里面打开了门。
江泓逸踏步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