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这时,原本整装待发的月桐歌忽然脚下一顿,脸上似怒似悲,神色莫测,洛月白正待询问,却又见她轻轻的摇了摇头:“走吧,估计……要快一点了。”
与此同时,渝州边境的一个小镇。
此时正是农耕的好时节,地里人来人往,乡下人不比那些大都市,到处的练武习文,就为了争权夺势,他们大多数也只是守着二亩薄田过日子,偶尔出个好苗子,也都抓紧送进城里,想着那一天出人头地了还能光宗耀祖,而那些没什么习武习文天资的年轻人,也大多进城去做点小生意,因此这镇上,也只剩下些老弱妇孺,极少有青壮年男子的身影。
小镇上的房屋大多半旧不新,虽不美观,但胜在坚固。
阿棠趁着母亲歇下了,背起搁置在墙角的小背篓,打算去山上看看,采点药材之类,自从偷偷的与邻家的小子去了趟幻林,莫名其妙的拾的了个重伤垂危的男人之后,家中药材的消耗便日益加剧,再这样下去,她偷拿药材这事儿恐怕即便她家是开药材铺的,这样的消耗也有点吃不消,况且那人至今还未醒来,这医药费都得她家自个儿掏,还不知醒来后给不给钱……
谁教她家家训就是行善积德呢,不过说实在的,那人也真是命大,受了那么重的伤,皮肉翻飞,几乎是没一块完整的皮肤,若不是遇上了偷跑去幻林的他们,现在指不定已经死在那儿了。
阿棠心中想着,刚刚关上院门,便见着那邻家小子正在墙根对着她挤眉弄眼。
她走了过去,对着那男孩儿悄声道:“你这又是怎的了?”
那男孩儿瞅了瞅阿棠背后的背篓,也学着她小声的说道:“阿棠你……这是去采药?”
“嗯,顺便去给他换换药,”她道,“他伤口太多太重,内服外敷也要用去不少,我怕再在家里这么拿下去,迟早是要叫阿娘发现的,得尽快的采点混过去。”
“那……这……阿棠……”那男孩吞吞吐吐的,一时半会儿没说出句完整的话来。
“到底怎么了?”阿棠感觉出不对来,追问道。
“就是……就是……俺说了阿棠你可别伤心,”他一咬牙,在阿棠的逼视下,索性一股脑的说了出来,“你那天救的那个人,死了!”
“什么!”阿棠有些激动,以致她上前一步,双手有些颤抖的抓住他的肩膀。
“是真的,俺早上去给他送饭,却看他歪倒在一边,俺试着不对,就……就看他连气儿都没了!”
“怎么可能呢?那些药我都是按阿爹留下的方子配的,按理说不会的啊……”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连自己都没有底气,毕竟是首次给人看病,而且一下子就是个重伤垂危的病人,难免有些信心不足。
但只是迟疑了一瞬,阿棠放下了背篓,对那个男孩坚定地说道:“走,去看看,有可能……有可能……”
有可能什么,阿棠也没说,那男孩也识趣的没问,毕竟这是神武界,生死这件事,还是后者的可能性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