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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则安之静心学气法,碰为巧松鼠送食粮

庞悔见经络图后乃是一段习文,名曰《气决》,见文中写到:“自观自学,自冲自盈,自生自成,自立师门,如登于天,如入于渊,如在于海,如在于己”。他本来对于读书习文很是不上心,所以其中意思他也不甚了解,也懒得理会,便只顾看后面的图画。第一组曰:息心。根据图中经络走向看来,乃是意守丹田之举。第二组曰:吐纳,乃是一种练习呼吸的法门。从胸式呼吸到肺式呼吸的法门,由浅入深,再用丹田自由呼吸,气通任督二脉,直至潜入呼吸,最后乃至真气呼吸。庞悔看着图中所画的运气法门,真是叹为观止,原来平常的一呼一吸竟然有如此大的道理。他不禁暗暗佩服这凿画的人,此人的武学修为不知道有多高。第三组曰:采气,但见画中人采撷天光地气,存与体内,画卷气势恢宏,如滴水汇川,长河入海,无所不纳。第四组曰:导气,以意导气,以气导体,以至打通任督大脉、手少阴心经、手太阴肺经等各个经脉,从小周天至大周天轮回,只是走法变幻无常,甚是诡异。第五组曰:任逍遥。图中人气法贯通,上下翻飞,如游寰宇。庞悔简直看呆了,仿佛这石穴之中乃是另一个天地。他突然醒悟,若将这《气决》中的法门学会,逃出着石穴不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么。嘿嘿!真是天不灭我庞悔,竟无意得到这难得的武学奇功。何况自己学来也算不得偷盗,前面的习文写的很清楚,自观自学,自立师门。自己学的自己可以为师,全凭自己造化。复有念到画图之人不仅武功高强,武德更是宽广。倘若自己能出去有幸碰到他,定要好好感谢他。他便坐定下来,按照图中的指示开始学习起来。

第一张图便让他抓狂,因为需得静心,可是他哪儿还能静下心来。一闭眼便是熊熊燃烧的宅院,老头儿假心假意的诡笑。简直是怒火中烧,气息大乱,一口气没接上居然呛得泪流不止,心情又顿时跌倒谷底,失落得没半点力气。照石壁上的图画练习下去,倒底能达到什么程度,他全然没有把握,所不定那图是一些强身健体的医理罢了,于常人没什么用处。纷繁复杂之间,竟浑浑噩噩的又迷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一阵冰凉从脖子上袭来,咋醒之间挣开眼,天竟亮了。洞口上竹叶一夜凝结的露水被微风吹下来正好掉落在他的脖子里。他此刻才感觉自己是又渴又饿,便用手接住露珠解渴,喝了两捧露水,心里才感觉一丝安慰。头顶依旧是竹影飘摇,阳光点点。他陡然间又恢复了生的渴望,绝不能放弃一丝希望。他努力抛开一切杂念,按照石壁上的指示练习吐纳之法。不知是这甘甜露珠的效果,还是晨时的空气份外清新。按照第一步的吐纳之法下来,居然感觉神清气爽,意念饱满,一股热流在腹腔内行走涤荡,甚是舒畅。他不禁大喜,心想着纵然不是什么神功大法,可也让我心安神定,少了许多身焦体躁的痛苦来。他决心开始好好习起石壁上的《气决》。不到三个时辰,他便将第二组中的吐纳要旨心领神会了。只是石壁中所要求的真气呼吸之法,不得要领。闭气时体内真气没有半点循环流畅,每次只到天突穴时便仿佛遇到格挡一般,无法逾越。不到半刻钟便觉得头昏脑胀,气短心慌。如此反复,仍不得法,难免焦躁起来,幸好他天生还有些乐观,转念之间想着但凡武功气法哪个不需要数十载方才有所成就,自己并非武学奇才,怎可能在一夕之间就把人家的功夫学精,需得细细琢磨体会才是。他复有闭目凝神,根据脑海中的图像,将体内的真气按照指示在各经络间运转,遇到阻碍时便将真气转向,另寻他路,以避免遭受不通则痛的苦楚,待各处经络大开,一些不通之穴,也慢慢有了松动。如此反复循环,真是大有裨益,好几处络脉居然次第打开了,而此刻洞外斗转星移,风涌云动仿佛都已经消失弥散,只留一副躯壳在。

转眼已经过了三天,庞悔居然冲破难关,已经深谙真气呼吸之法。可心里却也暗暗叫苦,走起神来。纵然它是神功仙法,食风饮露总不能维持身体的基本需要,何况自己还是个热血少年,生命旺盛,比不得那些仙风道骨的老家伙,照这样下去,《气决》没练成,自己倒先“气绝”了,更别说逃出这该死的石穴。他痴呆呆的望着洞口,希望天上掉下馅饼来。呆呆望了半响,突然听得沙-沙声,像是有什么在洞口上面。

难道有人么?他一惊,不知是敌是友。管他,倘若是那老家伙我正好痛快骂一骂。于是扯开嗓子大喊道:“上面的人听着,你别鬼鬼祟祟的像个乌龟似的,有本事你下来我们单打独斗。我—”正说着侧耳一听,那沙沙声霎时便止住了。或许那老家伙以为我早已死了,听我一吼给吓跑了,心里又莫名一阵失望。一会儿那沙沙声又响了起来。他也奇了,又吼了一声“喂—!”那沙沙声又止住了。如此再三,只要庞悔一出声,那声音便应声而止。正纳闷间,突然上面“吱-吱”的乱作一团。洞口簌簌掉下不少竹叶,只听“吱——”的又一声,居然从上面落下一个毛茸茸的物什,倒把庞悔吓了一跳。闪躲间,才看清是一只松鼠。突然上面也吱的一声,再往头顶一看,居然也看见一只毛绒绒的松鼠,那小东西正探头往洞口下面张望,想是在看落下来的那一只。原来是两个小畜生在打架,失足掉下来一个。庞悔转念一想,这难道不是天上掉馅饼么,真是苍天有眼,他一阵狂喜,看来可以好好吃一顿了。看那小东西怏怏的趟在枯叶堆上,想是被摔死了。他走过去,伸手去把它拾起来。哪知刚碰到,那东西吱一声活了过来,朝他虎口上狠狠的咬了一口,嗖的一身蹿开了。这大大出乎他的预料,忽的只觉手上一阵生疼,还没反映过来,那畜生早已跑开了。这可让庞悔大为光火,恨不得将这小东西生生捏死在手里。忙跑过去抓它,可这畜生居然灵活得很,加上石穴又大,哪里逮得着。直把庞悔搞得头晕眼花,连根毛都没抓到。他更加怒不可止,捡起一把石子去砸它,可惜除了火花四溅,同样是不得此物。庞悔愣愣的看着那只也停下来的松鼠,只见它战战兢兢,一双灰溜溜的豆子眼警觉的盯着自己,随时准备躲闪。眼见一顿美味,竟然吃不上,心里不觉一阵苦笑,还感谢老天爷怜悯呢,看这样子,纯粹是找了个东西来消遣我来。

正当他出神时,只感觉头顶“啪-”的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慌忙往头顶挠了一把便抓住了,一看竟是一个大大的松果。抬头一看,又是那只呆头呆脑的松鼠,它也正盯着庞悔看。庞悔看着手里的松果,在看看下面的那只,便心领神会,会心的笑了笑。拿着松果对穴里的一只说道:“看见没有,这是顶上你那兄弟给你的。它担心你被饿了。可惜啊,我庞悔吃不上你,就只有吃了这个松果,算给你抵命,咱们就算扯平了,你看怎么样!”他对着松鼠自言自语,可笑至极。一会儿功夫,这松鼠竟然往洞内扔下十几个硕大的松果来。庞悔也觉得奇了,但也不管它,自顾将哪些松果剥开吃了,这松果里的松子本具有滋阴润燥,扶正补需的功效,正合了此时庞悔的体质。吃下十几个松果,喝了几口收集的晨露,顿时解了不少饥饿之感,心情稍安,精神振作,便又继续学习起石壁上的运气法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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