蛐蛐蛐蛐……
夜晚的山林格外冷清，林凡独自一个人坐在石桌前。
看着幽冷的月亮，林凡淡淡的笑了。
不远了……不远了……再不久我就不是杀手了。我又可以回到那阳光下的生活，以一种王者般风范回归。
一切耀眼的荣耀与赞赏都会集于我一身。我可以堂堂正正的否定父亲的做法！
不远了！
……
只是……
“原来你在这啊。怎么着？睡不着，有心事？”秦芯无声的走到石桌前，坐下问道。
“透透气而已，白天整日训练的。偶尔放松下不是很好吗？”
“是啊，偶尔透透气是不错……但那也只是你。”秦芯望着月亮说道。
林凡觉得自己的师姐话中有话，不解的问道“怎么？想放松不是自己决定的事吗？师姐怎么这样说？”
秦芯笑了笑“没，没什么……只是想提醒你别放松训练。”
“师姐说吧！”林凡认真的盯着秦芯。
秦芯撇过头，不愿看林凡那直勾勾的眼神“说？说什么说？”
“说你为什么要成为杀手！”
“嗯？”秦芯愣住了，低着头久久不说话。
林凡看着自己的师姐低着头，一股忧伤的气息蔓延在秦芯周围。
看来是这样，这是师姐的一个痛……“不要再逃避了！”
蛐蛐蛐蛐——
“杀人……”
“嗯？”微不可听的声音，要不是夜晚极其安静，林凡还真不知道那是自己师姐说的话。
“杀仇人！”秦芯赤红着眼，狠狠的盯着林凡吼道。
“呃！师……师姐，你没事吧？”秦芯急躁的情绪吓着了林凡，林凡也没料到自己的师姐的反应会这么大。
……
又是一阵静默后，秦芯揉揉自己的脸，努力摆出一副笑脸，看着林凡“没事，刚刚情绪激动了点，不好意思。”
“没事。”林凡顿了顿回答道，本来想接着问的问题，但看着自己师姐的情绪这么大，也不好再提起她的伤心事。
沉默了一会儿，秦芯问道“你不是要问我为什么要成为杀手吗？”
“算了。别人的事我知道这么多干什么。”
“你这是在怜悯我吗？”秦芯提高音调问道。
林凡急忙摆手“怎么会？我怎么会怜悯你呢？”
“你就有！”秦芯带着呛声说道“你怜悯我无父无母，无家可归，是个为了报仇，满手血腥的杀手！”
“我没有……”
“有，你就有！”
“我没……”
“有！”
……
“我拿什么怜悯你？”
“你不是想问我为什么成为杀手吗？你不是怕伤到我就打算放弃了吗？你不是一次次否定并没有怜悯我吗？你这难道不是怜悯吗！”
“师姐！你冷静下！”
“我很冷静！”
“你现在真的很糟糕，你知道吗？”
“我知道，我都知道。所以呢？所以你就怜悯我？我不要你怜悯我，我不要师傅师傅怜悯我，我不要我亲近的人怜悯我！”
“师姐！”林凡激动的摇着秦芯的身体，“没有谁怜悯你！师傅师母没有，我也没有！”
“真的吗？你骗我的是不是？对，你就是骗我的吧。你就是不愿承认你怜悯我！”秦芯挣扎的推开林凡。
“我没有！你想想，师傅是不是不留情面的训练你，我是不是一次次的要依靠你！不是你，我不是早在很久前就死在了那几个混蛋手里了吗？”
看着秦芯低着头不回答，林凡接着道“所以没有人怜悯你。你不要这么倔强好不好师姐……安静下来，细细的想想。”
……
“我……我成为杀手是为了复仇……杀死那和覆灭我一族的混蛋！他左眼上的那道伤痕，我至死不会忘记！那个焰火焚天的日子我至死不会忘！我那软弱无助的眼神，我……我恨！呜呜……”
看见秦芯哭得好无力，林凡却发现自己什么也帮不了，连给她个拥抱的勇气也没有……
自己能做的就是看着那个女孩，那个倔强的女孩，那个冰冷无情的女孩默默哭泣。
林凡拍拍秦芯的肩“师姐……你，你还有我们！”
秦芯抹去眼泪看着林凡“林……凡……呜呜……”
……
那夜有个女孩在夜林中哭得天昏地暗，有个男孩再一次知道自己的无力。自己什么也给不了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