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腾……腾……”
楼梯上,走廊里有十来个人往这个方向跑了过来,宁安想着可能是这伙人分散行动,别人都得了手,楼上这两个因为磨蹭了半晌,下边的人等不及的来寻的,再加上门外头进来的人听了屋里人的动静来查看的。
只是在楼梯上的人还没到走郎的时候,一声大喝响起,道:“宵小鼠辈,哪里跑。”
紧接着就是火光大亮,走廊上被隐在暗处的人照得亮如白昼一般。
原来是燕思同早就带着人守在那里,这伙人哆嗦的时间太长,外头的人也没打草惊蛇。
不过外头的火光亮起的时候,宁安屋子里也有了光线,那个还惊讶的站在床前的人此刻正回头瞧见了门后头的夏青釉和宁安两人。
或许之前还有些害怕,可是这会儿,那人目光里的阴狠足以烧灼了每个人,瞧着夏青釉的面色铁青,那也也哼道:“大哥,这屋里有两人躲在了门后,兄弟直接作了。”
既是计划败露,此人压根就想着鱼死网破挣一程。
“老五,跟他们拼了。”外头传来的声音是老大的,那屋里的人显见就是那个算计他们的老五。
若是那个老九,夏青釉或许还会手下留情,只是这个老五,夏青釉目光阴狠的如同暗夜的群狼之首在盯着自己的猎物一般,那种被阴狠的注视,还有似乎被活剐的目光,让老五忍不住浑身直打哆嗦,直觉让他知道,今晚这伙人,怕是踢到了铁板上。
老五冲过来的时候,夏青釉就已经扯了宁安在自己的后背,不让她往前看,生怕吓着她。
宁安对这个老五也没什么好感,话说你主意都打到姐头上了,姐总不能再回去做回东郭先生吧。
所以宁安很老实的把头抵在了夏青釉的背上,或许是心中的直觉吧,夏青釉能解决。
夏青釉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软剑,宁安只听到武器交接的声音,不过她并没有感觉到夏青釉的身上有什么大的动作,因为那一只手一直稳稳的拉着她的,头一次觉得夏青釉的手是这般温热潮湿的。
宁安记得自己穿越到这里之前还看到过一篇文章,文章里说的就是男人的手,人,有眼缘,有心缘,还有手缘。
女人是水做的。手大多娇小柔软。后天养护好的,更是嫩白细致。男人的手却是千差万别,手,也是有性情的。
宁安从小就常握着父亲的手,父亲的手就是这样的感觉,温温的,暖暖的,湿湿的,似乎在那里面永远拥有的就是包容。
可能是父亲的影响过深吧,以至于她都长大了,对父亲还有些恋手情节,不过后来却是被父亲挽拒了,因为父亲说那样子被人看到了会不好意思。母亲当时也说她抢了母亲的权利呢。
那会她就会笑笑了之,不过母亲却是笑话她,若是真喜欢父亲的手,不如以后就找一个也拥有父亲这样手的男人得了。
或许是母亲随意的调笑,让她的心恍然的打开了一扇窗,所以从那以后,无论身边有多少男孩子围绕,她首先注意的就是他的手。
宁安觉得男人的手要是长的白嫩细腻那就说明这个男人不像个男人,嗯,也不对,这个男人应该是长了男人的器官,可是心思没准就像小女人一般的柔弱,再说一个男人要是手长的比你的媳妇还好看,那还让不让女人活了。
就像是有的男明星把自己的脸保养的永远跟十七八岁似的,宁安当时就在想,哪个女人嫁了这样的男人一定会有压力吧。
有的男人因为脾气不好,手上常表现为暴走青筋,这样的人往往生猛有余而柔情不足,所以在宁安的备选名单里也被淘汰,因为被这样的手握着,只怕心理都会在打着突突,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人就变了性,要是真嫁给这样的人,以后是不是就会不小心发生矛盾的时候武力相向呢。
还有的男人因为生活环境的关系,手是粗糙皲裂的,还有的男人的手没有温度,冰凉刺骨,似乎显示着男人的心也是这般的冰凉没有温度。
宁安觉得自己不是圣母,没有感化别人的义务,所以对这样的手也是不感冒的。
她需要的是一双有默契的手,轻轻的力道,就黏在一起。
柔情蜜意紧紧相连的手,握在一起不愿放开的手,这样的手,是她前世今生都在寻找的手。
不太干,不在湿,不会有太燥的感觉,亦不会有粘腻的不舒服之感,握在一起,舒服舒服的,温温柔柔的,这种感觉,宁安觉得自己又找到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眼泪突然没有预警一般的滑了下来,没有征兆的滴在了夏青釉的手背上。
“安儿,安儿,别怕。”夏青釉的声音带着温和与小心翼翼的呵护。
这样的声音,别说是夏青釉,就连外头的燕思同都怔住了脚步,就在解决完这些人的时候,燕思同想进来看看宁安的情况,脚还没等迈进来,就听到了夏青釉这般小心呵护的声音,平生第一次吧,表哥对女孩子这样说话。
燕思同的脚步就顿在了那里,进不来,出不去。
宁安不过是一时走了神,这会儿被夏青釉一唤,已经醒转过来,抬眼打量房间的时候,不知是谁细心的点上了烛火,然后就看到夏青釉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还有两人相握的手上传来的温度。
宁安忽然反应过来,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连忙摇了摇头,把手从夏青釉的手里抽了出来,慌张道:“那个,夏公子,都解决完了?”
话刚出口,就像是被咬到了舌头一般的懊悔,这不是废话吗,不处理完,这会屋里能剩下两人吗。
夏青釉微皱了下眉头,对于自己手里消失的温度,还有那细腻的柔胰,深表不满,不过很快这层情绪就被他掩藏起来,出口的声音也回了原本的温度。
道:“还能睡一觉,怕是吓坏了吧。”
宁安摇了摇头,她不是被吓的,只是想到了以前的事,说到底,她还是个普通的女孩,会想起她的亲人,那个爱她护她的亲生父母。
只是这话,宁安不会与任何人来说。
“世子,县太爷快到了。”燕思同听到宁安说话的时候,压抑不住心下的担心,还是走了进来,而且他叫夏青釉的称呼也变了,从表哥到世子。
宁安心下到是没什么变化,无论是什么称呼,刚才不过是一场梦罢了,她的心理从来都是清醒的,理智的,她不会真的像十几岁情窦初开的少女,被一个男子摸了手就要如何如何,更何况,她对夏青釉的身份,很是不感冒。
夏青釉目光有些幽深的看了一眼燕思同,点了点头,便朝外走去。
燕思同要随同的步伐一顿,还是回头望了宁安一眼,笑道:“安妹妹害怕了吧。”
瞧着那脸上犹自未干的泪痕,燕思同目光也冷了几分,这群该死的宵小。
原本以为要如何难对付呢,却不曾想就是一群污合之众,宁御使派来的护卫自是比不上承亲王府的人,可是对付这些宵小还是足够的,不过接下来才是重头戏码,县太爷要登场了。
宁安朝着燕思同也摇了摇头,道:“思同哥哥,你要是有事没办完,就去办吧,我再睡一会。”
燕思同笑着转身的时候,宁安突然想到那个小九的说的话,想了想,道:“思同哥哥,这群人想来也是被逼迫的没了活路,若是能留一线,就留一线吧。”
角度不同,宁安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顿这些人,要是在现代,小偷被抓了,不过是教育几年就被放出来了,家人到也不受什么牵连。可是刚才她听这些人话里的意思,只怕他们也是被逼无奈的,而且他们身后还有家人要养。
不过宁安也不是好心泛滥的人,她只是不想小九口中的老弱妇孺没有了生活的余地。
毕竟古代不是现代,也不是每个女人都是强者,像这样百姓出来做宵小的,县太爷还要在一旁抽成的事,虽然不新鲜,可是也反映了这个社会底层人生活的艰难,宁安不是观音大士,也想尽微薄之力,只是现在她的前程都不知在哪里,别的,她也管不了。
燕思同点了点头,那意思是答应还是没答应,宁安到是看不出来。
发生了这样的事,别人都是在迷烟中一直到天亮,只有宁安后半夜迷迷糊糊的似睡未睡,至于外面发生的事情,也半听半不听的,到了早上就选择性的遗忘了。
至少大家都是安全的。
桃花一早醒来的时候就瞧见宁安下眼圈都是黑的,诧异道:“姑娘,你这是怎么了,不会是昨天晚上没睡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