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在轿子外头一路跟着宁安的轿旁往前走,虽然不知道这宁御使府在什么地方。
不过下马车的时候,宁安邀了****师太去御使府的,只可惜****师太笑说她还有事情要处理,等事情处理完了,自会去寻她。
夏青釉看着宁安的轿子离去,不知道为什么心就空了一块,之前并没有与她说过他的身份,可是在刚才,这重身份就被打破了,那丫头下了马车都没看他一眼,莫非是在心理记上了。
“表哥,咱们也回去交差吧。”
得先去趟宫里跟皇上报备一声,再去吏部交了差事。
宁安坐在轿子里看不到外面的天地,只是在心理搜寻着以往的记忆。
临安城作为都城,在街道与居住区的分类上东南西北各区划分得十分明确,越往里走越是正中,而越正中的地方,就越贵重,因为那里彼邻皇城。
宁安记得临安城人的居住分类比较明确,像是贵人区就聚集到了西边,那边的地也是千金难买,因为在那里安家的不是世家勋贵,就是握有实权的高官大吏。
除了西边的位置比较显要以外,南边的富人区也比较另人关注,当然这两边都是宁安以后要常走,或者说常接触的地方,南边的地价虽然比西边的略低一下,不过那也是一般的老百姓望尘莫及的,因此那里大多汇聚的都是有钱的商贾,还有贵族的分枝,庶枝。
毕竟几代的伯爵府里,总会有许多的庶枝,而这些庶枝在府里也罢,在朝廷也罢,很难得到重用,相比较而言,与嫡支在生活上的奢华承度是大为不同的,再加上庶枝的子弟一般都是成了年,娶了亲就分家出来,当然一笔分家银子还是少不了的,不过在西边居住的可能性极小,到是南边这块,成了这些庶枝子弟的聚集地。好歹也能维持住世家出来的脸面。
待到了东边,就是一群普通百姓所居住的地方,当然,也有一些初到京城为官,或是年头少的官员,职位低,油水少的官员,在这里购房,毕竟无论在实力还是在能力上,能够在寸土寸金的临安城里安了家,也能置份小产业来说,在同阶层的官员里同也是有着脸面的,清贵官员当中还有不少当了大半辈子的官还没有一处自己的房产,几代人挤到一处租来的大院地子里生活的也不乏有之。
说了这东边、南边、西边,就自然会有北边,北边应该算是一个集中的商贸区吧,而这个商贸区也不是不分高低贵贱的,即便大家经营的种类差不多,可是东西的层次上却是能比出个高低下下来。
比如说卖珠宝首饰的越品斋,其中最有名的就是越品斋大师傅的独家定做,一年只做一套,光是手工费就要几百两银子,可还是另许多富人们趋之若鹜,尤其一些花花大少们,仗着手里有些银钱,常花了重金打造之后拿回去哄小妾,或是直接去了北边最有名的花楼泌春园哄里面最有名的蓝沁姑娘。
这种事情还是宁安以前在曾明菲的家里听来的,当然这样的话也不是曾明菲说来的,因着曾明菲的娘是国公府出来的嫡姑娘,嫁了一个寒门学子,不过一样有人想通过这样的途径巴上国公府,当然最好的办法就是联姻,那夫人给自家儿子提亲的时候就把这事说了出来,说的也是临安城里一个有名的花花公子,在家里拿了上千两的银子定了越品斋的首饰去讨好沁春园的蓝沁姑娘,不过这位夫人说这话也是有缘由的,因为她听说那家公子的娘正要给自己儿子到曾家来提亲。
宁安隐约还记得北边的绫罗属舞人坊的最为有名,货色新不说,而且花色好,还常有一些洋人的布料运过来卖。
要是选古玩就得去听风居,虽然价格不菲,可还是能淘弄一些遗本,孤本。
至于酒楼吗,宁安到是与宁御使一块去过,只是那会儿好像还小,与曾家的孩子一道,去的是吟味轩,听说临安城里的天然居是最有名的,而且东西也好吃,更主要的是那里的环境清悠,丫到天然居的顶层,能一揽整个临安城的美景。
听说这天然居之所以得名,而是因为那天然居门口挂的一副对联极对文人的追捧,上联是: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
天然居开业的时候,这副上联贴了出来,下联却是一直没有,凡是过往人问起,只说天然居五百两银子求下联。
一时间到也名声大动一番,有的人是奔着五百两银子而来,却屡屡败北,有的人是单想跨越这一个对子而来,却屡屡文思不敏,直到天然居开业两年以后,才有人对上了这一副下联,便是“人过大佛寺,寺佛大过人”。
不过让人称道的是,这人对完了之后就走了,连个姓名也没流,后来几经流传,便成了这人可能是个得道高僧,而且必算是世外高人,不为银钱所惑,只为才情涌动。
不过图上了这么一抹神秘的面纱以后,天然居的生意到是更加的红火了。
待轿子转过嘈杂的街道以后,宁安就突然感觉到外面的氛围安静了下来,心下了然,这应该是进了自家的附近了。
宁家的宅子是御赐的,不过在宁家居住的这一片宅子旁边,到是宁家的宅子算是小的,比如在这条街头的承亲王府,差不多占了半条街的样子,听说当初先皇御赐给承亲王的宅子不在这边,不过承亲王到是喜欢这一片的清静,也没有那些聚集的各个公侯之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礼仪规矩,这才选了这么一片离皇城也算是近的一条街道。
当然,挨着承亲王府后起的这和片宅子也都是皇家的宅子,不过是用来赐给进京为官那些入得了皇上眼的官员。
宁远道恰恰就是这里面的一员,当然了,宁安也没想到,夏青釉的身份竟是承亲王世子,说起来,两家还算得上是邻居了。
正在宁安坐在轿子里暗自嘀咕的时候,宁府管事风伯的声音就从轿外传来,道:“大姑娘,到家了,轿子直接抬进二门里,老爷还没回来,大少爷知道大姑娘今儿回来,早就在家等着了。”
风伯是宁远道到了临安城里以后才买到家里当管家的,一共夫妻二人,原本婆子管着府里的采买,老两口没儿没女,后来水氏去了以后,宁远道就把内宅也托到了风婆子的手里,夫妻二人到是兢兢业业,无论是对宁远道还是对宁家的两个孩子都很尽心。
在宁安到来以后的感觉,这老两口只怕把宁家当自家了,一生无憾没有孩子的心情到是在宁远道托孤上找了回来。
看到了御使府大门的牌匾,桃花就压低了头,也许是头一次来这样的地方,桃花的胆子有些颤,只怕一个不慎就犯了错去,再给姑娘丢了脸,到时候姑娘真的把她撵了,桃花一脸欲哭无泪的样子。
轿子一路进了二门,风婆子早就一脸激动的等在那了,等到宁安的轿子方落,桃花刚想上前打了轿帘,一个身影已经抢了上去,直接掀了轿帘激动的叫道:“大姑娘,你终于回来了。”
不用多想,宁安就知道这是以前自己走的时候留下来看院子的丫头枝俏。
“枝俏,你要是再抱下去,你家姑娘就出不来了。”宁安无奈的拍了拍枝俏的后背,知道这个丫头是想自己了。
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听到枝俏的名字的时候就念了一句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那会儿这丫头听了就在心理记下了,非说自己的名字也是有诗意的,满府里那会儿可是没少受这丫头的荼毒。
枝俏委屈的抱怨道:“姑娘一去就是三年多,心理一点也不想奴婢,当初姑娘说奴婢年小,非要带了别的姐姐去,回头没多久人就被姑娘打发回来了。奴婢还担心了许久,只怕姑娘身边没个伺候的人,做坏事连个帮手都没有。”
好吧,最后这一句,算是这丫头识趣,小声说出来的,那会儿宁安刚来,对这个世界一点也不熟悉,总想着走出去看看,可是身边的丫头们都看的她紧,刚好也是赶上水氏的新丧,大家都怕她难过的过了头,再一时想不开,到是只有枝俏这丫头,偶尔给她解解闷,还能给她带一些外头买来的小玩意,那会宁安到不是多喜欢这些小玩意,只是喜欢这个气氛,还有通过那些东西去了解自己即将要面临的国度。
“枝俏,姑娘累了一路了,快别缠着姑娘了。”风婆子也是满脸激动的看着宁安,不过还是让枝俏别在这里碍事了。
宁安扶着枝俏的手出了轿子,这才笑看着风婆子道:“风妈妈,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