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雪的声音打断了她所有的思想,“小姐,絮儿主子求见!”
凤然一惊,忙收起了自己所有的思绪。奇怪,为何这女子会突然要求见自己?
按理来说寒枫暮应该陪着她,又怎么放心让她来自己这儿?在他眼里,她可是让他厌恶至极。
凤然给秀儿使了个眼色,让秀儿传话。不一会儿,就看见霜雪和秀儿带着一个女子走进内阁。女子一手捂着嘴轻咳,一手撑着桌子坐下,倒是也不客气。凤然只当没看见,忙让秀儿给她倒了一杯茶水。
“姐姐,妹妹体弱,前些日子没来给姐姐请安,还望姐姐赎罪。”
絮儿抬起头,苍白无力的脸上挤出一丝牵强的笑容。
凤然颦眉,眼瞧着这女子容貌,果然娇美。光洁的额上点上了几枚金饰,那细弯的眉以炭笔勾勒出绝艳的弧形,略带一丝褐色的眼眸里看不出任何心绪。那没有血色的唇轻轻抿成一条线,揣摩不出喜怒哀乐。加上陪衬着的随意发饰,果然有一丝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不知为何,总有一丝在哪儿见过的熟悉感觉。
忽然想到霜雪说这女子有七分相似寒枫暮以前的恋人,她有些疑惑。
自己竟然会有熟悉的感觉,难不成……她曾经见过寒枫暮喜欢的女子?可是……他们本不该有任何交集,又怎么可能见过?
也许是自己多心了。凤然轻咳一声,淡淡道,“絮儿妹妹身体不好,就回去多休息吧。”
絮儿的唇角微微勾起,带着一丝歉意的语调扬起,“絮儿入府的时间不多,也不知道府上的规矩。行事匆忙也没有给姐姐带什么礼物,还希望皇妃姐姐能够见谅。有的时候絮儿什么地方做的不好,还请姐姐多多包涵……絮儿……咳咳,咳咳……”
絮儿的话还没说完,人就俯在桌子上猛咳起来。
凤然一怔,这女子的体质竟然弱到这种地步!那脸上的血色越来越少,苍白的犹如一张没有瑕疵的纸。她忙站起身,想要去找些补血补气的药给絮儿。曾经的她也是如此,只是后来在皇宫中父王为她寻遍了天下的名医,才让她的体质好了一些。打开柜子找到了药,拿在手中还未转身,就听见了忆情轩的大门处传来的一声巨响。
霜雪和秀儿的脸色骤变,推到一边跪了下来,“参见二皇子……”
凤然一惊,回过身去行礼,“妾身参见二皇子。”
寒枫暮阴沉着脸,走进屋中,见那俯在桌子上还在轻咳的絮儿,忙将她扶起,抱入怀中。眼神瞥见凤然手上拿着那装着药丸的瓶子,脸色一变,放下絮儿,走到她的身前。凤然低着头,退后了一步,他又逼了上来。
“二皇子,你……”见他一下子夺走了手上的药瓶,凤然一惊,忙伸手去夺。
寒枫暮将瓶子一扫,瓷瓶被他巨大的力量抛出,砸成了碎片,瓶中的药丸滚落在霜雪的身边。
接着,他猛地伸手掐起了凤然的下颚,力道几乎要把她揉碎。絮儿一惊,摇晃着站起身,却没有力气迈步,只能低低地唤了一句,“二皇子,不要……”
逼着凤然与他对视,那墨黑色的眼眸里跳动着怒火。凤然无奈,他怕是以为自己要给絮儿毒药,才会这般发怒吧。她不解释,面对他,她从来不会去解释……有什么好解释的呢?她没有做错,若是怀疑,便拿着那药丸去检验便好。
“二皇子……”絮儿一个不小心踩到了垂在地上的桌布,身子前倾,就要摔倒。
寒枫暮忽然一甩手,将凤然一个趔趄甩到了一旁的衣柜边,回身将絮儿扶稳,打横抱了起来。
“祁凤然!你给我听清楚了!絮儿要是有什么事,我定然叫你死无葬身之地!”眼见絮儿又轻咳了起来,寒枫暮甩下了一句威胁,转身便走。凤然望着他离去的高大背影,以及那缩在他怀里的柔弱女子,见他那转眼即变的表情,微微闭上了眼睛。
苦涩,没由来地,划过心底的最深处,划出一道血流不止的口子……
“小姐,小姐!”还在睡梦之中的凤然听见霜雪的声音,缓缓睁开眼。
只见床边的霜雪一脸焦急的神色,凤然顿时没了睡意,忙坐起身来询问出了什么事。
不是很急的事情,霜雪一般都会打发掉来打扰的人,可今日竟是霜雪把她从睡梦中叫醒。
“霜雪,何事?”凤然也不恼,这么些年修习箭术和骑术的时候也习惯了早起。霜雪伴她一起,经常是早她一、两个时辰就起身,那时候的天色还是墨灰的呢。只是她嫁过天朝的这些日子实在是太累了而已,所以自己才会变得贪睡。
“小姐,二皇子让人来传话,让您马上去门口,二皇子让人备了马车,却不说去哪里!”
凤然一怔,寒枫暮?他想做什么?难不成是絮儿出了什么事?
极力忍住自己有些慌乱的心绪,没有说话,下了床让霜雪拿来了叠在床头的衣服。
她套上那淡蓝色的衣衫,外加雪白色披风。现在是清晨的时间,屋外的温度还很低,很冷。偶尔吹过几阵风,刮过后园中的花朵,发出叶子摩擦的声音。经不起风吹的,款款落下,铺成绝美的落叶群。
坐在梳妆台前,霜雪拿着木梳,耐心地替凤然梳顺了她的长发。
铜镜中略显憔悴的她,一头青丝披下,落在肩上,垂在胸前。
霜雪轻轻挽起凤然的长发,一丝一缕认认真真地替她绾好了发髻,正要别上首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