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骂了一会儿,直到再也看不见那些熊孩子的身影了,才叉着腰围着趴地上那人转了几圈。
作孽哟!小银鱼摸着胡子直叹气,而后提起真气,抓住那人的衣服往肩上一甩,直接扛起就走。
那人也不反抗,就这么到了江绯他们歇脚的地方,小银鱼作风简单粗暴,也不管上坡下坡,潇潇洒洒把人往地上一丢,就对着目瞪口呆的江绯说,“收着。”
看着面前半死不活的男人,江绯嘴角一抽,“这是谁?”
小银鱼斜睨了两眼,“兔子,今晚咱就烤了吃了。”
江绯吓了一跳,然后就看见那人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了,朝着水塘的地方走去。
玄智问,“你去哪里?”
那人停住脚步,微微侧过脑袋,幽幽开口,“我去洗洗干净,免得你们吃的不舒心。”
江绯瞪了小银鱼一眼,冲着那人摆手,“你等等,我们是佛门子弟,只讲究救人,不造杀孽。”
意思就是:你放心,我们不是真的要吃你,而是想救你。
那人点点头,神情立刻又呆滞起来,腿弯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半晌不语。
江绯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戳戳小银鱼的胳膊,悄声问道,“我说,他没事吧?”
小银鱼坐在地上,扣着鞋帮的泥巴,懒洋洋地开口,“求死而已,能有什么事?”
这还不算大事?江绯咂舌,果然,老人的世界她不懂。
那人听到小银鱼的话,转了转脑袋,机械地走到他面前,“你行行好,杀了我吧。”
小银鱼将他一脚蹬开,背起自己的包袱,“走了。”
玄智自动弯腰背起江绯。
没走两步,就听见那人嚎啕大哭的声音,“老天爷啊,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想死都死不成吗?”
八卦的因子在荡漾,小银鱼回过头看他,玄智也停下脚步,他放下江绯,走到离那人一丈远的位置上,“说吧,为什么想死?你说服我,我就杀了你。”
江绯皱眉,张大嘴巴刚想说点什么,小银鱼对他竖起一指,微微摇头,示意她继续听。
那人有些动容,对着玄智凄凉一笑,“我父亲官从四品,膝下却只有我一个独子,他一心为国效力,光宗耀祖,却不得重用,几年前染病而亡,皇上仁德慈善,怜我一家老小无人供养,命我子承父业,续了父亲的官职,但我从小木讷,又不知官场规矩,处处受人排挤,两年之内,便由四品中郎降成五品的少卿,这次皇上有心给我机会,让我迎接二皇子回宫,我却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在路上遭人伏击,丢了诏令,失了密函,我无颜面对我死去的父亲啊!你们说,我活着还有什么用?”
说到最后,整个人竟有了癫狂的味道。
玄智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的脸上露出几分悲哀之色,嘴唇蠕动几次,声音犹如蚊呐,“谢子丞。”
放佛每一个字都用尽了力气。
玄智冷笑,“那你是该死。”
谢子丞一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