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逝,转眼间,魔魂皇来到云海有半月光景。
他与点迷津兄弟情深,两人聚在一起,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小时趣事、江湖奇闻、诡异怪谈……一说就是半天。
南冥风有白须臾相陪,从不打扰主上兄弟,两人把酒言欢,印证武学,皆是各有所得。
欢乐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
深夜,无月。
山庄大院,点迷津、魔魂皇两人行走在梅花林下,昏暗的四野,伸手不见五指。
“我要走了。”开口的是魔魂皇,语气坚定,不容置疑,但却有着一丝难以压抑的颤抖,他的心里还是舍不得离开哥哥。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点迷津叹了一声,道:“什么时候?”
魔魂皇道:“现在。”
“好。”点迷津道:“你自己保重。”说完,便已转身离开,毫不拖泥带水。
望着点迷津模糊的背影,渐渐不见,魔魂皇疾驰飞奔,掠门而出。
山庄外,南冥风站在寒风中,静静等候,一见魔魂皇,立马迎了上去。
“我们走。”
两人纵身飞驰,宛如离弦之箭,眨眼间,已消失在黑夜里。
黄梁山巅,伫立着两道人影,正是点迷津和白须臾。
白须臾道:“公子,人已去远,我们也回去吧。”
点迷津充耳未闻,他静静的站着,一双眼凝视着远方,山高风寒,他似乎一点也感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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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距离比剑之期只有三日。
魔魂皇二人出了黄梁山,一路飞掠疾驰,直奔庐山。
一路无事。
在第二天,他们终于赶到庐山脚下,一个名叫流星的小镇里。
此刻,已是掌灯时分,月明星稀,冷清的街道上,不见一个人影。
在街道尽头,有间小楼还亮着灯光,门前挂着一面旗帜,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在朦胧的月色下,依稀可见旗上写着一个‘酒’字。
“前方有家酒店,正在营业。”南冥风眼尖,一下子就注意到了。
“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是该填饱肚子,休息休息。”魔魂皇点点头,两人朝着酒店而去。
在酒店门前,两位侍卫站立两侧,身躯挺拔,腰配长剑,一身五颜六色的衣服,格外艳丽。
“是西域中人。”南冥风阅历丰富,一眼便以认清他们的来历,道:“看两人手掌粗大,青筋暴露,剑术造诣已有相当火候,甘为仆从看门,店内定然来了西域的大人物,他们似乎已经包了场……”
说着,他的目光望着魔魂皇,似在等待主上吩咐。
“这镇上只有这一家酒店。”魔魂皇脸上看不见任何表情,冷冷的道:“闯进去,我倒要看看,西域中人,谁的排场这么大。”
“是。”南冥风受命,踏入酒店,却被两名侍卫伸手拦了下来。
其中一名侍卫道:“这位朋友,酒店已被我家主人包了,要想喝酒,请移别处。”
南冥风道:“我那也不想去,就要在这里喝酒。”
另一位侍卫苦着一张脸,寒声道:“阁下还是离去的好,免得自误,丢了小命。”
“听你这么说,我还非进去不可。”南冥风一脸冷笑,人又向前踏了一步,道:“我倒要看看,你们是如何取我的命……”
“你找死。”那侍卫冷笑道:“下辈子招子放亮些,有些人,不是你得罪的起的。”
说话的同时,两名侍卫已同时撤出了剑,眼中杀意涌现,一名侍卫道:“记住了,杀你的人是西域商时序座下四大剑侍。”
话音未落,两人同时出手,剑光掠影,快若惊鸿,震动的虚空,仿佛被一剑劈开。
“狂妄。”南冥风冷嗤一声,长剑出鞘,风驰电掣般向着虚空点刺,只见星光点点,趁隙而入。
就在此时,三人争执的声音,已惊动店内的人。
“发生了什么事?”一个浓眉大眼,虎背熊腰的大汉,缓缓从店内踱步而出,他双目神光湛湛,神情不怒自威。
来人正是十二剑客之一,西域商时序。
在他右侧,跟着一位衣着黑袍的男子,身材枯瘦,脸上无肉,苍白如纸,就像是一个活僵尸。
在两人身后,紧随着两名侍卫,穿着五颜六色的衣服,无疑就是商时序四大剑侍,其余二人。
只见商时序才走近门口,骤闻两声惨叫,座下两位剑侍,轰然倒在他的脚下,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初入东峦,折损的两名剑侍,竟是死在自己眼前,一时之间,商时序震怒异常,面目狰狞,似要择人而噬,他血红的双眼,紧紧凝视着南冥风道:“是你杀了他们?”虽然同为十二剑客,但他似乎并不认识南冥风。
南冥风长剑斜提,猩红的鲜血正从剑尖滴落,他咧嘴笑道:“不错,就是我。”
“敢动我的人,你找死。”商时序凛然一喝,心神牵引,一柄长八尺,手掌宽的巨剑,突兀出现在他手上,只见剑身雷光闪动,威力惊人。
“竟是本命神器。”魔魂皇脸色微变,十二剑客竟有人铸就本命神器,实在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要知道本命神器极难培育,十人之中,最多只有一人成功,但只要一培育出来,便具有莫大威能,自带属性,令人战斗力瞬间十倍以上。
魔魂皇不禁暗暗忖道:“十二剑客名震江湖,似乎不像想象中那么容易对付……”
此时,黑袍人眉头稍蹙,一双阴森的眼,却紧紧注视着魔魂皇,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奔雷剑。”南冥风神色一凝,脱口道:“你是商时序。”原来他也不认识商时序。
“只可惜你明白得太晚,受死吧,万雷灭世。”
商时序面色阴冷,奔雷剑横空一扫,霎那间,万雷奔涌,电闪轰鸣,似乎要撕裂整个天地。
“焚天之怒!”
南冥风唤出赤炎剑,举剑一斩,演化滔天火海,灼热的气息,有着焚烧万物之威。
“赤炎剑?这又是本命神器。”魔魂皇有些吃惊,南冥风竟有如此利刃,当日太恒山他为何不用?目的何在?
当下,他已对南冥风产生了警惕之心。
“轰……”
双剑交击,是雷光与火海激烈碰撞,暴动的武元,逼迫两人倒退分开。
残存余劲,泛起阵阵涟漪,以摧枯拉朽之势,迅速朝四周席卷。
魔魂皇武元护身,余威阵阵,却连他的一角衣衫都没有掀起,目光一瞥,两名剑侍一时不备,被震得连连吐血节节败退。
但那神秘的黑袍人纹丝不动,激荡的武元,在他身前自动分流两侧,就连魔魂皇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他不禁暗忖道:“江湖人才辈出,果是不假,就凭眼前这黑袍人,非属我生平劲敌,看来以往的我,实在有些盲目自大。”
同样的,黑袍人双眉紧蹙,目光闪烁,神色阴晴不定。
迭然,响起一声喝斥,惊动两人,四道目光一齐注视战场。
“南冥风?”商时序冷面寒声,交手一击,两人竟平分秋色,心里不禁一惊。
南冥风持剑而立,面无惧色道:“是我。”
“这南冥风果然有几手,再打下去,即使胜了,也是两败俱伤之局,眼见比剑之期将临,我不能因小失大……”商时序心里暗忖,满腔怒火,瞬间归于平静,道:“你很不错。”
他似是夸奖,实则语气之间,自有一股凌人气势。
这其实也是一场比斗。
如果一方弱了气势,心里必然会露出破绽,那等待他的,定时敌人致命一击。
“这商时序也是个人物,盛怒之下,竟还能保持冷静,实在是一个可怕的对手。”魔魂皇心里想着,脸上不禁多了一丝凝重。
“商时序已然如此,那其余剑客,怕同样不是好相与的,后天剑主之争,势必是一场真正的龙争虎斗,就算我,也不得不全力以赴了……”
“那又如何?”南冥风冷冷看着商时序,目无余子,嚣张已极。
嚣张同样是一种气势,两种气势相互抵消,杀机也跟着溃散。
商时序道:“初一比剑之期,就是你身死之时。”
南冥风道:“我等着。”
“我们走。”商时序招呼一声,带着座下剑侍飞掠离去。
黑袍人扫了魔魂皇一眼,也跟了上去。
经过刚才一战,酒店已被摧残成为废墟,难怪商时序会舍弃离去。
“我们也走吧。”
魔魂皇摇头叹息,好好一个场所,就这样毁了,实在可惜。
两人一步一步,消失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