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筱洁银牙一咬，说：“我答应你们，和你们合作，但你们必须马上放了罗依农，谁敢再动他一根毫毛，我马上咬舌自尽，不信你们试试！”
空勒呵呵一笑，说：“好，我马上去回复老板。”
天使伊人的身体像块刚出炉的烧饼，紧紧地贴在罗依农的身上，喉咙里“呼哧”作响。
“啊，你……”两片红唇堵住罗依农的嘴。
罗依农急了，奋力挣扎，想把天使伊人从自己身上震下去，不料他手脚上的铁链缠绕四个床脚，再和整个大床拴在一起。他用力过猛，“咔嚓”一声，没把人震落，却把床脚给扯断了。一声巨响，两人随着大床坍塌到地板上。
床脚虽断，但铁链还连着整块床板，罗依农依然不能动弹。
天使伊人伏在罗依农的胸膛上咯咯直笑，说：“你太强悍了，把床都能折腾到散架，为什么不把力气用在我身上，来啊。”骑到罗依农身上，正要采取主动，突然听到门上有人敲了几下，然后响起丁卯的声音：“小姐，老板有最新指示，请接令。”
天使伊人春心荡漾，正在兴头上，对丁卯的打扰很是不乐意，大声说：“知道了，等我完事后再接。”
丁卯大声说：“不行，老板说，不许你碰罗依农一根毫毛，否则后果自负！”
天使伊人一怔，在罗依农身上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颇为不快地说：“古人云：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妈太过份了，我的好事她也要管！”
罗依农一听这话吃惊不小，才知道这贱人竟然是虎姑婆的女儿。
丁卯说：“老板指示，罗依农只能降服，不能污辱，你要是敢坏她老人家的大事，我可没法替你遮掩。”
天使伊人好不气恼，看看身下的罗依农，性感迷人，这样的男人生平仅见，已经叼在嘴上的肥肉，想吞又不敢吞，想放又实在是舍不得放下。满肚的怒气无处发泄，对丁卯喝道：“是你自己想和我抢人吧？别抬我妈出来压人，我不吃这一套！”
话音刚落，房门被一脚踹开，丁卯一个箭步蹿了进来，说：“老板交代，小姐要是敢不听号令，我可以将你……”猛然看清房内地板上活色生香的清宫图，顿时瞠目结舌。
天使伊人没想到丁卯真的就这么闯了进来，她再怎么淫荡，也仅限于床上，可不习惯在“同事”面前袒裸相见。尖叫着跳起身，用手挡着胸脯，大喝：“你找死啊，给我滚出去！”
然而丁卯对她视而不见，目光紧盯着地上的罗依农，那样子就像饿了十多天的野狼，突然见到眼前放着一大块肥肉。
天使伊人这才想起丁卯号称人妖，他的兴趣在于男人。眼中露出鄙夷厌恶的神色，怒骂了句：“臭人妖，变态！”
丁卯像被狠狠抽了一鞭似的，浑身一震，想起当年被虎姑婆割去男根，害自己变得这般不男不女，受尽嘲笑，还得每天像狗一样奴颜婢骨地向她乞欢卖笑，恨得头上青筋根根突起。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要想活着只能忍耐。可是天使伊人这小倡妇，她凭什么可以这么污辱自己，眼中闪过一丝怨恨，咬着牙说：“我是变态，但你这条母狗淫荡下贱，又能比我好得了多少？”
天使伊人在她母亲虎姑婆的积威之下，从来不敢有所反抗，但在虎头帮其余帮众的眼里，无异于公主一样的尊贵，别说有人敢这样当面骂她，就是和她大声说话也没人敢，几时受过这种羞辱。顿时火冒三丈，大喝：“你……”突然接触到丁卯怨恨、阴冷的眼光，心里一慌，再也不敢多说一句，一跺脚，拾起披纱裹住身体，怒气冲冲地跑了出去。
丁卯站在罗依农的身前，静默地又看了他好一阵，眼中的欲火最终慢慢熄灭，从身上取出钥匙，解开罗依农手脚上的铁链，说：“再过十多分钟，大厦保安将换班，你看准时机，趁乱溜出去吧，你大好男儿，栽在这条小母狗手中就可惜了。”
罗依农简直不敢相信丁卯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他也顾不得这么多了，除去铁链，撕下半条床单围在腰间遮丑。
丁卯不再理会他，转身走了出去。
罗依农迟疑一下，终于道了声谢：“谢谢你，丁大哥。”
丁卯却是浑身一震，转过身来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罗依农，问：“你叫我丁大哥？”
罗依农点头说：“你刚才替我解了围，我真的很感激，谢谢你。”
丁卯满脸错愕，沉默了好几分钟，自嘲地笑了笑，嘀咕了声：“真是个疯子。”转身离去，随手把门带上。
罗依农活动下筋骨，跑到窗前拉开窗帘往外张望。窗外轻雾迷离，夜色正浓。发现自己处身于一幢高楼之上，俯瞰城市远景，璀璨灯火流光溢彩，似满天星子汇成星河。细看之下，还能看清条条大街，街上车灯廖落，估计已是后半夜。
罗依农打开房门，小心翼翼地走出房去。
就在这幢大楼的地下监控室中，十多米宽的监视墙上，几十台显示器和散布在大楼各处的上百个探头，组成近乎完美的监控体系。大楼的每一寸公用空间，都在探头重重叠叠的监视之下。
监视墙前，空勒翘着二郎腿，嘴上叼着雪茄，窝在电脑椅中，满脸得色地紧盯着其中一个画面。画面中罗依农正从总统套房的门口探出头来，小心瑾慎地走向电梯。
想到罗依农自以为隐秘，却全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空勒得意地大笑起来，冲刚走进门的丁卯嚷道：“这就是所谓的猫和老鼠的游戏，我体会到猫的快乐了！”
丁卯阴冷地一笑，说：“你开心的太早了，另一伙人呢？也许他们对罗依农并没有太多的敌意。”
空勒指了指左下方的一个监视器，黑乎乎的画面上晃动着十几条黑影，可以看出那些黑影训练有数，行动敏捷，分工明确，从他们身边的景物分析，应该还在大楼外。
丁卯说：“这伙人纪律严明，身手了得，应该是江湖上的人，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空勒说：“现在还不能确定，种种迹相表明，本地有一股非常神密的江湖团伙，也许比我们想像中的还有强大。你还记得吗？那天阿豆和野马奉命抢于筱洁的手提包，结果被罗依农撞上，未能得逞。而阿豆和野马竟然未能回来复命，半路上发生车祸，双双死于非命，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分明是有人狠下杀手。”
丁卯想了一下，说：“这就怪了，就算有人暗中控制着于筱洁，也没必要杀阿豆和野马，这样岂不是自暴其短，把事情搞大了吗？”
空勒说：“我们老板是这么分析的，那伙人可能是想借助于筱洁之手破解中野四号文档的密码，阿豆和野马的凭空出现，差点坏了那伙人的好事。那伙人一怒之下，把阿豆和野马给摆平了，估计那伙人当时并不知道阿豆和野马的底细，把他们当成普通的流窜犯了。”
监视画面上，罗依农已经摸到了电梯门口，就在他手指将要按到“下”扭上时，犹豫了一下，然后返身走向楼梯口。
空勒笑了起来：“老板真是神了，她身在云南，却能运筹帷幄，连罗依农会走楼梯也料到了。”
丁卯说：“现在就看下面那伙人会不会走楼梯？”
“一定会的。就算他们不想，我们也会把他们逼到楼梯上，让他们双方好好打个照面。”
丁卯笑笑说：“罗依农真够可怜的，成了我们手中的棋子。”
空勒说：“这小子锋芒太露，定然得不到好下场。昨晚罗依农被你引入我们的埋伏圈时，他的三位朋友赶来救人，结果有人守在半路把他们拦了下来，那伙人真是高明，竟然猜到我们的用意，他们想借我们之手除去罗依农。”
“应该就是那伙人干的，你觉得会不会和陈景初有关？”
“就算无关，我想陈景初也一定很讨厌罗依农。”
“为什么？”
“因为罗依农比他年轻，于筱洁……哎哟，那伙人还有这一手！”
左下方的监视器上，那十几个黑影已经摸到了外墙脚下，其中一人取出一把类似枪弩的工具，向上瞄准射击，一根拇指粗的钢丝绳被急射而出。从另一台监视器上可以看到，这根钢丝绳被射入三楼一扇敞开的窗户内。
丁卯说：“用这个方法绕过大堂服务台，还行，值得一玩。黑鬼，你布下的局可别出差错啊。”
空勒很有把握地说：“只要罗依农和这伙人还没离开大楼，我就能让他们迎头相遇，再相互残杀，然后我们去收渔翁之利。”
罗依农的身影在监视器上依次出现，他正沿着楼梯向下飞奔。
丁卯说：“他快下到20楼了，那伙人还没摸上去，他们交战最理想的地点是我们整层租下的十三楼，黑鬼，你得阻止一下罗依农，别让他下得太快……”
正说着，画面中的罗依农似乎听到了什么声响，身影突然刹住。
空勒心头一紧，说：“怎么啦……”
突然，眼前一黑，停电了。
